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千溪想到剛爬完山回來自已從早上六點睡到下午兩點半,醒過來感覺世界都變了,當然是她誇張了。她的腦袋昏昏漲漲的,感覺要爆炸了。

宋遲給她送的這頓飯還是今天的第一頓,吃完過後她心滿意足。所謂填飽肚子,是人生的第一大事。她躺床上一天了,雖然很舒服,但是自已也要活動活動身體。

她伸手,宋遲會意,面帶微笑一把把她拉起來。

她拍了拍宋遲的肩膀道:“表現不錯。”

宋遲得到肯定後,嘴角不自覺勾起,跟在覃千溪後邊出去。他看到她剛剛還像霜打過的茄子懨懨的,現在立馬就充滿生機活蹦亂跳了,感覺又解鎖了認知覃千溪新的一頁。

覃千溪和宋遲一起走在南昌的大街上,周圍的人來來往往。有些人神色緊張地趕路,似乎是怕誤了時間,有些人卻和他們一樣慢悠悠地走著,欣賞著周圍的美景。小孩子互相追逐打鬧,大人跟在屁股後面追,厲聲喝止:“跑慢點,別摔倒了。”

四處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食物香氣四溢刺激著人們的感官,不少攤位面前都圍滿了人,生意好不紅火。人聲鼎沸,熱鬧聲音充斥街道的每一角,人的心情都不自覺變好。宋遲和覃千溪都各有想法,一想便止不住,像是烈火中勾勒出妖冶的花,搖曳不止的是少年奔騰的愛意。

兩個人始終對不上的視線,不同的是她看他時,他在笑。他看她時,她看景。相同的是,兩個人的眼中都有彼此。

手掌間輕微的觸碰滋生了宋遲的想法,他要牽她。他也篤定著,覃千溪不會掙開。於是,手掌的再次相觸,他寬大的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手,她一怔,如同預料,只是慍怒瞪他一眼,沒有甩開他,宋遲臉上又浮現笑意。

“得寸進尺了。”覃千溪道:“沉不住氣啊,宋遲。”

“姐姐,人太多了,怕走散。”宋遲又緊了緊手中的力道,說:“牽著你,我安心。”

“藉口。”覃千溪別過臉,道:“坦誠一點,想牽就直說。”

“我想牽你。”宋遲笑道。

覃千溪揚了揚被宋遲握住的手,道:“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於是覃千溪回握住他,宋遲臉上笑意更深。

她也有私心的。

“想不想吃什麼?”

“剛剛才吃了你送的飯。”覃千溪道:“暫時沒胃口。”

“好,那等會餓了再吃。”宋遲拉著覃千溪慢慢走著,燈光絢爛映襯在兩個人身上,連宋遲的眉眼都彎彎的,像月牙。

夜幕降臨,天上掛著幾顆稀疏的星。好在,這座城市熱鬧繁華,顯得不那麼單調。手心已經隱隱滲出了一些汗,黏黏糊糊的,但是兩個人都不捨得放手。

汗液澆灌著火花,讓它燒得更加燦爛,燒紅了他們的臉,蔓延到脖頸的紅都像是粉嫩的花瓣在舒張。

蓬勃,鮮豔。

宋遲總是喜歡說著說著,就走到她前面,看一看她,然後搖晃著他們相握的手。手被晃起來的每一次,覃千溪的心也跟著動了動。

“宋遲。”

“嗯?”

“手心都有汗了,要不鬆了?”

宋遲轉過來,面對著覃千溪道:“姐姐。”

覃千溪無奈道:“好好好,不松。”

宋遲又握得緊了些。

覃千溪之前都不覺得宋遲黏人,平時他那副樣子漫不經心的,感覺對什麼都無所謂。可是偏偏在這種事情上,顯得格外霸道。雖然是說在言語上詢問她的意見,但是他還是會在別的地方討要補償。

愛是剋制,也是佔有。

覃千溪一貫對他心軟,縱容著他。他還沒轉正,就總想和她更親密一點,她感覺得到。他們這些舉動說到限度,那都越界很多次了。她隱隱約約感覺得到,很快,那最後一道線也會被宋遲邁過來。

覃千溪和宋遲又去逛了商場,吃了晚飯,是宋遲給她推薦的那家,覃千溪吃得很開心。他們逛著逛著看到有拍大頭貼的,覃千溪看了宋遲一眼,拉了拉他:“宋哥,想拍。”

“好的,姐姐。”

兩個人在鏡頭前面面相覷,看著前面的頭飾,覃千溪笑了笑,找到了一個“大便頭套”遞給宋遲,意思很明顯。

宋遲拽著她手臂晃了晃,意思很明顯:“換一個唄,姐姐。”

“大帥哥戴個大便算什麼事。”

“你倒是也瞧得起自已啊。”覃千溪看著他,忽略他眼神裡的抗拒意味,道:“我給你選的不要,那你就自已選一個戴。”

宋遲一語不發,將大便頭套規規矩矩地戴好,對著鏡子整理好劉海,然後轉過去看向覃千溪道:“大帥哥戴個大便,這個大便感覺都非同一般了。”

“滾啊,宋遲。”覃千溪被逗笑:“真是服了。”

“就戴這個拍一張,不選了。”宋遲看著面前一堆頭飾,有些嫌棄用手撥了撥道:“都挺可愛的,不適合我。”

覃千溪先掏出手機對著宋遲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和宋遲一起認真挑選頭飾。

突然,他在一堆中花裡胡哨的頭飾裡看到了有些中規中矩的,剛想伸手去拿,被覃千溪截斷,抓住了他的手臂。

然後,覃千溪晃了晃她手中的頭飾。

“給你選好了,剩下的兩張戴這些。”

“這適合你,我特意給你選的。”

宋遲看到一個貓耳,一頂白色蕾絲頭紗,頂了頂腮,還在嘗試著反抗。

他看她一眼,她正興致勃勃研究怎麼給他戴上,宋遲皺了皺眉,撇了下嘴道:“姐姐,可以不戴嗎?”

“感覺戴了就不帥了。”

“但是挺可愛的。”

“貓耳可以接受,頭紗不要。”

“戴不戴?”

又是這樣,明明話語沒有什麼壓迫感,覃千溪只是這麼輕飄飄地說一句,如果他實在不想,覃千溪也不會強迫他,但是宋遲又不想看到她期待落空的樣子。

覃千溪對宋遲提一個要求,宋遲心裡的天平就偏向了她那一邊。覃千溪想讓他做什麼,那他就心甘情願的做。

宋遲覺得自已有點戀愛腦了。

他輕聲嘆了口氣,妥協道:“我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