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餘溫

在周巽觸碰上褚寧的那一刻，他才發現，這世間竟有比酒色還讓人沉醉的餘香。

那滋味像拿在手裡的棉花糖，每吮吸一口，都讓他陶醉，周巽像是嚐到了甜頭，開始瘋狂索取那團軟綿，棉花糖遇熱即化，可在周巽嘴裡的，像是一團怎麼都化不掉的蜜糖。

這糖的味道在舌尖散開，蔓延到全身，酥了少年的骨，軟了少年的心。

一個欲罷不能，一個活色生香，沁入心脾的熱浪，將水裡的寒，滅了幾度涼。

兩人回了家，在河裡凍了身子，二人洗了個熱水澡。

周巽拿著毛巾擦拭著褚寧的頭髮，他對上褚寧的眼睛，這次沒有閃躲，手上的動作一頓，周巽微微湊近，盯著褚寧看。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褚寧偏過頭，想避開那灼人的目光。

周巽一把將人扳正，言語輕柔的說：“沒想到，平時和我唱反調，喜歡懟人回嗆的三弟，生了一張不饒人的嘴，可嚐起來，卻是香甜可口，讓人回味。”

這回輪到褚寧的眼神開始閃躲，他愣了一下，沒接話。

周巽的手，溫柔的覆上褚寧的臉：“怎麼不說話？這回不嗆我的話了？你不是挺能…”

“啊嚏！”

褚寧的一個噴嚏，打破了這一幕溫馨的氛圍。

“不會凍感冒了吧？”周巽說著在褚寧額頭探了探，鬆了口氣：“沒發燒就好？”

又順手在身後拿了一張紙給他，“嘖”了一聲說：“噴了我一臉的鼻涕唾沫。”

周巽故意說的有些嫌棄。

褚寧拿著紙擤了鼻涕，說：“開始嫌棄我了？剛才你抱著親的時候不是挺得意的嗎。”

周巽嘴角上揚，哄人之前總要先挑逗一番對方：“好了，開玩笑的，一會兒給你拿包感冒藥，睡之前記得喝了。”

兩人的關係突然就曖昧起來，看彼此的眼神彷彿都變了色調，而褚寧留下來的原因，似乎在原來的基礎上，又多了一個理由。

“你留下來，”周巽說，“其實是因為我？是嗎？”

褚寧沒說話，不過，沉默也就代表他預設了。

“我說過的，”周巽又說，“不要因為任何原因，放棄自已的選擇。”

“也不全是因為你，”褚寧說，“我只是認為，去大城市，和留在省城，並不影響我喜歡教書這件事。”

褚寧留下來，大部分原因是周巽，但事實證明，他選對了，也賭贏了，不管最後他和周巽結果如何，能得到周巽的回應，已經是老天對他最大的恩賜了。

凌晨兩點，卻無半點睡意，周巽拿了感冒藥看著人吃下去，他本想回自已屋，卻又捨不得眼前人。

褚寧屋內的床太小，周巽抱著人去了他那屋。

“周巽！”褚寧被一把攔腰抱起，“你突然抱我幹嘛？”

“你那床太小了，睡不下兩個人，去我屋裡。”

這話聽進耳裡有些發燙，褚寧腦子裡浮現出一連串的彩色顏料。

“我睡自已屋就行，”褚寧在周巽懷裡掙扎著，“你快放我下來！”

“別動。”周巽湊近褚寧耳朵，壓著聲音說了句，“你感冒了，大哥給你暖暖身子。”

其實兩人就躺在一塊，剛確定關係就那啥，貌似太流氓了，不過，要不是褚寧感冒了，周巽還真想幹點啥。

“你這床，”褚寧枕在周巽的臂彎，說：“也沒比我的大到哪去。”

周巽摟著他的腰，輕輕捏了兩下，說：“看著挺瘦，手感還不錯。”

褚寧身子一縮：“癢…別捏了。”

學校已經確定下來，很多話再說出口也無實益了，此刻他們在一起，就很好。

放在腰間的手不老實，時不時的摩挲幾下，周巽側過身，下巴抵上褚寧的額頭：“那日記，你放哪兒了？”

藥物作用，褚寧開始有了睏意，他含糊的說：“燒了。”

“你覺得我會信？”周巽說，“藏那兒了？嗯？”

“真的燒了，昨天拿去灶房，和柴火一起燒了。”

周巽的手往下游走，褚寧的睏意突然被驅散，他惶恐的說：“周巽…你幹什麼？”

“藏那兒了？”周巽又問了一遍，手繼續向下探去。

褚寧軟了聲，哀求著說：“我明天拿給你行了吧，你別…碰那裡。”

手回到了腰間，褚寧鬆了口氣，明明他才是表白的那個，怎麼弄的好像自已成被動的一方了。

周巽的言動變化挺大，褚寧一時間沒適應，強勢逼近的壓迫感，和之前的態度完全不同，那看他的眼神，像山裡的狼一樣，既讓他心動，又讓他害怕。

第二天吃早飯，周巽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小妹眼尖，說：“大哥坐回來了，看來大哥和三哥是和好了，太好了。”

龔雅琴端著煮好的雞蛋出了灶房，調侃的說：“都是快上大學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似的鬧脾氣。”

“三哥，”小妹說，“你怎麼把大哥哄回來的？”

“這…”

褚寧一時不知怎麼開口。

“用嘴哄唄，”一旁周啟銘說，“全身上下，除了嘴能開口說話，還能用啥哄。”

“哦，”小妹說，“也對哦，大哥是家裡最不聽勸的人，還是三哥厲害。”

周巽突然笑了兩聲。

“你傻笑什麼？”周元盛問。

“沒什麼，”周巽說，“啟銘說的沒錯，是用嘴哄，三弟嘴甜，最會哄人了。”

早飯煮的蔬菜粥，炸了兩盤酥餅，每人煮了一個雞蛋，周元盛手裡剝著雞蛋殼，一邊朝著周巽說：“市裡的新房，裝修的差不多了，該置辦些傢俱用品，再買些綠植放屋裡除味兒，你和小寧考完學，一沒作業，二沒功課，那新房我和你媽不住，去省城看傢俱的事，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周叔，”褚寧說，“市裡房子寬敞，你和龔姨不搬進去住嗎？”

“不了，我們留在老宅。”

周巽拿了一個酥餅，盛了第二碗粥，說：“我爸早就想支開我們，他還要和我媽過二人世界呢。”

周元盛斜了他一眼：“你難道還想一直留在老宅？早點搬出去，讓我和你媽過幾天清淨日子。”

“搬搬搬，傢俱買齊了就搬，不打擾你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