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上輩子的虞池音聽了這話肯定會害怕,因為她從來不敢忤逆母親。而如今自已已經脫胎換骨,對這些所謂的至親再不抱有一絲期望。

“聒噪,把她拉走。”

話剛說完,兩個十分有眼力見的婆子把劉嬤嬤嘴一堵,強行把人拖了出去。

連夫人的心腹劉嬤嬤都被直接擼了管事名頭,其餘眾人哪裡還敢造次,恨不得夾起尾巴做人。

“這賬我已經看過,諸多造假錯漏,是你們自已認罪補齊呢?還是要我親自揪出來?”虞池音一一掃過下面的人,語氣平淡。

眾人雖然害怕的緊,但都咬著牙堅持,畢竟要她們還銀子,那是在割她們的肉啊!

虞池音雖然笑著,說的話卻讓人頭皮發麻:“很好,個個都是硬骨頭是吧?那送到大牢裡受盡極刑看看骨頭還硬不硬!”

轉頭吩咐秋禾去官府報案,看樣子並不是嘴上說著玩的。

“撲通!”

一人率先嚇破了膽子,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哭嚎:“大小姐!我認罪!求您不要把奴才送進牢裡去!”

既然有人帶頭認罪,後續事情進展的就順利了。

虞池音恩威並施,讓這些人把貪了的東西還清,再罰一年的俸祿作為代價。

眾人雖不太樂意,但總比蹲大牢要好。

一旁鄭嬤嬤心裡連聲稱讚虞池音御下有方,很有當面老夫人的風範。

……

第二日。

端王府的人吹吹打打,聲勢浩大,一路張揚來虞府下聘。

可這送來的聘禮卻僅僅十抬,連尋常富戶娶新婦都比這多。

圍觀的百姓見之,議論紛紛。

“這虞二小姐好福氣啊!嫁進端王府,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虞府攀上了皇親國戚豈不是要更上一層樓了!”

“可這聘禮怎的這樣少?沒想到端王府家大業大的竟然如此小氣?”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之前這端王世子和虞二小姐的風流事傳遍了整個京城!哪有未出閣的女子行為如此放·蕩的?依我看這肯定是夫家給的下馬威!”

“難怪,這虞二小姐也是自食惡果了!”

“……”

馬車內,端王妃漫不經心的摸了摸鬢髮,眼中掠過一抹惡意嘲弄。

虞嘉柔,虞府,她端王府的門可不是這麼好進的。

老祖宗雖要她上門定親,可虞嘉柔這個殘花敗柳哪裡值當這世子妃規格的聘禮!就眼前這些,還是她看在禮兒求情的份上才勉強帶上的。

一個時辰後。

張玉青走進紫薇苑內室,看著正在低頭喝藥的虞嘉柔,面色發愁。

床上的人很快察覺,驚喜道:“母親!你來了。我聽丫鬟說端王府今日來下聘了,場面一定很風光吧?可惜我看不到,你快和我說說,聘禮有多少?”

虞嘉柔聽說當初端王府庶子娶新婦聘禮足有六十六抬,世子妃的聘禮肯定會比這還要豐厚。

張玉青簡直有苦說不出,那端王妃刻意作踐她女兒,說是來提親,實則狠狠嘲諷了虞府一通,老爺都差點被氣病了。

至於送來的聘禮就更不必說,少就罷了,裡頭還都是些破爛貨。

但這些自然不能說給虞嘉柔聽,張玉青避開了女兒灼熱的目光,含糊說:“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胎,等你生了世子的嫡長子,母憑子貴,端王府什麼不是你的?”

“說的對!我聽母親你的。”

虞嘉柔重新端起藥碗,想到未來的好日子也不覺藥苦了,仰頭一飲而盡。

張玉青知道她這小女兒雖然嬌縱頑劣,但一向很聽她的話。

反而是虞池音,如今是不受她管教了……

“夫人,小姐,這是這個月的布料。”

丫鬟的聲音,打斷了張玉青紛亂的思緒。

虞嘉柔坐起來身子,指揮道:“拿過來,我瞧瞧。”

目光一一掃過這些布匹,虞嘉柔的臉色越來越黑。

她抬頭瞪著丫鬟,怒罵:“就這麼幾塊布,過時不了說,還如此老氣難看,是不是你這小賤人偷懶拿錯了?”

“奴婢冤枉!這些布都是百花閣的人送來的,與奴婢無關啊!”

丫鬟知道自家小姐的狠辣性子,一時嚇的跪地求饒。

“好一個百花閣,竟然敢欺負到我頭上了!你現在就去把它家管事……”虞嘉柔氣不過,要找人算賬。

“算了,你先退下吧。”張玉青出聲打斷虞嘉柔的話。

“母親!”

虞嘉柔扭頭不解的看向她。

只見張玉青面色冷淡,語氣帶著滿滿的嘲諷:“此事你尋百花閣也沒用,因為這是虞池音授意的。”

昨日她撤了劉嬤嬤的職,今日又剋扣上了柔兒的布料。

張玉青沒想到虞池音有了這管家權,行事竟如此囂張,實在可惡。

“她竟然敢這樣欺負我?等我成了世子妃,定要讓她好看!”虞嘉柔咬緊牙齒,恨恨道。

要是虞池音在這,肯定要對這兩人無語的翻白眼。

以前張玉青管家時,對虞嘉柔百依百順,那些布料都要買鮮豔好看且時興的,遠遠超過了尋常小姐的份例,開支很大。

而虞嘉柔為了不讓姐姐出風頭,刻意把老氣暗淡的布料留下,張玉青看在眼裡,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導致虞池音明明是少女的年紀,衣服卻沒一件適合她的。

現如今到她虞池音管家,自然該肅清這些歪風邪氣,事事都按照規矩來辦,這才是正理。

至於送去虞嘉柔房裡的布料,確實是她故意的,可那又怎樣?她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

皇宮。

凌霄寶殿內。

“父皇,你就答應我吧!再不出去走走,我就要無聊死了!”一個身穿淺藍色宮裝的少女,面容嬌俏,扯著龍椅上的人的衣角不停搖晃。

老皇帝被磨的沒辦法,答應道:“好好好!都依你!”

“景亭,你著人立刻去辦圍獵事宜,越快越好。另外,把公主送出去,在這鬧的我頭疼。”

高大的男子紅衣玉帶,平和答道:“臣遵旨。”

出了門外,明臻就忙不迭對身旁的人說:“謝掌印就送到這吧!本宮自已回去就行。”

謝景亭薄唇輕啟,聲線不辨喜怒。

“公主似乎……很怕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