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凌晨一點17分,柯月被發現在家中割脈自殺,經過5小時的搶救後,成功脫離生命危險,但仍處於深度昏迷狀態中,現已轉入國外醫院進行治療……”

這是有關柯月的最後一次報道。

這一天,幾乎整個奇蹟圈的人都沉默了。

微博上,星火的粉絲數量還在上漲,只是這個賬號的頭像卻灰了下去。

可能永遠也無法亮起了。

自此,網路上再也查不到任何有關於星火的資訊了,網友們也僅僅只是知道了她被救回來後是處於昏迷狀態,至於後來到底醒了沒有,何時會醒,已是無人知曉了。

黑白的成員甚至都對“轉入國外醫院治療”這個說法深信不疑。

他們得知教練自殺後,取得冠軍所帶來的喜悅感瞬間蕩然無存,一個個紅著眼睛哭了很久。

只有柯雲明看到報道之後,什麼也沒說,只是訓練比以前更刻苦了,不要命一般。

黑白拿下了全國賽的冠軍後,粉絲數量簡直翻了一倍,已是公認的奇蹟最具有潛力的戰隊。

蘇可儀確實把黑白接管的很好。

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蘇可儀也會想到柯月。

當知道柯月其實是個女生的時候,他絕對是最震驚的那個。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存在和他一樣的人。

他安靜地抽完了一整根菸,笑了。

你倒是一身輕鬆了,卻把蘇家的一堆事都留給了我。

也罷,誰讓我收了你的好處呢。

安韻琳收起了自己的醫師資格證,開始專心經營那一家小小的咖啡館,全國賽結束後,顧曉安來這裡喝咖啡的次數也漸漸變少了。

因為sky也準備開始招收新隊員了,這段時間,他會很忙。

新收的隊員見到顧曉安的時候總是會一臉崇拜,當然也會好奇地發問,“顧神,你和黑白的林隊長相比哪個更厲害啊?”

顧曉安有些無奈,“每個職業選手所擅長的英雄類別都不一樣,不能單純地評價誰比誰厲害。”

“那就沒有全能型的大神嗎?”

“至少我目前還做不到。”

隊員們有些失望。

“不過……”他想了想,“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的話,整個奇蹟除了林沉,也就只有……那個人了。”

可惜的是,那個人,她再也不會出現在賽場上了。

現在電競行業正是發展的黃金時期,新戰隊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或許再過上個幾年,奇蹟圈子裡,也就沒幾個人能記得他們這些老選手了。

時間總會消磨掉一切的。

紀青也真的去考警校了,駭客α從此,便永遠消失在駭客界了。

它和星火一樣,都成了一個傳說。

幾年後,這個城市裡就會多出來一個人民警察紀青了。

介子科技又有了新的企劃,要出新的虛擬歌手了。

這次的虛擬歌手和最開始的唯是同一個世界觀,人設是一個盲眼的小提琴流浪藝術家。

他就是那個把唯從畫紙裡喚醒,並賜予唯靈魂的人。

他的名字叫做“瞳”。

因為有唯積累的人氣,介子新的虛擬歌手新企劃剛釋出便受到了廣泛關注。

陸知洲整天埋頭於一堆合同裡,身為兩大公司的總裁,他的應酬幾乎就沒斷過。

誰讓某個沒良心的辭職了呢。

真是的,現在柯月還是介子科技的第一大股東。

他天天要死要活的忙工作,結果全都是在給這個沒良心的打工。

所以,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幫我一把啊……

每天一瓶濃縮咖啡往下灌,我真的頂不住了啊……

他都不敢把柯月的真實情況告訴遠在國外的妹妹。

因為他自己都險些承受不了,更何況陸知之。

能瞞多久是多久吧。

就讓她一個人在國外無憂無慮地生活吧。

這一天,林沉忙完了畫室裡的事情之後沒有直接回黑白基地。

他騎了一輛腳踏車,穿行在綠化帶旁的小道里。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點點光斑。

路過某個花藝店時,他挑了一捧玫瑰。

“是給女朋友買的吧?”花店老闆笑著打趣道。

林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離開花店時,他的耳朵已經有些紅了。

玫瑰花兒的色澤鮮紅欲滴,像是那年輕人滿腔的愛意,花瓣上還帶著點點露珠,像是淚水一樣在陽光下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

他把這些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腳踏車的車筐中。

一路行駛著,他漸漸偏離了市區,拐入了一個沒什麼人的小路。

約莫五分鐘後,一棟建築出現在他的面前。

林沉第一次來這裡時很驚訝,他在京城生活也有幾年了,對於這個城市也算是熟悉,可是他真的未曾想過,在這樣繁華嘈雜的京城,居然還能尋到這樣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

這裡,是一座醫院。

這座醫院的位置極其隱蔽特殊,網路上查不到資訊,地圖上沒有標識,導航也根本搜尋不到。

這裡的醫療手段和裝置都很先進,每個病人的病房相互獨立,門口24小時有警察站崗。

林沉下了車,輕車熟路地坐電梯上了樓,找到了404號病房。

病床上,安靜地躺著一個人。

林沉看到她後,目光瞬間變得極其溫柔。

護士正在給病床上的人做例行檢查,看到他來了之後,笑著打了招呼,記錄好了各項數值之後,便出去了。

林沉把花瓶裡已經枯萎的花兒挑了出來,將新買的玫瑰仔細地放了進去。

他拉開了床簾,好讓溫暖的陽光能照到花瓣上。

“柯月,我來看你了。”他輕聲說道。

沒有人回應他。

躺在床上的柯月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像是永遠都不會醒來。

林沉卻是不在意地在病床邊坐下,顯然是已經習慣了。

“來的路上,看到花店裡剛好有新鮮的玫瑰,我便買了些來。我想,你會喜歡的。”

他愛戀地看著沉睡中的人。

“你的頭髮似乎長長了些。”

“說實話,我開始有點好奇,你長頭髮的樣子了。”

“你短頭髮的時候就已經很好看了,若是也像尋常女孩兒一樣蓄起了長髮,一定也會很美。”

“你不在的日子裡,大家都很想念你。”

“我也很想你。”

他繼續說道,“那天,看見你渾身是血地坐在鞦韆椅上,我真的覺得我的人生都已經灰暗了。”

灰暗的望不到盡頭,等不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