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石塊

明明只過了兩天，時翎週五離開，週一回來，就感覺自己……

過了一世紀一樣，期間自己還穿越到神話時代和巫師聊天，去鬼門關和屠夫玩耍。再次坐在教室裡，感受著陽光明媚，無聊地等待老師要講的課程，真不錯……

時翎突然覺得自己並不是很適應元羽這個名字了，他現在哪怕上課也忍不住想要擺弄自己的牌，並且看到牆壁就想穿一穿，如果不是音璃明確告訴過他不能隨意使用創能，他甚至還想隱身上講臺把無聊的老師一腳踢下來。

他在意的還有一件事，那天在咖啡館，那個戴眼鏡的少年對自己說的一番話。

“你怎麼還有臉呆在這裡？”

當時這一句話，直接把時翎問傻了。整個咖啡廳不止有他一個顧客，有些基地成員也坐在這裡。當時整個房間一片死寂，只有店長在不慌不忙地忙碌。他倆互相對視，其他的目光全集中了過來，又尷尬地扭開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時翎也覺得挺丟人的，就算他不想發火，被這麼來一出也有點惱怒。他記得這個人，當時自己還邀請他組隊，結果這個人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走了。

“你是在說我們執行任務那件事嗎？”時翎也不裝糊塗，很明顯這個傢伙是衝著這件事來的。他就奇怪了，凱森莫伊嫌棄自己，音璃嫌棄自己，部長嫌棄自己，這都沒問題。這個傢伙哪兒冒出來的？上來直奔主題？

對方沒有直接回答他，“現在的溫提斯，從部長往下，將所有事情都當成兒戲對待。如果你口中的‘任務’，是指冒失接了個電話，和你那兩個一樣無知的隊友將音璃置於險境，毀壞了一座廢墟甚至上了新聞，最後還是沒有找回失蹤的孩子的話，那麼我說的就是這件事。”

“你有病嗎！”時翎雙眼怒視著這個人，不想在這裡和他吵起來，低聲說到：“那也總比某些躲在基地裡的強！”

對方一副大人看小學生拌嘴的樣子，都懶得理他，“你知道溫提斯是個什麼樣子的組織嗎？這裡不是養小孩的託管所，如果我是你，就趁早離開這兒。繼續呆在這裡不但不能維持暗面的秩序，相反，只會給基地添麻煩。”

時翎又氣又怕，因為他無法反駁對方的話，自己確實剛剛瞭解到暗面，而這次的任務因為最後的成功矇住了他的雙眼，使他可以不去考慮前面的失敗，但是他不去考慮不代表事情不存在。

說完這些，對方看時翎的樣子，也知道不可能就這麼說動他離開，轉身就走。

“我是不會走的！遲早我會讓整個暗面都知道我的名字，到時候我看你還有沒有臉在我面前高談闊論！”時翎氣急敗壞，腦子一熱也顧不上那麼多，急忙在他走出咖啡館之前回擊道。

對方聽到之後，只是用手推了推眼鏡，似乎是對他這種無力又弱智的反駁毫無興趣，腳步都沒停離開了這裡。

……

時翎暗自咬牙，等到那一天，一定要把他的眼鏡給驚掉！讓他知道什麼是溫提斯之星，不，溫提斯之光！

牙咬累了，時翎拿起手機，這就是來到大學的第一件好事，老師並不會管你聽不聽課，而且不會像高中，看你走神了，睡覺了，就點名讓你回答問題，答不上來後面站著之類的情況絕對不會發生。

其實，自己當時說的容易，只不過現在連是否要留在溫提斯都難說。經歷了“夢境行動”的折磨，他一度懷疑給自己下催眠的人是不是和自己家有什麼世仇，比如爭鬥了幾代的恩怨。另外，自己的創能到底是怎麼來的，這是個大問題，當自己和父母暗示創能和暗面的存在時，他們完全沒有反應。但是根據部長的講述，從他能力的精簡程度和調動難易程度來看，他的創能絕對不是第一代，並非是突變覺醒，而是有著遺傳的因素在。

有個鬼的遺傳啊！要真是遺傳，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和家裡人說？要我保密加入溫提斯的事情？

另外他也是剛知道一件神奇的事情，溫提斯80的人都正在或者過去在這所學校，但是學校內部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每年錄取新生，招生辦都覺得奇怪，為什麼總是能比招生計劃多出去一二十個？

時翎無聊的環顧四周，講課的聲音彷彿進入到了耳朵裡又彷彿什麼都沒聽到，臺下好多人都在幹別的事情。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麼能過去，水課完全沒有過去數著秒針等下課的感覺，就覺得剛點開手機沒多大會兒，這邊下課鈴已經響了。

