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無眠的夜,他不知道該如何向於冬說。於冬肯定願意拿出10%的股權,可是他又該如何解釋產生這個場景的原因呢。於冬也不會相信孤男寡女,潔身自好,畢竟於泉犯過前科。於冬興致勃勃給他送湯,自已昨天一頓輸出心裡話,事後是這樣的結果,比起股權的減少,更讓人難以接受。於泉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第二天,回家的時候,何姨說童童的夏令營結束了,陳嬌帶著他去了岳父家。於泉想著何姨的孩子放暑假了,也讓何姨回家去休息,他要去於冬家住幾天。

兩天後,於泉叫於冬陪他去醫院。於冬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沒說,直接來到男科。當於冬聽到於泉要做結紮手術時,急忙拉著他出醫生辦公室。

”怎麼突然做這個?阿嬌要求你的?”於冬看著於泉莫名其妙操作地問。

“不是,我想做而已,對誰都好。”於泉笑著回答。

於冬拉住準備轉身的於泉,“泉兒,你不是開玩笑吧。避孕的方式有很多,沒必要用這種。”

“爸,沒事,一個小手術而已,很快啊。”於泉仍舊笑著。

於冬一把攔著於泉到醫院連廊邊的角落裡,鄭重地問他:“你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一會離婚,一會結紮的?”

看著於泉只是看著他,不言語,於冬小心地問。“你......犯錯了?”

“是啊,我是犯錯了。”於泉淺淺地笑了一下,轉身走向醫生辦公室裡。簽好字,在手術室外面排隊等待。

於冬跟他的旁邊,極力地勸阻,“即使是犯錯,也是可以商談的。他們不是一直想要股權,分點股權給他們。”

不一會,護士通知可以進去做準備。於泉安慰著拍拍於冬的肩膀,“沒事,很快的,等會做完了,幫我一下。”說完,就跟著護士向裡走去。

於冬知道這是一個小手術,心裡面還是有點忐忑,守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於泉被推出來,送到了病房,需要休息觀察。

“你感覺怎麼樣?”於冬這時候也不問他什麼事情了,關心他身體情況。

“還好,有一點點疼痛,還能忍受。”於泉麻藥醒了,感覺有點撕扯的痛。

“醫生說等下看看情況,如果沒什麼異常,不出血的話,可以回家。你來開車吧,去你那。”於泉看著他擔心的樣子說。

“這麼急著幹嘛,看看情況。”於冬幫他捻好被子。

“不是什麼大事,小手術而已。”於泉安慰著他,他的一雙手放在被子上蒼勁有力,佈滿細紋,與潔白的被子形成強烈的反差。於泉將他的手握起來,輕輕地握著放在胸前,眼神殷切望著他說:”我差點犯錯,但是沒有。“一五一十地將整個情況說給於冬聽。

”泉兒,你怎麼不拿出照片呢。“於冬問。

於泉笑笑說:“拿出來,無非是離婚,對簿公堂,父母皆出軌,童童怎麼辦?我不想他走我的路。”

“那你給她股權就好了。要我的也沒關係,早就跟你說過,我一個老頭子能用多少呢。”於冬不解地問他。

“人的慾望是無止盡的。拿了你的10%,我的10%,我的把柄,還有他的初戀情人,這個公司和家都會亂。希望這次事後,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假以時日,她若真有選擇,也可以和平分手。”於泉無奈地說。

“我想睡會了。”於泉覺得有些累了。

“好,那你想吃點什麼,我去買。”眼看著快到飯點了,於冬問。

“對面有家蒸菜館,帶一個湯和一個清淡的菜就行。”說著,於泉閉上眼睛。於冬幫他蓋好被子,出門去買午餐。

於泉休息了一會,護士進來檢視,他又醒過來了。索性等著出院了,再回家好好休息。於冬買飯回來,兩個人簡單地吃箇中餐,順帶聊起了天。

“當年你膽囊炎住院的時候,好像還在眼前。”於泉回憶著說。

“那個時候,幸好是你照顧我,書婉一個人忙不過來。”於冬說起過去,想起了錢書婉。

“對啊。乾媽那時對我很好。”說著,於泉心中飽含愧疚,“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覺得對不起她,她是我見過最好的女人了。”

