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局

宿舍內，時翎縮在自己的床簾裡面，簾子將自己的床鋪四周包裹起來，形成封閉的小空間。他開著床頭燈，翻來覆去打量著這個石頭，看了半天，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也沒什麼反應，並沒有像預料的那樣發亮發光。他不是沒想過注入創能，但是又擔心會引發不可預料的後果，畢竟溯也交代他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

輕輕敲擊，捏，擠壓，輕摔……重摔！他都試了試，石頭一點反應也沒有。

納了悶了，難道真就是一塊石頭？時翎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沒問題的話不可能就這麼交給自己保管，一定有什麼玄機！於是這個下午沒課，他把所有能想到的辦法都嘗試了一遍，拿水管沖洗，對著它吹氣，對著太陽光照射，除了注入創能之外都試了，就是沒反應。

到最後只好默默收起來，回來如果再去溫提斯基地一定要問一問。什麼時候自己也可以住到基地去，他好想立刻申請外宿，就比如現在，宿舍裡其他人午睡了，自己連聲都不敢出。

時翎躺在床上，再次認真思考起來自己是否真的要繼續在溫提斯呆下去。如果能離開，是不是這都和自己沒關係了？管什麼暗面不暗面的，自己過去十八年都沒見過創能，不是一樣活下來了嗎？去找到部長，和她講自己不幹了，順便問問有沒有享受離職保護的待遇。然後自己就可以不再理會這些閒事，不用和別人玩命，每天舒心地吃飯，騰出來更多美好的週末時光打遊戲，好好聽課說不定還能考個研，真不錯。

真不錯……

時翎靜靜地躺了半晌，長嘆一聲，翻出一個硬殼撲克盒子，珍重地將石塊包好放在裡面，想來想去覺得不放心，將盒子放到衣服的內兜裡面。

做完這些，他一屁股做到椅子上，開啟電腦開始完成今天的作業，同時拿出手機點了一份外賣。今天下午他要解決掉所有無關緊要的雜事，為明天騰出時間。明天一天沒課，他打算去溫提斯詳細瞭解一些事情。

……

“這就給他了？”溫提斯基地裡，溯和音璃並排站在部長桌前，音璃顯然帶著對二人的怒氣，俯身質問部長，看她那架勢似乎今天部長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說法，她能把溯和部長都吃了，“你們這就把石頭給他了？”

部長端著茶杯，悠閒地面對暴躁的音璃，對溯說：“你快按住她，我挺害怕她把我杯子打翻的。”雖然在新人的印象裡，部長的強硬威嚴已經眾人皆知，但在面對老朋友的時候部長也會露出隨和的一面。更何況現在是下午茶時間，部長好心好意叫來二人一起，茶都泡好了，要是被音璃掀翻了就不好了。

“冷靜，冷靜，給他有什麼不好的？”溯滿不在乎地說道，彷彿無論時翎是否拿走那塊石頭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有什麼不好？”音璃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你當時都不敢拿，現在就這麼給他了？”

溯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抬起來想要把音璃一頭凌亂的頭髮撫平，“我除了出生時間符合要求之外，其他和那塊石頭一點共溯都沒有，他就不一樣了，說不定以後他能好好利用呢？而且我囑咐他了，不要開啟石頭，如果我們還可以找到更好的傳承人，也就用不著他了。”

音璃警惕地躲開她的手，“少來！你只要是一叉腰就是在哄我！這次我是認真的，這可能會害死他！”

這套說法絲毫沒有嚇到溯，“哦，那你就不怕留在我手裡會害死我嗎？”

“你少曲解我的意思！他還是個新人，最近的任務完成的明明那麼爛，給他不就是等於把石頭拱手相讓給別人了嗎！”音璃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拍板道：“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部長聽不下去音璃的亂來，“那你說我們拿那塊石頭怎麼辦好？就算不給他，別人就不會盯上他了？你可別告訴我你真覺得溫提斯的舒適圈能一直護得住他們，我們為什麼最近瘋狂吸收新人，招攬洩露創能者？難道我們的成員一個個犧牲在眼前，你看的還不夠嗎？我知道時翎沒有經驗，沒有常識，就是一個無知的小傢伙。但與其留著這東西不用，不如我們就找一個新人給他！說不定能給我們帶來驚喜。”

“我……”音璃不禁語塞，繞開這個話題，“就算是這樣，也不能交給他啊！”

部長實在是無奈，連茶杯都放下了，正色道：“不給他，給誰？你比我們都清楚，那塊石頭一旦認主，除非主人死亡，不然絕對不可能轉讓，當初溯因為無法被石頭接受，導致一直以來，溫提斯只有你一個守護者！現在時翎來了，你還有更好的人選嗎？”

“就是因為我是唯一一個，我比你們更清楚這些石頭到底有多危險！”音璃輕咬下唇，絲毫不讓地與部長對視，“因為我知道，我能活下來就是一個奇蹟，因為它的緣故，多少次我看到自己的隊友無法回來，被永遠留在了……”她說不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氣，“總之，現在給他真的太早太早！”

“你真的覺得時翎勝任不了嗎？”部長問道：“我知道你的擔心，但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真的不多了，只能選擇讓他在短時間內快速適應。所以，我認真問你一句，時翎勝任不了嗎？如果你回答‘他確實做不到’，我現在就去把石頭要回來。”

音璃被這麼一問終於沉默了，思前想後過了好久，連茶杯裡的熱氣都涼了下去，才無力地反問道：“誰說我們時間不多的？暗面最近明明比過去更加安定了……”

“退休的那位，說的。”部長打斷了她的話。

音璃沉默地站在原地，彷彿在觀看地板的紋路。良久，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暴躁地擺擺手，“哎呀！行行行！都聽你們的！反正你們當初指定我為他的引路人也是在為這件事做準備了吧！那你們準不準備告訴他更多的事情？”

“有些事得讓他自己去發現。”部長終於露出笑意，遞給音璃一個杯子，緩緩倒入茶水，“這才對嘛，我就是請你們來喝個茶聊聊天而已，自從我當上部長你們和我說話都少了。”

音璃沒好氣地說道：“還和你說話！你天天忙的跟什麼一樣，就算你不忙我還忙呢！”

溯陪著音璃一起坐下，問道：“當初不是你大力支援讓時翎出任務的嗎？而且我記得那時候聽到有新的人選可以接手石頭，你可比我高興。”

“唉，誰知道他可以那麼不靠譜，我只是覺得他還沒有做好準備。”音璃此時也逐漸平復下來，抿了一口茶水，“如果真的喚醒了石頭，到時候他想脫身都來不及了，只能被捲進來……等，等一下！”音璃突然瞪大了雙眼，指著部長問道：“當初你提議，讓這次的新人都儘早接到任務，難道就是……”

完全看不出部長被拆穿了的驚訝，她反而露出拿一種“你才知道啊”的表情，“這次挺多人是第一次接觸到暗面，萬一打退堂鼓可就不好辦了，既然來了，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溯適時地提醒道：“注意注意，你現在說這話就像是個大壞蛋，讓新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部長平靜地兩指捻起一塊糕點，“我可從來沒有自命為好人。”

桌子上茶香四溢，瓷盤裡放著精緻的小點心，一切都顯得格外美好……

此時的時翎正在宿舍裡對著學習軟體刷任務，做課後習題，他並不知道，這塊石頭到底意味著什麼，如果說他一開始的任務只是在賭場裡轉一轉，摸摸老虎機之類的，而現在他已經將全部籌碼壓在了桌上，只等賭局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