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回家,還沒邁進大門,三個哥哥就聽見小妹的哭聲。

“這是咋了呀?”周巽將書包往地上一扔,蹲下身瞅著哭花臉的小妹說:“誰惹我們小花不高興了?告訴大哥,大哥幫你報仇。”

小花年齡最小,是家裡的團寵,見到哥哥們回來,有了訴苦的物件,哭的更委屈了:“今天早上我的顏料盒不知道怎麼掉地上了,盒子也破了,裡面的顏料筆都碎了,嗚嗚嗚~”

褚寧一聽不對勁,小聲的在周巽背後提了一句:“大哥,好像是你收拾東西時不小心摔破的,還踩了一腳。”

………

得,這仇怎麼報?

“內什麼…”周巽開始圓場,“壞了咱就買個新的不就好了,大哥給你買,好了吧。”

“別哭了,咱小花可是個美人胚子呢,再哭就不好看了。”

“真的嗎?”一聽買新的,小花的臉變得比大劇院的川劇變臉還快,“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

“……不是,擱著釣我呢,\"周巽也有上當的時候,“周小花,你這小心思真是越來越多了。”

有事做的時候,覺著日子一晃就過去了,不知不覺,褚寧在新學校已經上了三個禮拜的課了。

今天週五,各科老師們佈置了假期作業,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老師被安排開會去了,同學們在教室裡上自習。

老師不在,同學們聊的聊天,吃的吃東西,褚寧沒閒著,拿出書,摸出筆開始寫作業,周巽也沒閒著,趴在桌子上睡覺。

前桌的程言飛拿了一把花生米給他們:“喲,褚寧,這麼認真呢,難得老師不在,寫啥作業啊。”

“來,吃花生米。”

“謝謝,”褚寧沒吃,“反正也沒事,早點寫完,週末就不用寫了。”

周巽剝了一顆撂在嘴裡:“味道挺香,一吃就知道是柴火炒的。”

程言飛又抓了一把:“那肯定的啊,巽哥嘴挑,不好吃的東西,我還敢拿給你啊。”

周巽就著手裡的花生殼甩了他一臉:“拐著彎說我呢。”

“哪敢啊。”

馬上放學了,褚寧去了廁所,洗手的時候就發現廁所門口站了兩個人,個頭矮的偏胖,個頭大的偏瘦。

褚寧剛準備邁出腳,高個子的一手撐在牆壁,攔住了他的路。

“麻煩讓一讓。”褚寧說。

這人他認得,一個班的,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叫趙文勇。

“你叫褚寧?”趙文勇劈頭蓋臉的問:“你一個姓褚的人,怎麼住在周家啊?”

褚寧沒搭理他,語氣也沒好到哪去的說:“讓一讓!我要回教室了。”

撐在牆壁的手沒放:“急什麼,回答了問題才能走。”

“褚同學,”趙文勇又說,“聽說你是孤兒,你爸媽怎麼死的?”

要不是在學校,褚寧握緊的拳頭早就揮出去了,他壓著嗓門說:“跟你有關係嗎!”

“脾氣還挺大,”說著一手在褚寧的下巴摸了一把,“面板挺好啊,膚白貌美的,家裡條件不錯吧?”

褚寧抬手推了對方一把:“別碰我!讓開!”

趙文勇的爸爸是柏楊鎮的村主任,因為這個原因,他經常欺負同村的人,還有班裡的同學。

他不但沒有放手,還將一條腿抵在牆上:“周巽一腳踹壞了我的桌子,說說吧,怎麼賠?”

開學那天,班裡有幾個同學說褚寧爸媽的事,周巽踹的桌子原來是他的。

褚寧忽而想起來了,那天議論他的人裡,趙文勇就是其中一個,真是活該被踹了。

“你的桌子是周巽踢的,你找他賠,找我幹什麼?”

趙文勇逮著他不放:“他是因為你才踢的,不找你找誰?小子,知道我是誰嗎?識趣的話就乖乖把錢給了。”

一旁的矮個子說了一句:“咱們勇哥的爸爸,是你們村的村主任。”

褚寧“哼”了一聲,說:“你是明星的兒子都不關我的事,讓開!”

對方抬手一把抓住褚寧的領子,怒吼說:“你一個外來人,在我的地盤還這麼囂張!今兒不給你一個教訓,你就不知道誰才是這兒做主的人!”

趙文勇的手馬上就要揮出去了,突然他後腿一麻。

“啊!”趙文勇一個踉蹌滾地。

周巽一腳踹在對方的腿腕:“去你媽的!我們周家的人,你也敢動!”

這一腳力度不小,踹的趙文勇在地上疼得直吆喝:“周巽!你弄壞我的桌子還沒找你算賬!今兒你又踹我一腳,今天不把錢賠了,這事沒完!”

周巽一個上前,抓著趙文勇的領口把人提了起來:“賠錢?你他孃的還好意思管我要錢!你爸當個村主任,藉著官威耍賴皮,三天兩頭到我們家買酒賒賬不給錢,我爸深明大義不與你爸計較,給你家免了一半的酒水錢,你還管我要錢?”

“呸!”一口唾沫星子噴在趙文勇臉上,“你桌子擋了大爺的路,踹一腳壞了也是你活該!沒讓你捱揍算讓你撿了便宜,還他媽再這兒開口要錢,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趙文勇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周巽!別以為你家是柏楊鎮的地主我就怕了你!你給我等著!”

周巽鬆開了手:“等著呢,天天等著,無時無刻都等著,老子要是怕你一分,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褚寧蹲在地上,臉上磕紅了一塊。

“他傷到你了?”周巽端著褚寧的臉檢查的說,“回去得用藥水擦擦。”

“大哥,”褚寧有些擔心,“怎麼辦?趙文勇的爸是村主任,我們不會有什麼事吧?”

“怕什麼,村主任怎麼了,柏楊鎮修的水泥路,有一半的錢還是我爸資助的,縣長來了還得給我們家面子呢。”

晚上回了家,周巽拿了一瓶藥給褚寧。

“大哥,柏楊鎮修的路,真有一半的錢是周叔出的?”

“對啊,”周巽說,“上邊兒撥款的專案,主要是修外面的大路,村民們又希望鄉間到大路的小道也能修成水泥路,但是資金有限,我爸呢,自已掏腰包,將我們這個村小道修成主路,也算是為老百姓做了件好事。”

“周叔這麼有錢啊?”褚寧問。

“不然呢,市裡的新房你當是風颳來的?”

“那你們家這麼有錢,為什麼還要這麼辛苦的經營酒窯啊?多累啊。”

周巽給了褚寧一腦袋瓜子:“你當錢是天上掉下來的?用一點還能自動填了?錢掙不完,但能用完,不掌握一門手藝,保不準將來會有吃虧的時候。”

得,這話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