“不說她了。”於冬見狀轉了個話題,“你怎麼就那麼願意跑回來照顧我呢?我都沒想到。”

“我就想著對你好,你能帶帶我。”於泉直接說出了當年的想法。

“這麼坦白?”於冬笑了。

“是啊,當時的我一無所有,還有案底。我唯有抓住你這個大腿,才能改變我的命運。”於泉笑著回應。

“雖然是這樣,我還是看到了你的真心。”於冬握著他的手說,“陪著我檢查,等做手術,恢復,揹著我上上下下,幫我擦洗翻身。即使有目的,也做到別人無法做到的細緻入微。”

“所以,後來你就把我從工地叫回來了,開始帶著我。”於泉笑著看向他,“才慢慢有了現在的一切。”

“現在想來,我當時以為就是這樣,我順從你,你會帶我。其實我看到你在病床上痛苦的時候,我也難受;我看到你漸漸康復時,我會開心;我從來不知道照顧別人是什麼感覺,你給了我被需求的信任。”於泉說著,“哎喲”被下面撕扯著痛。

“怎麼了?”於冬站起來,準備看傷口。

“沒事,醫生說了會有一點。”於泉拉著於冬的手說,“我想喝點水。”

於冬起身倒了杯水遞給他,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過往。

醫生進來檢查,沒什麼異樣,可以回家,開了一些消炎藥,交待一下注意事項。

雖然是小手術,走路還是會有強烈的痛感。於冬陪著他,緩慢地走到停車場。回到月湖小區,於冬慢慢地把他扶上床。拿了一個高枕讓他靠著,細細地蓋好被。

“躺著舒服一點吧。要不你睡會,我去買點菜。”於冬把於泉安置好。

“坐一會,陪我坐一會。”於泉示意他坐下,“別這麼著急忙慌,就我們兩個,能吃多少。”

於冬搬來一條凳子,坐在他旁邊,“好,那我陪你坐會。”

“說說,為什麼當年你要認我啊。”於泉問於冬。

“還不是因為你好看嗎,一眼入心了唄!”於冬笑著說。

“呵呵,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以色視人的人。不過,還別說,我剛開始跟你那些年,經常去辦公樓簽字。每次去,那些大姐拉著我問,有沒有談戀愛,有沒有女朋友。那時候很多東西不懂,他們就耐心地教我,幫我改。”於泉想起了往事,笑著說,“我以前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會選我呢。聽他們說,你可是一直沒有任何緋聞,講講你的故事唄。”

“你不累嗎,一直說個沒停。”於冬幫他把被子往上蓋了蓋。

“爸,我做過很多錯事。結婚的時候,也想過遠離你,或者自立門戶,都有想過。”於泉低著頭說,“那個時候,陳嬌還很單純,岳父母對我也很好,還有童童,簡直覺得人生到了一種最好的狀態。”

於冬靜靜地聽著他說,於泉繼續說著:“其實我不是一個懂得怎麼去愛的人。我以為單純地順著一個人,單純地給他東西就是愛。直到我自已覺得精疲力盡、無處可說、無人可信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天性的敏感與卑微,讓我喪失了愛一個人的能力,只有你才能讓我完全信任與依靠。”說著,苦笑了一聲,“你看我還是一個只重利益的人,知道你有用了就回過頭來找你了。”

“好了,泉兒,你休息一下吧。今天都弄了這麼久了,沒怎麼好好休息,小手術也要注意休養。”於冬握著他的手說。

“聽我說完。手術的時候,切斷一側的時候,醫生問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都沒有猶豫。其實一個人的時間、精力是有限的,我只有那麼多的精力在公司,家庭,還有你。我不是一個很好的父親,更不想再分走對童童的愛。其實我也並非一個好人,把你的家庭弄成這樣。以後,我就想好好地陪陪你。”於泉看著他說。

“你今天的話好多。泉兒,我的事情是我的責任,不關你的事。別想那麼多,好好睡會吧。來”說著,幫他把枕頭拿下來,放平整,讓於泉慢慢躺下,將被子蓋好。握著於泉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放回被子裡,理了理他的頭髮,溫和地說,“睡吧,我出去了。”

於泉點點頭,可能是累到了,很快就睡著了。於冬見他睡了,去了市場買菜。

等到於泉醒來時,於冬忙和得差不多。拿了一個小桌子,把菜和飯端上來。

於泉看著於冬擺上小桌,問:“這是不是還有餵飯的服務?”

