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

林辛夷一腳踏入臥房,將滿桌子的擺設一掃而空。隨著嘭的一聲響,地上四處迸去了無數的花瓶碎片以及書案上的飾品。

玉翹怯怯的上前,將身後的幾個丫鬟支了出去,暗暗瞥了一眼地上是散落的碎片,又轉眼去看林辛夷。

她此刻正氣憤的坐在軟榻上,面上佈滿了憤怒的顏色,眼神死死的盯著地面,一雙眸子帶著暴虐的狠厲,如嗜血的野獸般森冷。勢要將目之所及夷為平地。

玉翹心中嘆息一聲,又有些後怕林辛夷再次怒火中燒。她緩緩往前走了兩步站在她眼前,低聲道:“主子,這事都已經這樣了,您也消消氣吧。這次不行,下次再...”

“下次?”林辛夷目光如毒蛇般陰冷溼滑,落在她身上讓她毛骨悚然,身子猛然一顫。

沉寂片刻後收回了目光,繼續道:“王爺如今竟然這般護著唐綰了,連通姦這種事都能容忍!”

玉翹低聲道:“或許是...這事情是個誤會,王妃她並沒有和外人...”

“怎麼可能沒有!”林辛夷怒駁一句,接著道:“證據就在那裡放著呢,她怎麼可能沒有?”

“是我太心急,竟讓她隨意的矇混了過去,王爺不僅不追她,還不允許所有人再提此事。”

林辛夷話已至此停頓了半分,面上硬是擠出一絲邪性的笑容,又冷笑幾聲繼續道:“沒想到,唐綰如今居然這般有手段了。真是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啊...”

玉翹抬起頭,看向她的眼神極為隱晦,聲音強了幾分回應道:“主子,不如這事就這般過去吧,王爺心中還是有您的,而且王妃的性子也不會把你怎麼樣啊,您還有兩個孩子呢。”

林辛夷聽見她勸慰的話語心中說不出的氣憤,未曾多言將手邊的茶盞掃了下去,直接碎落在她的腳邊。

繼而一臉憤恨的盯著她,玉翹沉默,低下頭去不再多言。

林辛夷開口道:“她從前是不會怎麼樣,可是如今呢?如今我幾次三番的和她作對,她真有那麼好心的放過我?無論如何,我要唐綰死!”

“主子!”

玉翹慌忙的喚了一聲,止住她後面的話。

“主子,這種話您還是少說吧,若是被人聽去了,對您不利。”

“哼,那又如何?唐綰那個賤人不是也沒有證據來處置我。終有一日我會除掉她!我會讓她知道,跟我作對,一定沒有好下場!”

林辛夷的聲音逐漸狠厲,她好似發了什麼瘋病,面目猙獰了幾分,嚇得玉翹不敢多言,只是默默的在一旁低著頭。

林辛夷沉默,房內靜的可怕。

“王爺此刻去哪兒了?”

“王爺...王爺出了蘭苑就回臨風居了。”玉翹抬了抬眼看向林辛夷,她方才見景桓出了院子便悄悄的讓丫鬟去跟著。直到看見景桓進了臨風居後那丫鬟才回來跟她回話。

林辛夷聽了她的話,垂首低眉,心中暗暗的在思考些什麼。

景桓自方才回了臨風居後心中便一直氣悶著,他想起自已初次帶唐綰進宮那日,那日唐綰席間離開了。

他那時並未在意,直到後來宴席散了他才去尋唐綰,尋到唐綰之時卻看見她與景楨在梅園。

懷疑一旦產生,任憑你如何解釋都是無用的。事已至此對方便只會相信自已看到的東西,任憑你磨破了嘴皮解釋,對方也全然當作聽不見。景桓便是這類人。

對於唐綰的解釋他並不全然相信,可他心中不知為何竟不想和她追究此事。景楨於他而言沒什麼威脅,待自已大計成功,景楨和景澤都要死。

而唐綰畢竟是寧王妃,再怎麼說都無法於景楨有什麼多餘的牽扯。

這般想著他心中也寬慰了幾分,看了看手邊的棋盤,這還是當日景楨來時二人佈下的。

他未曾將棋子打亂收回,他試圖從中看出景楨的心思,他這個弟弟究竟是真的對權勢無慾無求,還是說一直在演戲?

自已一次次的拉攏沈易都不得願,莫非其中是景楨在作亂?

“來人!”景桓朝著書房門口高聲喊了一句,段振原本安生的守在門口,聽到他的聲音便快速的進了門。

進門後瞥見景桓正半臥在一旁的榻上空對著棋盤,他連忙上前畢恭畢敬道:“王爺,有什麼吩咐?”

景桓抬眼看了看,聲音低沉道:“門房的那個小廝和昨日送王妃出府的那個馬伕,二人現在何處?”

段振愣了一瞬,腦中快速思考著,回應道:“回稟王爺,那二人應當是回了下房休息,要不要屬下去叫來問話?”

“殺了”

景桓笛吹著腦袋,聲音陰冷的吐出兩個字。段振感到後背突然發寒,又又試探道:“那二人在王府時日已久,王爺您...”

話未說完便被景桓一個眼神止住,景桓抬眸看著他。他額間一瞬冒出汗珠。他對上景桓那陰冷的眼神,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景桓垂下眸子收回了目光,口中繼續道:“告誡王府上下,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殺!”

他的聲音冷的讓人發顫,目光更是銳利如刀刃,彷彿要將人心底的隱秘洞穿,冰冷刺骨。

段振心頭一顫,愣了一瞬。景桓發覺他的異樣,目光再次投射過去。眉心微微擰動,略帶幾分不解,靜靜的望著他。

他立時回應,應了聲是,隨後便匆匆的出了書房。

景桓的目光隨著他的背影追出去,今日之事當然不能傳出去,因此他必須要滅口。他此刻需要衛元正的支援,更需要唐閔之從旁協助。

唐閔之此然陰險毒辣,即使沒有唐綰在他迫於形勢也會支援自已。可沒有唐綰自已便少了接觸唐閔之的理由,若是結黨營私過甚,必將遭到景澤的懷疑,因此,唐綰很重要。

不過此刻在他的心中,景楨的事更重要。今日的事更是很重要!

他絕不能容忍景楨惦記自已的王妃。即使唐綰死了,也是他寧王府的鬼,絕容不得他人惦記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