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恩怨皆在一夕間 慈母孤兒藏大山

謝之光的鬼頭大刀作勢正要劈砍在獨孤仇的脖頸，在獨孤仇的瞳孔中，那柄充滿寒光的刀影逐漸放大，眼看就要屍首分離，謝之光卻突然挺住，然後直挺挺的倒頭而去。即便身經百戰，可是當如此近距離接觸死亡的時候，也不免心生恐懼。一是因為自己的生身之父尚無下落，另一個是自己年紀輕輕所愛之人尚在等候歸期，無法給她一個完美的答案，也無法與他廝守，再有就是一向與他親如手足的兄弟會在最後關頭向自己出手，他不明白為何謝之光會在最後對他出手。

“小子，醒醒，你還沒死呢，裝什麼”老頭有點幸災樂禍，但是眼中卻充滿期待！

老頭拿過玉蟾蜍把玩著，然後又遞給獨孤仇，獨孤仇看了看倒在身旁兄弟，此時謝之光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只是這屍體已經不是原本的黑色，而是漸漸發綠，且綠色隱隱的蓋過黑色，如果不是知情人，如同睡著的綠巨人！

老頭看出了獨孤仇疑惑之色，淡淡的說道：“放心吧，老頭子心裡有數，就憑著這塊玉蟾蜍，我也不會對你下動手，不過你要是說不清來歷，那麼你會比他們更慘。”

“先說說你為什麼來著這，這把劍你又怎麼知道到，是誰讓你們來的”老頭負手而立，站在不遠處，等待著回答。

獨孤仇雙腿交叉，坐於地面，慢慢調息，然後看到老頭伸手遞過來一顆黑色藥丸，說道：“剛才你們所中之毒為閻羅散，其毒散於空氣中，無色無味，中毒之人根本就無法察覺，目光渙散，雙目發紅，能激發心底裡的慾望，認準目標不死不休，擊殺目標後，會氣血翻騰，氣血閉塞，流血而亡，功力深厚之人可抵擋一二，但並不能完全消除，所以除了這個黑炭頭，其他人立刻反目，自相殘殺，而他則用內力抵抗了一時三刻，最終也是對你大大出手，如非看在這玉蟾蜍的情分，你早已魂歸地府，做你真正的閻羅劍去了。而他最後所中之毒，是老夫自行製作的血鴛鴦，見血封喉，觸之既亡。”

聽罷，獨孤仇接過藥丸，“咕咚”一口吞下藥丸，心想：管他有毒無毒，反正早已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早死晚死，都是一樣，更何況，聽著老頭的意思，似乎沒有加害他的意思，否則又何必幾次三番留有餘地。

老頭見狀，哈哈大笑，果然大丈夫，不錯，老頭子不討厭。你繼續說，我聽著！

“其實，我也不清楚他的長相，當時他頭戴斗笠，斗笠又有黑色面紗而圍，而且他的聲音也似用內功發出，根本猜不透他的年齡。“

“腹部傳音”老頭捋著鬍鬚，淡淡的說道。

獨孤仇面色一怔，喃喃自語“腹部傳音”接著繼續說：“當時我們也是走投無路，前段時間我們兄弟收到訊息，說平涼城內富商萬兩金要運送一批貨物，從平涼城出發到京城，途中正好要經過我們兄弟的二龍山，所以我們決定伏擊他們，劫走貨物，這個萬兩金是個地地道道土地主，做生意也並不老實，平時還和當地的地方官欺壓百姓，朝廷曾經撥發的賑災糧款也被他偷樑換柱，當地百姓也是怨聲載道的，所以我們才打算劫走他的財物，分給他們欺壓的百姓，誰知，當他們路過二龍山，我們伏擊他們的時候，根本沒有抵抗，我們開啟運送的貨物，整整十八箱都是銀子，另外還有幾箱珠寶首飾，和珍奇古玩，雖說我們是江湖草莽，但是也知道那些絕非贗品，大家見到這麼多的金銀都大笑不已，說著發財了，以後就可以和家人過太平日子了，可是當我們把這些財物運送回我們的山寨，當晚我們就被包圍了，至於是不是官府我們不知道，只是我們這些兄弟的家人，有十之八九都在這場包圍裡喪命，雖說我的這些兄弟也都不是普通人，也才勉強突圍，而其他的人就沒那麼好運了”說著獨孤仇雙眼發紅，雙拳緊握，剛剛結痂的肩膀又滲出汩汩血液。老頭見狀，也不回頭，雙指對著獨孤仇受傷的手臂“刷刷”兩下，血液暫時停止了流動。獨孤仇大口的喘著粗氣，慢慢頷首表示感謝。

老頭依舊沒有回首，只是輕輕擺了擺手。獨孤仇也沒糾結，繼續說道，“等到我們兄弟把剩餘的家人帶到安全的地方，我們才明白，我們被算計了，可是我們也沒有辦法，那些襲擊我們的絕非普通人，雖說我們打家劫舍，可是我們自有規定，絕對不會殺人越貨，這次是衝破了我們的底線，所以我們決定報仇。”

