僵持之間,壽王見不得容霞繼續丟這個人,把她帶下去了。

黑夜降臨,不知不覺宴會已經到了尾聲,一行人緩慢的離場。

虞池音瞥見樹林裡隱約有動靜,心裡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有刺客!快護駕!”

下一瞬,御前侍衛扯開嗓子發出警戒。

只見數不清的黑衣人從林中竄出,呈包圍狀飛速向這裡掠來,所過之處,刀劍寒光閃爍。

剛才還講究風度禮儀的世家貴族們,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殺嚇的驚聲尖叫,滿地亂爬。

虞池音眼疾手快,拉著秋禾就往一處隱蔽的地方跑,可卻意外被人撞散了,她沒辦法只好先自已躲在一翻倒的酒桌後,暗暗祈禱秋禾平安無事。

與此同時,一陣刀劍相交的聲音吸引了虞池音注意,抬頭望去,一名高大的黑衣男子,帶著神秘銀紋面具,招式凌厲的和那位謝掌印打起來了,而老皇帝正畏畏縮縮的躲在掌印身後。

“你謝景亭倒真是他養的一條好狗,很是忠心護主啊!”神秘男子眼神諷刺,出聲嘲諷。

謝景亭面色不變,開口勸告:“我勸樓主還是速速離去,莫要執迷不悟,否則和朝廷對抗,血影樓只有死路一條。”

血影樓是瀾國第一江湖勢力,裡面殺手雲集,勢力龐大,樓主更是神秘莫測,只以面具示人,但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這次卻貿然刺殺皇帝,實在出人意料。

兩人打的難捨難分,一時之間不分高下,神秘男子留意著身後,其他人在皇宮精衛的圍剿下,已有敗勢。

不能再拖下去了!

既然殺不掉,那就先斷了根。

他神思一動,忽然俯身躲過謝景亭的攻擊,把劍一擲,狠狠扎向不遠處的老皇帝。

“啊啊啊啊……”

驚天的痛嚎響徹雲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紛紛望過去。

一柄長劍正好紮在了老皇帝的男人命門上,頃刻間,血染紅了黃色的龍袍。

在場的男人們,無不感到底下一涼,瑟瑟發抖。

趁所有人手忙腳亂的救老皇帝,神秘男子做了個手勢,其餘黑衣人如水一般往茂密的森林湧去。

離開時,他瞥見躲在桌後十分警惕的虞池音,腳步一頓。

突然此時不知哪裡飛來一根箭狠狠扎向胸口,猛烈的衝擊下他吐了一口血。

兩人下意識抬頭往箭來的方向看去。

是季禮!

他笑的一臉得意,還欲再射一箭。

神秘男子眸光似墨,看不出情緒,提步幾個跳躍隱入林中。

此時,空氣中殘餘一縷烏木沉香夾雜著白檀的氣味飄進虞池音的鼻子,回想男人剛才那雙熟悉的眼睛,電光火石之間,她想起了某個人。

沈晏州!刺客怎麼會是他!

驚駭剛起,又猛然想起他剛才中箭了,似乎傷得還很重。

虞池音環顧四周,沒有人注意到這裡。她小心翼翼的鑽進身後的林子。

月黑風高,但她還是壓住心裡恐懼,仔細尋找沈晏州的蹤跡,最後在山坡下一塊隱秘的石頭後,發現了呼吸微弱的男人。

“沈晏州,你怎麼樣了,快醒醒!”虞池音蹲在他身側,俯身推了推。

與此同時,追兵的聲音傳來。

“只剩這邊沒搜查了!”

“找到刺客頭子可是大功一件啊!”

“你們看那塊石頭後會不會有人……”

淅淅索索的腳步聲靠近,虞池音緊張的掐著手指頭,心頭狂跳。

實在不行她就自已跑出去,吸引他們的注意,不然沈晏州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條。

“啪噠!”

另一個方向響起的聲音打斷了虞池音正要邁出去的步伐。

“刺客在那裡!還不快去追!”

謝景亭威嚴呵斥,侍衛連忙向另一邊追去,此處重歸安靜。

走之前,一身紫袍的謝景亭回頭看了石頭上的血滴一眼,心中暗道。

沈晏州,這次就當我還你當初的救命之恩,我們兩清了。

只是弒帝,現在還不是時候!

虞池音豎起耳朵仔細聽外面的動靜。

確定人都走了之後,她才放下心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只是眼前這個昏迷不醒的沈晏州,成了她最大的難題,他的傷口位置危險,必須馬上處理,否則性命堪憂。

半個時辰後。

一處隱蔽的山洞內,頭髮凌亂,裙角泥濘的虞池音扶著沈晏州慢慢躺下。

天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勁,才把一個高大的男人馱到了這裡。

“冷……好冷……”沈晏州閉眼皺了皺眉,無意識說胡話。

虞池音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很燙!

應該是他胸前傷口感染引起的高熱。必須馬上把箭拔出來,包紮傷口。可是箭一拔出來,血流如注,沒有止血藥是萬萬不行的。”

按理來說,刺客殺手身上應該會隨身攜帶火石和金瘡藥以備不時之需。

半炷香後。

“沈晏州……我不是故意要佔你便宜的,這都是為了救你,你醒來可不要怪我……”虞池音紅著臉在他堅硬的腰間摸來摸去,果然找到了火石和藥瓶。

一回生,二回熟。

明亮的火光,將二人的影子清晰的印在石壁上。

沈晏州胸口大敞,結實的腰腹一覽無遺,讓人面紅心跳,可虞池音卻沒心思注意這些。

她小臉蒼白,冷汗不經意從鬢邊滑落,握在箭身上的手不住的顫抖,遲遲下不了決心動手。

漸漸沈晏州的呼吸幾近消失,虞池音心下一橫,閉上眼睛,雙手使勁往上一拔。

“啊!”

沈晏州痛的猛然睜開了雙眼,還沒看清身上的人,就又暈了過去。

沒了箭堵著,傷口一時血花四濺,弄了虞池音一臉,她無暇顧及,連忙把止血藥撒上去,用事先準備好的乾淨中衣布料替他包紮傷口。

忙活了半天,終於把沈晏州傷口處理好了,虞池音本想繼續守夜,可無奈心力交瘁,一會兒就靠著沈晏州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

沈晏州悠悠轉醒,卻發現腿上多了一個沉睡的少女,驚愕之下,卻認出此人竟是本該在營帳的虞池音。

他下意識抬手摸上自已的臉,發現面具還在,心下稍安,幸好身份沒有暴露。

突然回想起來昨夜他迷迷糊糊瞥見少女衣衫半褪,費力撕扯中衣的畫面,一時心潮起伏更多的卻是氣惱擔憂。

“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虞池音醒來後看見他沉著臉,關心問道。

男人扭頭望著她,語氣冰冷莫測。

“你對誰都這麼善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