“也不是不可以,你好起來嗎?”於冬端著小桌子,讓於泉先坐好。

於泉慢慢地用手撐著坐好,於冬把桌子放床上,於泉立起身來,碰到了傷口,不自覺地“哎喲”一聲。

“怎麼了?”於冬立馬扶著他,“我餵你吧,你躺好。”

“哈哈,沒那麼誇張,我這樣就行。”說著背靠著床頭。

“這有什麼,之前你也是一口一口地喂著我。”於冬盛了一小碗湯給他。

“不一樣,那時候你剛做完手術,都不能動,我這個小小的手術而已。”接過湯,喝了一口,想起什麼,笑起來了。

“怎麼了?”於冬看著他莫名地笑問。

“我想起以前冬天,要是沒有工作的話,我總是喜歡睡懶覺。你每次做好早餐,叫我起來,我賴在床上不願起。你嘴上嫌棄著,人跑去端給我吃。”

於冬輕輕地敲了敲他的頭,“還記得呢!”

“當然啦,那段時光是我最輕鬆的日子。有點小錢,有期望,沒有壓力,被你照顧得無微不至,什麼都不用操心。”

於冬給他夾了些菜,端給他,“你今天的話可真多。這陣子我去公司,吃完跟我說說公司的情況。”

“公司的情況大抵是平時我跟你說的,目前的專案大家也按進度在完成。我交待一下各部門,這一週由你管就好。”於泉喝完湯,又接過於冬夾得飯和菜。於泉吃了兩口,沒什麼胃口。

“怎麼,不好吃嗎?”於冬看著他淺淺地吃,忙試了一下味。

“不是,不想吃,沒胃口。”於泉回答。

“多少吃點,中午也沒怎麼吃。”於冬又往他碗裡夾了點菜。

於泉就著飯菜吃了幾口,於冬也坐在對面一起吃。吃完,於冬收了桌,將碗筷放入自動洗碗機,收拾下廚房,端了兩杯水進來。

“坐上來。”於泉招呼著他。

“我還沒洗澡呢,先換條褲子。”於冬說著,換了條睡褲,順著他坐在旁邊。

於泉往裡面移了移,把頭靠在於冬的肩上,“爸,信姑姑什麼時候回來?”

“差不多半個月吧。”於冬算了算日期。

“那我也差不多好了。”

“她上次跟我打電話,問起你了。”

“她怎麼不跟我打電話,她有我電話。”

“可能是怕你忙吧。過陣子,她就回來了。”

“嗯。爸,我當時躺在手術床上在想,如果哪天我真的病重了,我好像還有很多話沒跟你說。”

“說什麼呢,也不知道忌諱。”於冬忙用手輕輕的捏了一下他的臉。

“即使有這麼一天,我也不怕。”於泉笑了笑,伸手握住於冬的手,“謝謝你,是你讓我改變了命運。”於泉側臉愛意望向於冬,於冬伸開手臂,抱著於泉,轉頭吻了一下於泉。

於泉接著說,“我每次回老家,看著以前的那群朋友,要不像父輩那樣守著田地,過著精打細算的日子,或者在街道尋一門面,開個小店維持生計。我很幸運遇見了你,走上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說到這裡,於泉心生好奇地問起,“哎,我是不是長得很像你的一個叫楊楓的同學。”

於冬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握著於泉的手十指交叉地重疊著。

“這個楊楓,應該是你很喜歡的人吧。”於泉看著於冬,低著頭,繼續說著,“你們家那本同學相簿,最後一頁只有你跟他的合照,那一頁的連線處都已經開裂了,你應該是看得最多的。陳大隊長是第二次看到我,才覺得像他,但是你能脫口而出一個死去二十多年同學的名字,說明你經常想起他。”

提起往昔,於冬淡淡地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突然間於泉一陣痛感,動都不敢動。

“怎麼了?”於冬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忙著把他放平,看看傷口。

“沒出血,有些腫。”於冬看了一下,又把被子輕輕地蓋好。

“沒事,我等會吃點藥。”於泉忍著痛,選了一個舒適的狀態躺好。

“我去給你拿藥。”於冬說著出去拿了藥和水進來。把藥按說明配好,和水拿給於泉。

於泉吃完藥半躺在於冬的懷裡,調整了一個姿勢,“這樣是不是舒服點?”

