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雲出來看到客廳裡的情景一愣:偌大的廳室裡,宋瑄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袁清境低著頭像是被罰一樣站在茶几左側。

位坐真皮沙發正中央的宋瑄比未曾蒙面的戶主更像主人,他雙手交疊撐在臨時支起的摺疊桌上,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陸行雲。

嗯,這人不知什麼時候戴了一副無框眼鏡,原本不笑就顯凌厲的丹鳳眼在眼鏡的映襯下變得更加不近人情。

“陸先生,請坐。”說罷伸手請他坐在自已的對面——茶几的另一端。可,宋瑄指的地方空無一物,陸行雲沒動。

發號施令的人這才發覺自身的不周之處,他眼神示意一直沒動靜的袁清境去拿凳子。

袁清境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又由於理虧不得不去餐廳搬椅子。

“老大,坐。”

餐桌配備的椅子比沙發座位高出許多,陸行雲坐上去後大有俯視宋瑄之態,他輕輕向後一靠,“說吧,你要問什麼?”

可惡,袁清境那傢伙是故意的,痛失先決權的宋瑄內心懊悔面上表情卻始終不變。

他放平撐在桌上的手,身子稍稍後移,鏡片的反光擋住了他的眼睛,隱去眼底蘊含的情緒。

“行雲,你有什麼不願意說的我能理解,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已的秘密,”宋瑄微微偏頭不去看對面的人,嘆了口氣繼續道:“但我們關係這麼好,你遇到了困難就算不肯說也得知會一聲,要自已解決。”

“不然這樣躲著瞞著,我會很傷心的。”

“還有你,袁清境,”宋瑄話鋒一轉,“你就知道聯合行雲一起瞞著我,我算是知道上週他為何不和我去圖書館了。我竟還貼心地以為是陸哥要陪行雲出去玩。”

宋瑄這戲精真能說,袁清境在一旁昏昏欲睡,冷不丁被點名,覺醒了一大半,迷茫地看向沙發上的人,“我又怎麼了?”

“不僅球技成謎......你看你今下午那球怎麼傳的,”宋瑄說起這個就生氣,戲也演不下去,直接停在“不僅”了,“指肘為手,球往別人道柺子上傳,生怕我們隊得了那三分......”

袁清境莫名其妙,要不是宋瑄來問了那些話,他至於整場比拼都心神不寧嗎?這都怪誰啊......

“宋瑄,想問什麼儘管問,以後不用這麼麻煩。”陸行雲打斷其發洩式的對話。

哼,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宋瑄往桌前靠近,雙手重新交疊撐在桌面上,他瞬間切換表情,眉眼彎彎笑得像只狐狸。

“等一下,我也要問。”袁清境一個翻身坐到宋瑄旁邊,笑呵呵地說,“宋瑄,我也只是替老大瞞著查案這件事而已,咱倆對內情一樣一無所知呢。”

宋瑄斜著瞧了他一眼,姑且認可兩人統一戰線。

宋瑄向上推了推眼鏡,望著陸行雲深不可測的雙瞳,“行雲,你為什麼注意到在查的案子?”這話其實問得巧妙,若是直接問“為何查案”想必陸行雲有無數的理由搪塞過去,並且也不會是編造出來的。宋瑄知道陸行雲向來是說實話的,因為一謊出數謊圓,他的朋友不做麻煩事。

最重要的是,對方已經承諾要回答,在這種難能可貴的前提條件下,他當然要挖掘更深層的,陸行雲一直隱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