獨孤仇哽咽了一下，繼續說道：“原本我們以為得罪了某些比我們更大的黑色勢力，被黑吃黑，但是沒想到，是那個朝廷大員，我知道我們截了這些東西，肯定是跑不掉的，但是沒想到他會這麼明目張膽，所以倒是我們考慮不周了，而且我們是沒什麼，只是可憐了我們的那些家小，有的還尚在襁褓，也沒有放過，唯獨我們幾個逃脫啦，”

老頭轉過身，嘴角輕蔑的一笑，“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按照你們的程度，官府也不會第一次圍剿你們，而且你們也不會毫無防備，更何況，你們剛運回財物，就被官府圍剿了，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法？”

經過調息，獨孤仇慢慢的緩過來，睜開眼認真端詳起這個貌不驚人，卻出手不凡的老頭，一副道士打扮，只是少了拂塵，微微有些駝背，再看頭髮，一半灰色，一半白色，眼睛也是一半黑色，一半灰色，面部也是黑白分明，確切的說是一半是正常的膚色，一半卻是灰黑色的，似乎沒有了半點生機，要不是眼中那股凌厲的目光，能奪人心魄，獨孤仇，似乎都要懷疑，眼前的這個老頭只有半張臉是活的，身上的道袍，已經是破破爛爛，那雙道鞋也是破爛不堪，油油膩膩。

獨孤仇嘆息道：“這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我們這邊官府是動不了了，所以我們就去了平涼城的富戶家裡，卻不想早就已經化成火海，家宅院落，池塘樹木，花草魚蟲，無一倖免。經過打聽我們得知，就在我們去的三天前，有一夥人偷襲了萬兩金的宅邸，除了萬兩金外，全部葬身火海無一倖免。後來我們決定拼死一搏，也要為死去的親人報仇，就決定去找那個大官，可是當我們準備動身的時候，卻都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全都暈了過去，等到我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關在了地牢，然後就有神秘人告訴我，讓我來找這把藏血劍，然後還能把萬兩金和那個大官抓來，聽憑我們處置，另外之前所劫持的銀兩也會給我們任由我們處置。並且將這柄龍紋劍給我說是定金，至於後來的事情，就是這樣了”。“我們當時也考慮到當時是被人算計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神秘人，但是我們也沒有辦法，如果不答應他我們幾人當時就會沒命的，何況如果成功了，最起碼我們還有些銀兩來安置我們的家人，然後我們在找他對質，那時就算死了我們也沒有遺憾！”

老頭，嘴角上揚，顯出一副輕蔑的樣子，虧的你的一身武藝，“可惜可惜，如果當時你出其不意，當時可能也就報仇了，只是，你錯失了最佳的機會論才智他是當世第一人，可論武功他是天下倒數第一，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有那個腹部傳音了，腹部傳音，想當年也是被他戲弄，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

老頭搖頭嘆息道，沒想到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他仍舊放不下這柄劍，還有……

老頭突然停下來突然問道：“你可知僱傭你們的人是誰？”

獨孤仇一臉茫然，弱弱的說，“請前輩指點。”

“他就是江湖有名的江湖智多星，小公瑾薛有情。說是有情，實則無情，更是無義。若非當年我心頭一軟，哪有今日之事。”

獨孤仇，一聽大驚，他從未想過這個江湖盛名已久的江湖百曉生會找自己，而且用這種齷齪的手段，然而他再看看看老頭，然後突然手指，老頭大聲說道：“難道你就是30年前聲名鵲起又銷聲匿跡的毒王吳勝天”。

老頭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說到這裡，老頭又不免徒增傷感，悄悄抹去眼中淚花，旺財也識趣的跑過來，用腦袋蹭著老頭的小腿，一臉諂媚，關心。老頭蹲下身，將旺財摩娑了兩下，旺財也乖巧的趴在身邊，繼續聽著老頭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

獨孤仇也注意聽著，也想要從中瞭解一下夕日這對黃金搭檔，叱吒江湖，很多的名門大派也都有所畏懼，不願正面交鋒，那年江湖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從而江湖上冒出了兩顆新星，並且短短一月內，傳遍整個江湖，後來。卻又不知何事，毒王銷聲匿跡，百曉生退隱江湖。

誰知老頭突然說，：“你想知道的，有機會我會告訴你，而且還有可能包括你的身世，但是在這之前，你要告訴我這塊玉蟾蜍是誰給你的。而你走怎麼會淪落到這部田地。”

獨孤仇聞言說道：“這是我母親給我的，說是當年一個很要好的朋友送的，可避百毒，1自從我出生起就帶在身上，”而且確實我也曾經因為這個才有機會死裡逃生，至於母親他彌留之際，將他給我讓我好好儲存，說是有一天會有大用。自從我記事的時候母親就在不斷的逃亡，而且最後居然在一座山裡被找到，並且再也沒有離開過，後來我也是聽那些人喊到母親的名號，原來他就是當年的玉面觀音，殷楚楚！至於為什麼有人追殺她，她也並沒有告訴我。那些人追殺我們至一處山洞外，當我們閉眼等待死亡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怒吼：“無膽鼠輩也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