“那麼這個作業，也打算分小組完成，你們就按照寢室分組吧，到時候都交給學委。”臺上的老師一邊關掉PPT一邊佈置作業，時翎其實挺佩服老師為什麼可以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讓人難受的話。又是小組作業，小組作業，誰急是誰的作業，大家在完成時那就是一場災難，不是你有事就是我有事，哪怕只是一個創意點也可以有各種分歧。

還有想被人帶自己什麼也不用做的，也有想讓小組裡所有人都聽自己的。當然最常見的，就是到了交作業死線了，然後一問除了自己都把這件事忘了。如果你是組員，就會納悶組長怎麼天天催，明明自己這個方案挺好的，卻非要用組長提出的那個爛的。如果你是組長，就會更納悶，為什麼組員的方案一個個都這麼爛還得自己再想，都該交作業了一個個還沒動靜。

時翎無語歸無語，作業還得做，溫提斯給他們的任務之一就是學校儘量不要出現掛科。他整理好書包，說是書包，裡面每天放的基本上都是充電寶，懶懶地走出門，已經在盤算中午吃什麼好了。剛一出門就看到溯在等他，他第一反應就是，完了，今天好好吃一頓午飯的計劃似乎又泡湯了。

對於別人來說溯站在門口只不過是一個學姐，但是時翎老老實實地低下頭站了過去。畢竟自己剛剛任務被罰，現在還在被監視期，最關鍵的是，這次的任務使得音璃不高興了，所以對待溯可不敢大意。

溯抓抓頭髮，對著教室的窗戶看了看自己的倒影，問到：“我看起來很嚇人嗎？”

那確實比我第一次見您滿身是傷，身上掛著匕首要和藹一點……時翎急忙搖頭，畢恭畢敬地問道：“我有什麼能做的嗎？”

溯被他謹慎小心的樣子逗樂了，內心暗笑，音璃還擔心時翎嫌棄她這個引路人不夠聰明，這個樣子怎麼可能？不過她又想到之前時翎執行任務時候的狂熱和癲瘋，確實和平時判若兩人。

“部長說有東西要給你，”溯說著遞過來一塊石頭，“結合你這次任務的表現，算是你的獎勵。”

時翎苦笑道：“咳咳，別這樣，我都被吃了不止一個處罰了，怎麼可能是獎勵？這應該是個監視用的吧……誒，不像啊。”

他接過石頭，冰冷潮溼，彷彿剛從地下挖出來一樣，和路邊隨處可見的石塊沒什麼區別，灰沉沉的，說是水泥塊也能信。

溯本來想和他詳細說說這次任務，但是此刻人多耳雜，畢竟是在學校不好多說，洩密是小事，萬一被人當成神經病就不好了，兩個人站在這兒討論去醫院裡對付拿砍刀的屠夫的任務，怎麼聽都會被當成瘋子。

“這個，我只能說，很重要，你好好保管，雖然你想弄丟也不可能，但是可能會有人搶。就像披薩餅，上次我吃出了午餐肉。”溯聳聳肩，只能告訴他這麼多。

時翎看這塊石頭的眼神立馬不一樣了，披薩餅和午餐肉，這是溫提斯的日常暗號，音璃在他創能沒覺醒前就用溫提斯內網發給他一份資料，裡面就有這句話。它的含義是：極為稀有的東西。“下次吃出午餐肉”，就是沒什麼危險的事物，但是“上次”吃出，就代表這塊石頭伴隨著風險！

這種東西為什麼要交給自己？這是想讓自己死的更快一點嗎？

他手舞足蹈地給溯示意，想讓她給自己講講這塊石頭有什麼玄機。溯和沒看到一樣，淡定地說：“但是你只要不讓別人知道石頭在你手裡就好，不到萬不得已別亂用就行，這就是一塊沒什麼用的石頭。”

那麼請問一塊普通的石頭，為什麼我要等到萬不得已再用呢？

時翎也不敢戳穿溯說漏嘴了，看看手裡，這塊石頭就像個燙手的山芋一樣，但是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也沒什麼特殊的啊。

“我能不要嗎？”想來想去，時翎決定還是拒絕這個“禮物”。

溯簡短地答道：“不能。”

“……”行，那我就收著，我就不信能直接暴斃在這兒！

時翎小心翼翼地將石塊收起來，雖然從各方面看都是塊普通的石頭，但自己還是小心為妙，上次自己接了一個看似很普通的電話，直接被人提著刀追殺。“您要去吃飯嗎？”時翎還不死心，想再問出點東西。

“我點好了外賣，已經送到宿舍樓下了。拜拜。”溯不給他這個機會，石頭也給他了，自己可以回去吃飯了。

而時翎揣著石塊，心裡想的是自己的午飯時光果然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