“嗯”,於泉應著,又開始了話匣子,“你還沒說,是不是真像他。”

於冬兩隻手環抱著於泉,眼前浮現了第一次見到楊楓的場景。他第一天進宿舍時看到楊楓剛好站在窗前,笑著看向他,“眼睛跟鼻子很像,我第一眼見你就覺得很像他。不過,你們的性格不一樣,他活力激情,你是活躍乖巧。”

“他跟你是同齡人,我跟你差著輩,肯定是不一樣的。”於泉笑笑說。

於冬把臉頰靠著於泉,“怎麼了,覺得我年齡比你大多了是嗎?”

“是啊,要是你跟我是同齡人,我就可以陪你很長很長時間了。”於泉把玩著於冬的手,“不過我覺得能陪著你就很幸運。”

“你還記得第一次時你給我送浴巾嗎?”於泉提起開始的第一次,“其實我是故意沒拿的,就是想試試你的反應。”

“哈哈,你,你可真是的。”於冬想起那次的場景,有點想笑,“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對你...”

於泉憋著笑,看著他,“可以假裝好,也可以假裝壞,假裝不了真心喜歡一個人的拘謹與侷促。你為什麼就願意認我這個鄉下出身,沒有學歷,沒有才華,身陷囹圄的人做乾兒子呢;又為什麼我出來打電話給你,你二話不說就過來找我,幫我安排;你安排我去工地,也無非是想試試我的心思。所以,我就試探一下,果然被我猜中了。”

“你啊,你......”於冬寵愛用手指颳了刮於泉的鼻子。

“你問我跟了你一年多,沒見過幾次,怎麼就心甘情願去照顧你生病。你忘了在裡面我們就認識了兩年。我以為我是為了賺錢接近你,卻忘記了這其中也甘之如飴。後來我發現我似乎太依賴你了,於是想辦法去證明自已是一個喜歡異性的人。我讓李佳懷孕了兩次,第二次有想過結婚。只是,碰到了劉宇輝,陷入僵局,於是就有了陳嬌的認識。”說到這裡,於泉自嘲一番,“這樣看來,我也是一個妥妥的渣男了。”

“這樣回想起來,我算是傷過你很多次了。”於冬靜靜地聽著,似乎於泉今天要把過往的所有全部傾倒出來。

“冬,我以為我們這樣不被世俗認可的感情,這樣相差懸殊的年齡,註定是無疾而終。結婚是我的華麗轉身,轉身之後,又會是一個新的世界。其實這個世界並不友好,每個人都在用力的生活,都在為自已的利益奔波。陳嬌像個孩子一樣,需要別人足夠的包容。我爸去世後,我想把我媽接過來。她不喜歡城裡的束縛,陳嬌也不喜歡她的生活作息。每次她來了,陳嬌呆上一天半天就回孃家,我媽漸漸不願意來了。現在跟著我姐住,我每年給我姐一筆錢當作是贍養費。”於泉停了一下,說“我的華麗轉身,也不過是一地雞毛。我以為我足夠強大,能夠支撐起一個家,一個公司,一片天,我太高估我自已了。”

“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十全十美,沒有人能做到完美無瑕。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於冬接著他的話說,順手從旁邊的保溫杯裡倒了一杯水給他。

於泉接過水,喝了一口,似乎還要說。

“你還要說啊?”於冬看著他喝完,接過杯子,蓋好。

於泉調整了下姿勢又開始說,“爸,你說他們要那麼多錢幹嘛?與岳父有關的專案,我按提成分文不差地打到陳嬌的帳上,陳嬌每個月的零花錢也在刷著我的副卡。陳嬌經常抱怨我說,我給的還不如她爸給的零花錢。我的壓力也很大,一個公司這麼多員工,專案盈利除去關係打點,維持公司運營,還有家庭的開支,並沒有多大的剩餘空間,大部分回款滯留還得考慮這麼多利息的費用。他們一直以為我們倆故意瞞著他們,實際上他們在官場上的姿態遠沒有看過我們奔波的卑躬。”

