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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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直綴長袍的中年男子穿過院門走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腳步虛浮的年輕男子，這二人正是虞存仁和虞家長子虞立。
“父親，救我！柔兒不要去庵堂那個鬼地方！”虞嘉柔像見到了救星，撲過去抱住虞存仁的腿。
虞存仁還沒開口，虞立就一把將她扶起，安慰道:“妹妹放心，你不用走！”
兩人執手相看，還真是兄妹情深。
“存仁，你這般打老身的臉？是對我這個母親的決定不滿嗎？”虞老夫人慢慢喝了一口茶，冷聲對虞存仁說道。
虞存仁聞言連忙解釋道:“非也！兒怎敢如此大逆不道。兒不送走嘉柔是有原因的。”
“此前季世子離開之前，曾親口跟立兒說，很快會讓端王妃上門提親，商議他和嘉柔的婚事。”
“若此時把嘉柔送走，豈不是明著打了端王府的臉面，親家反倒成了仇家，可如何是好？”
這番話一說出來，讓在場的人無不面色微變。
虞池音目光暗暗掃向虞老夫人，發現她臉上浮現出掙扎猶豫之色，就知道她不捨得放棄和端王府結親的好處，這次虞嘉柔的懲罰十有八九要不做數。
虞嘉柔突然笑出了聲，臉上滿是幸福的色彩:“我就知道季哥哥喜歡我，肯定會對我負責的！”
“不知羞恥！”虞老夫人對這個二孫女實在失望透頂，還未出閣就失了清白，還把男人掛在嘴邊，毫無世家女兒的矜持守禮。
虞嘉柔被呵斥後嚇白了臉，低頭不敢再說話。
“既是如此，嘉柔就留在家裡，但她惹出禍事，必須要給個教訓好長長記性。”虞老夫人重重放下茶杯，對著下首的虞嘉柔說:“自即日起，每日去祠堂跪著抄三遍女戒，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再起來。”
虞嘉柔還想求情，就看到母親對自已輕輕搖了搖頭，幾經掙扎洩氣了。
虞池音在旁邊看著不發一言，彷彿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從始至終，虞老夫人懲罰或饒恕都沒有詢問過她的意思，即便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在絕對的權勢利益面前，虞老夫人和虞家眾人預設她吞下委屈，為虞府的前程讓路。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都散了吧。”虞老夫人撂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虞嘉柔走到虞池音身邊時，得意不已說:“馬上我就是世子妃了，而姐姐你，永遠只能在我腳下！”
虞池音被她的無腦發言逗笑了。
她若真進了端王府，光那個端王妃就夠讓她喝一壺的了。畢竟能把兩個庶子兒媳婦磋磨到幾次滑胎就證明不是什麼善茬。
“腦子壞了便去瞧大夫。”虞池音斜了她一眼，回自已的院子。
第二日，朱雀街上，人頭攢動。
虞池音戴著白色冪籬，秋禾跟在身後，進了京城最繁華的茶樓，要了一間上房，細細品茶。
樓下說書先生正抑揚頓挫地講著一個風流公子醉酒暗會俏小姐的故事。
臺下的人聽的是津津有味，欲罷不能。明眼人早就看出來這說的是相府二小姐和端王世子的風流韻事，如今在這京城，二人也算是響噹噹的人物了。
這時隔壁傳來兩道議論聲音。
“想不到季世子還有這等豔福美事。”
“二人怕是早就勾搭在一塊了，這次恰巧被發現了而已。”
“周兄若是羨慕的緊，我們二人不如改道如煙樓，聽說新來的花魁娘子很是美豔。”
虞池音沒有繼續聽下去，收拾好後起身離開。
秋禾一出茶樓，就興奮地說:“真是大快人心！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二小姐與季世子的醜事！”
“還好小姐機警，識破了二小姐的毒計，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奴婢想想就後怕……”
虞池音心中苦笑一聲，上輩子她就因為大意而中了計，如今重來一世，她只想讓那些傷害過自已的人統統下地獄。
“這裡人多眼雜，不可大意。”虞池音開口打斷了她的唸叨。
秋禾立刻捂住自已的嘴，表示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家墨香齋，看名字應該是賣書畫的，虞池音忽然來了興致想逛逛。
剛一進去便有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笑容滿面:“小姐想買點什麼東西？”
這般熱情似火的招待，饒是虞池音這種活了兩輩子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不自然的開口道:“我先看看，你隨意。”
即便如此說，此人還是圍著她轉，就在她受不了想離開的時候，有人來了。
“呦！這不是我們的相府大小姐嗎？”周巧巧氣勢洶洶地闖進來，陰陽怪氣的說。
“竟然還有閒心逛鋪子，現在嘉柔成了名聲毀了，你心裡一定樂開了花吧！”
虞池音無意與她這種人爭口舌之快，因為她聽不懂人話，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
虞池音隨手拿起一本遊記，隨手翻了翻就問:“這本書我要了，多少銀子？”
“這是蘇先生的新作，只剩下最後這一本了，價值十兩。”
“好，我要了。”虞池音示意一旁的秋禾掏銀子結賬。
周巧巧卻突然上前抓住書的一角，蠻橫的說:“我出二十兩！這本書歸我了！”
管事在一旁評禮說:“這買賣也講究個先來後到之分。周小姐還是另選一本吧。”
“我偏要她手中這本！開門做生意自然是價高者得。”
虞池音心神一動，腦子裡閃過一個主意，決定讓周巧巧吃個教訓。
虞池音問:“價高者得？”
“自然！你要是實在窮酸，就不要和我爭書了，省的丟臉。”周巧巧得意極了。
虞池音打斷她:“那我出五十兩。”
“我出一百兩！”
“五百兩！”
周巧巧還想加價，身旁的丫鬟卻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本想做罷，卻對上了虞池音滿是嘲諷的笑容，立刻慪氣激動道:“一千兩！這下你還爭的過我嗎？”
虞池音心想果真是個頭腦簡單的草包。稍微一個激將法她就上鉤了。一千兩買一本書，敗家子也不過如此了。
虞池音璨然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忍痛割愛，把這本書讓給你了。”
周巧巧聞言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已被人給給耍了，一口氣堵在胸口，惱怒極了:“虞池音，你耍我！”
“公平競價如何算的上耍你？再說這一千兩不是你自已搶著要出的嗎？”
“我今日還有事，就不陪你敘舊了。”虞池音瀟灑轉身就往外走。
可身後卻有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叫住了她:“虞小姐，還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