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桓看著那玉盒,眉頭皺的有稜有角。瞳孔微微一顫,眸中盛滿憤怒。

他恍惚一瞬,抬手去揭開盒子,剛一開啟便掉落一張紙條。他眉頭皺的更狠,未曾撿起,只是瞥了一眼唐綰。

唐綰餘光可以瞥見掉落在地上的字條,她隱隱覺得不安,卻並未轉頭去看。

段振俯下身子去拾,林辛夷快他一步撿起了字條。大方攤開,接著遞到景桓眼前。

林辛夷陰險道:“王妃想不想知道上面寫了些什麼?事到如今,王妃不如自已招了吧。那姦夫究竟是誰?”

景桓看見字條上的內容心思一沉,臉色鐵青。聽見林辛夷的聲音他更加煩躁,冷冷吐出兩個字:“出去”

林辛夷一愣,在場眾人皆是愣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景桓的臉上。卻聽他重複道:“全都出去。”

“王爺...”林辛夷低聲喚了句。

“滾出去!”景桓大怒,朝著林辛夷大吼一聲,眾人顫顫巍巍的起身行禮,隨後便走了出去。

“王妃留下。”他又補充了一句,唐綰剛起身便又安然的坐了下去。目送著小葵和眾人的身子出了正堂又閉上門。

二人在堂內靜靜的坐著未發一眼,唐綰餘光可以瞥見景桓臉上的怒色。他冷著一張臉,眼底戾氣一閃而過。

良久,他終於開口道:“那個人是誰?”

景桓聲音冰冷的讓她不寒而慄,她轉頭看向他,二人的眼神相撞。

唐綰微微嘆息,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淡淡道:“王爺現在是在懷疑我嗎?王爺覺得我是那般不堪的人?”

“是不是景楨?”他未曾多言,只是繼續問出自已心中的疑惑。

“妾身與安王殿下清清白白,未曾逾越半分。”唐綰的臉色逐漸淡了,語氣也帶著一絲冰冷。

“清白?”

景桓冷笑一聲,接著便是怒不可竭,他憤恨的向她怒吼:“你跟本王說清白?他三番兩次的尋你,他看你的眼神是清白嗎?”

他口中的話停頓一瞬,上前抓起她的手腕,繼續吼道:“你和他真的是清白的嗎?你是不是早就想和他苟且,你是要報復本王嗎?啊!”

“王爺!妾身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唐綰掙扎著,奮力甩開他的手,揉了揉吃痛的手腕,義正言辭道:“妾身與安王殿下清清白白,不僅如此,妾身與王爺之外的人也從未有過半分逾越。”

“王爺若是不信,大可自已去查。不必在這裡隨意聽了些不痛不癢的話來噁心妾身!”她的聲音越來越高,語氣中帶著幾分自信。

景桓眼中含著些淚,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他的雙唇發顫,還想說些什麼卻無法開口。

抬了抬手又停在了半空,反手將那滿盒的粉末打翻,玉盒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唐綰這時才瞧見裡面盛的是什麼,她心中本已怒極,可想到自已往後的計劃終還是忍了,上前幾步溫聲細語道:“王爺,妾身可以向你保證,妾身從未有過任何逾越的行為。”

她伸了伸手握住景桓氣的顫抖的手掌,看向他的眼神滿目溫柔,輕聲道:“妾身是寧王妃,王爺不會忘了吧?”

景桓抬眼看著她的樣子,心中隱隱浮上幾絲不忍。正欲伸手撫摸她的面頰時房門突然被推開。

林辛夷看著二人的樣子心中頓時怒火中燒,高聲道:“王爺!您難道忘了信條上的字嗎?她勾結姦夫,您打算就這樣一笑而過?王爺真是好脾氣,你...”

“閉嘴!”景桓怒斥一聲,有些憤恨的看著林辛夷。可他又想起了那字條上的話。

南海明珠,只有景澤會有。昨日聽聞景澤又送了一顆給景楨。這讓他不得不懷疑。

心中剛剛消散了幾分的怒氣此刻再次被燃起,他暴力的攥起唐綰的手腕,拉著他往臥房走去。

一路上穿過了宋鳶等人的目光和半個蘭苑,直接將她扔進臥房。關上了臥房的門,他面上的怒氣未曾減去半分。

“你告訴我,你和陛下有沒有什麼牽扯?”景桓的聲音嚴肅了幾分,死死的盯著她。

唐綰聞聲冷笑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已方才被他攥的生疼的手腕。

“王爺不覺得這話很可笑嗎?您一會兒覺得,我和安王殿下有關係,一會兒又覺得我和陛下有牽連。我的生死全在王爺口中了。”

“有,還是沒有?”

“沒有!”

唐綰對上他陰冷的目光,二人的距離不遠不近,可這一刻卻十分煎熬。景桓聽到她的回答心中平靜幾分,突然聽見窗邊那鳥兒的叫聲。

他眉梢上揚,抬起的眸子死死的盯住那隻鳥。他記得那是景楨送來的,他的眸子立即變得狠厲,快步上前。

“王爺要做什麼?”唐綰擋在他眼前,眼中有些乞求。

“讓開!”景桓冷漠的吐出兩個字,接著推開她的身子,上前提起那籠子,知谷好像是預知了自已的危險一般,急切的鳴叫起來。

景桓見狀更加氣憤,伸手抓起那鳥兒攥在手中狠狠的掐住,鳥兒此刻快速的撲騰著,蹬了蹬爪子,卻發不出聲音。

唐綰急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腕:“王爺,它只是一隻無辜的鳥兒,您放過它吧。”

“這是他送來給你的,是嗎?”景桓此刻好似發了瘋,雙眼血紅,聲音冷徹入骨。

唐綰沉默,只是儘可能的去掰開他的手掌,可她的力氣畢竟弱小,再怎麼努力都無法讓知谷掙脫開景桓的手掌。

景桓看著她的樣子,心中莫名發狠,暴力的將她推開,唐綰摔在榻角,額頭磕的滲血,景桓手中使力。

再次攤開手掌之時,知谷早已沒了氣息狠狠的摔落在地。唐綰抑制不住眼中的淚水,靜靜的盯著那裡。

她只知從此刻開始,自已與景桓的那根線終還是斷了,此生到此恩斷義絕,再不可心軟。

景桓見狀,心中也平靜了幾分,未曾多言轉身走出了臥房。

院中眾人見景桓出了臥房,紛紛收起了注視的目光。小葵和惜春二人急忙走進臥房去看。

只見唐綰蹲在那鳥兒的屍體前愣愣地看著,臉上掛了兩行淚在那一刻凝固。

二人還未開口便聽她清冷的聲音:“惜春,幫我遞個信給四王爺,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