“每個人都不容易,官場有官場的刀光劍影,商場有商場的爾虞我詐。嬌兒的大大咧咧的性格,陳鋒也是擔心女兒。你還算幸運的,短短十幾年的光景,發展到現在。只是你自已本身並無大志向,也沒有那種野心與手段,在這個圈子裡面算不上拔萃,維持得還是不錯的。”於冬接著他的話說。

“泉兒,阿嬌沒打電話過來?”於冬問。

“打了,你做飯的時候。我跟她說了情況,她本來想來接我,我想在你這休復養好了再回去。怎麼了,不想我在這裡。”

“不是,我就問一下。”

“你最近都要去公司,我在這裡也方便跟你講講公司的情況。”

“嗯,好。我上午去趟公司,中午再回來做飯給你吃,下午再帶你去醫院消消炎。”於冬說。

“不用這麼麻煩,中午我在家就點個外賣就好了,來回折騰多累。”於泉聽著於冬這樣安排覺得繁瑣。

“前三天你要去醫院,我還是要回來的。我去弄點水,給你擦擦。早點休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說這麼多。”

“我先上個廁所,你扶我一下。”於冬扶起於泉慢慢起來,去了廁所。於冬又打了盆熱水,幫他擦洗。忙完後,自已也收拾整理一下,陪著他睡下。

於泉休養的時候,公司有什麼事情,於冬暫時替代辦公處理。上午於冬做好早餐給於泉去公司處理事務,中午回來做飯,一起吃過飯,下午帶於泉去消炎。傷口恢復不錯,兩三天,於泉可以在家裡輕微地活動活動。於冬下午就在家陪著他,有時候下下棋,有時候講書給他聽,又或者帶著他做一些簡單的太極。

“陳嬌沒叫你回去?”於冬問於泉。

“打電話來了,我說過兩天應該差不多了再回去。”於泉回答。

想著於信回去了一陣子,於泉問,”信姑姑什麼時候過來?“

於冬提起早上於信的電話,說“應該還過個禮拜就回來了。”

“泉兒,公司目前有什麼問題?”於冬看了一下今年的財務情況。

“現在行情不好,工程很難拿到,拿到了回款也是個問題。你是不是覺得今年的資料不好看。“於泉說了一下目前的公司情況。

“我看了一下今年的專案情況,除了目前在進行的專案,其他都是別人分包的小專案。現在看起來員工們都挺忙著,但下半年的專案還沒有什麼眉目,還是要想想怎麼辦。”於冬說起了上半年的進展情況。

“不僅僅是我們,其他同行也差不多。我們之前搞過一個智慧專案,可能也是一個趨勢。我也在留意這方面,只是對這個行業真的不熟悉。”於泉說出自已的想法。

“除了一個基礎建設,我們可以試著發展一些公共服務專案。畢竟我們也做過這麼多單位專案,有一定的口碑。基礎人員我們都有,擴充一些相關專業的人員。大的專案以我們的資質很難拿到,但是一些小的我們還是有優勢的。像一些老年服務中心、社群活動中心等,這種雖然規模小,隨著社會發展會慢慢完善,也是一個方向。”於冬分析著說。

“你有什麼想法嗎?”於泉問。

於冬談起了自已的想法,“我在養老院待了兩年,也在看他們的經營模式。有次跟他們院長還有老闆聊天,說起投資的事情,我覺得是可以考慮一下。現在生活水平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越加豐富,像這些老年人的休養專案、娛樂專案,會越來越完善,越來越健全。”

“你說的智慧化是一種趨勢,社會在發展,很多方面會升級成智慧化,這都是必然的。我們自已可以慢慢地引進,轉化。轉化過程中,先從熟悉的領域出,做我們擅長的事情,再延伸到智慧化。”於冬繼續說著,於泉認認真真聽著。

實業很難一直堅持,需要不斷地更新升級,或者行業的沒落前完成轉型。於冬和於泉算不上真正的實業家,他們的初心就是為了賺錢,努力尋找賺錢的機會,這也是大多數生意人的想法。不管是哪種生存方式,每個人都有追求與選擇的權利。他們從最開始跑業務,到承包工程,一路不斷地改變,不斷地適應,也是他們自已的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