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點漫長

莎莎睜開眼，恍然間想起這是許焱的房間，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薰香，是助眠效果的薰衣草味。

她下意識地掀被子，摸摸腿邊，身上只有一件帶些褶皺的白襯衫，明白過來後，唇角撇了撇，下床去拉開窗簾。

清早的大太陽金光燦燦，青州城商業地段豎著的高樓大廈折著碎光，與遠處角落果樹密集，青瓦白牆的老城區，有著明顯落差。

她聽到外邊傳來開門聲，心頭一跳，赤腳走過去拉房間門。

艾姨看見她，臉上沒什麼變化，客套地笑著叫她等著，她去廚房做早餐。

＂焱哥呢？＂莎莎雙手抱胸，倚在門框問。

＂焱總昨天交代過，說今天有事，天亮就要出門。＂

＂今天不是休假麼？＂

艾姨有些為難，搖搖頭，說自已只是過來打掃。

莎莎＂哼＂了聲，拋一個白眼過去，轉身進屋裡，沒關門。艾姨愣著看，她邊走邊用雙手抓下襬，明晃晃地將襯衫脫掉，一絲不掛數秒後，才穿回昨晚那套衣服，抓著包包便穿鞋離開。

艾姨待在廚房裡，沒有吭聲。默默地戴上塑膠手套，準備搞衛生。

莎莎開著紅色小車，腦子裡回放著昨晚的情節。

蘇央離開之後……

許焱在陽臺抽菸，站在蘇央不久前講電話的位置。修長手指夾著第2根菸，瞳孔在輕撥出的煙霧中幽暗，又被習習夜風吹散。

神情凝在夜色裡，不明不暗。

莎莎盯了好久，才緩緩走近他。伸出雙臂從背後抱住他，高大身形瞬間僵滯，又緩回去。她貼得近，身前柔軟沒有縫隙，臉部肌膚跟硬實肌肉只隔一層薄薄面料。

＂今晚我留在這。＂她溫柔地說。

許焱沒回應，腥紅菸頭在夜裡刺目，一個音節哽在嘴裡，最後只有喉結滾動。

莎莎很輕笑了聲，＂我先去洗澡……＂

臥室裝修風格十分簡約，灰調牆面搭實木連體櫃，與客廳陽臺相通的落地玻璃門，牆角亮著一盞跟小院客廳一模一樣的落地燈。

莎莎在衣櫃裡翻出一件白色襯衫，她摸了摸料子，夠簿！

洗澡後，在洗漱臺找不到新牙刷，她想都沒想就拿起許焱的直接用。接著用粉底盒補妝，重新上口紅，滿意的出浴室，往床上側躺。

拿手機刷蘇央的朋友圈，微信名是SY，簽名是一串英文。裡邊最新動態是前幾天拍的荔枝樹，沒有配文字。

後邊是上個月的畢業典禮現場照片，烏壓壓一堆學生，穿著統一畢業袍，拍得還不夠清晰。

重點是，沒有顯示點贊，許焱沒點贊！難道……許焱壓根就沒加蘇央微信！

這對沒半點血緣關係的兄妹，關係也太匪夷所思。

莎莎往下刷，發現蘇央發的動態真的很少，只能檢視半年內的內容，三五條一些參加比賽的官方圖片，或者是領獎照片，幾乎跟私下日常半點都不沾邊。

靈光一閃，她翻身俯在枕頭上，用美顏相機自拍，一頭捲髮微微凌亂，襯衫衣領扯開些，胸前若隱若現，曲著手托腮，用各個角度拍了十幾張。

選了兩張最滿意的髮圈，配文寫道：【等我工作狂老公的夜晚，有點漫長。】

動態公開，很快就收到潮水般的點贊，還有聊得來的小姐妹們的各種喊話跟帶色文字。

她呵呵揚嘴笑，在床上翻了幾翻，發現床頭櫃的香薰蠟燭，紫色玻璃罐裡剩一半，旁邊擱著打火機。

挺驚訝的發現，這玩意以前沒有，許焱最近壓力太大了吧，都需要造這種來舒緩安神？

她拿打火機點著，亮起小豆大的光，薰衣草香味繚繞著，不濃不淡剛剛好。

莎莎盯著蘇央發來的資訊，時間是一個多小時前。

【我到了，謝謝，晚安。】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都有許焱平日裡的風格。

想起小刀說許焱跟蘇央倆相依為命，那兩人間的感情怎麼會這麼生疏，或者說……是＂生硬＂。互相沒怎麼溝通，甚至不主動聯絡，坐在一起連話題都少之又少。

可是許焱在她動手傷了蘇央的那天，分明是生氣的！很生氣！是壓抑又剋制的生氣！為什麼？

莎莎回到家裡，重新換了套新衣服，用手機點外賣，接著發了條資訊。

【幫我查一下蘇央。】

對方回覆，【為什麼？】

【對她有點好奇！】

【許焱應該不會高興你這做法。】

莎莎沒耐性，【幫不幫？一句話。】

【幫不了，我在這邊的日子也沒多長。】

莎莎有些洩氣，又在手機裡找人，馬經理的頭像划走了又劃回來。自從她跟了許焱，就很少與從前共事過的那些人聯絡。

除了葉子之外，因為她比自已更先離開俱樂部，俗稱＂從良＂，莎莎才會跟她越走越近。

起初莎莎擔心過許焱內心的想法，畢竟是男人嘛，那點事兒，來去也就是不光彩的職業。可是，找上門的人是許焱，她下定決心要到手的大靠山。

並且許焱，確實做到給她靠，還越靠越讓她依賴。雖然，這其中確實有些微妙的誤會，是莎莎一字不提的曾經。

只有她一直在死守，許焱一直在猜想，互相不太喜歡捅開的一段綺麗過往。

【馬經理，幫我查一個人。】

莎莎決定找他，路子廣，手段多，貪財，私下幫過不少人翻舊賬。

馬經理回覆，【姓名，住址，有照片更好，看人論價。】

【焱哥保姆孫女，說是妹妹，叫蘇央，住他老房子那，大學剛畢業。】

【情敵？！】馬經理來不及，發了一段語音。

【你跟焱哥不是情比金堅嗎！這種妹妹，有什麼好擔心的！】

莎莎左思右想，依舊打字發過去。

【焱哥沒怎麼管她，反而是她有些行為挺可疑的，我擔心她離開幾年了，突然間回來，會不會為了訛錢……】

最後，莎莎直接轉了一萬塊過去，馬經理立即點收，發了個跪拜老闆娘的表情包。

她譏笑出聲，抖動肩頭，又發了條。

【越快越好，靜待我的大紅包！】

【OK～】馬經理心裡樂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