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時,南棠聽見了腳邊極輕的一聲:“姐姐......為何不殺?”

晉王或許沒有意識到,但童竺自始至終看得清楚,就在剛剛的一瞬間,他的姐姐當真起了殺意。

南棠深吸口氣,她輕輕拍了拍手,那貓兒跳到了她的懷中,只一個轉瞬,南棠便恢復了往常模樣。

她在那銀白色的耳朵上輕輕彈了彈:“我的貓兒,沒到他死的時候,提前殺了別家的仇人,是很自私的。”

觀寧站在門外不遠處,身邊還站著一臉焦急的孫德喜。

“公主!”孫德喜搶上前幾步:“您這攔著老奴做什麼,老奴從小看著您長大,還能害您不成,如今...如今怎麼樣了啊?”

“聊得很好。”

南棠揚起了個笑容:“還是辛苦公公多囑咐一句,我怕父王太過開懷,忘記答應的忠清伯新宅子的事情。”

南棠唇角勾起的瞬間,不遠處的觀寧皺了皺眉毛,他盯著南棠看了兩秒,俯身行禮沒有說多餘的話。

直到一行人出了王宮,馬車裡,觀寧依舊只垂眸坐著,他靜靜聽著車輪轉動的吱嘎聲,想讓心更靜一點。

童竺化了人形,也難得沒有說話,他盤腿坐著,擺弄著手中的一枚蓮花鏢。

其實若按他之前的脾性,這東西早該插在晉王的眉心。

南棠伸了手,童竺看向她,順從的遞了過去。

“姐姐又搶我東西。”他小聲的抱怨,南棠難得的正色:“貓兒不許亂來。”

童竺愣了愣,半晌輕輕搖頭:“不會。”

南棠在他頭上揉了揉沒再說話,她斜靠在馬車上,觀寧垂著頭替她塞軟枕。

少年的動作很輕,指尖幾乎沒有觸碰到她。

南棠眨了眨眼,略微用力,後腰壓住了他的手。

觀寧便輕輕道歉:“奴才有罪。”

南棠只當沒有聽見,他她這麼穩穩靠著,觀寧只得半探著身子保持這個動作,他同南棠湊得很近,清雅的檀香味讓人心安。

南棠看向童竺:“剛剛故事聽了許久,聽出些什麼東西沒有?”

童竺就笑:“不用聽也知道。姐姐,北羌百年前便常有妖族現身,烏呈那信能送進宮根本不是什麼武功高強,是有人界之外的助力。”

這也是為什麼,他初到北羌,那榮達就認定他是神仙,任憑他否認多次也不肯改口。

北羌早便得過好處,自然不肯放過。

童竺心底輕嗤,送個信就哄得那晉王坐立難安舍將求和。只要他想,今夜他能搬家書齋進他寢殿。

“哦?”南棠輕輕揚眉:“別的妖族嗎?童竺可打過照面?”

“那倒沒有。”童竺伸了個懶腰:

“妖族等級森嚴,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不敢讓我撞見,但北羌有不少人妖結合的後代在市面流通,俗稱獸奴。”

“人和妖可以通婚?”南棠微詫。

“不能算是通婚。”童竺略微思索:

“北羌向來有用侍女招待貴人的習慣,大概是哪個不檢點的妖族吃了這套,這才出了些個半人半妖的怪物。”

他輕輕嘆氣:“這些東西大多身材健壯,壽命也更長些,可惜他們即受天授果報控制傷不了人上不了戰場,又沒有尋常妖族的妖力護身。北羌人只當是會說話的豬羊。”

童竺朝觀寧揚了揚下巴:“這些東西,他大約比我清楚。”

“是,公主。”觀寧答道,他神情沒有分毫不適,彷彿從不記得有北羌這個故土,若說哪裡不同,那大約是......

他離南棠有些近,臉便蒸騰得有些紅。

童竺輕輕瞥了瞥他被壓著的手,不動聲色的轉過眼神。

南棠察覺到了,卻沒有多說什麼。

童竺大約是所有人裡佔有慾最強的那個。但他不會動手,起碼不會朝觀寧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族動手。

童竺的眼睛眨了眨:“姐姐對獸奴有興趣嗎?”

他輕輕揚頭,一對兒貓耳出現在頭頂,他左右晃了晃:“姐姐,他們沒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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