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先挖了他的眼睛再打斷他的腿,挑斷他的筋再扒了他的皮。”芙蕖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陸川千刀萬剮。

“就是,悠悠要把他的骨頭敲爛掉!”思悠悠揮舞著拳頭,眼眶紅紅的,氣洶洶的說。

“只恨自己戰鬥力不強,沒辦法讓著這人渣痛不欲生。”秋釋嘆著氣,心裡暗暗發誓要好好修煉,以後可以拳打人渣,腳踢壞蛋。

收了螢幕,四周恢復一片亮堂,小時一臉倦容,剛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腦海裡又傳入了彤鳴的聲音,“池雨下山了,但是昏迷不醒,千安千歲也出了點事,我現在帶著他們趕回去,半個時辰左右到。”

“這還真是,才按倒葫蘆又起瓢。”芙妮也接受到傳音,閉眼揉著太陽穴。

“啥意思啊姐?”芙蕖沒懂,懵懵的問著。

“大小姐,二姐的意思是這麻煩事一茬接一茬。”溫言輕笑出聲道替她解了惑。

“你說我沒文化咯?找死是嗎!!!”

惹得芙蕖跟著溫言又打鬧了起來。芙妮和小時對視了一眼,默契的往三樓走去了。

一個坐回了窗臺上,一個窩進了躺椅裡,小時背對著窗戶,坐定看著芙妮淡淡的開口,“陸川,活不久了,他身上的黑氣太濃了。”

伸了個懶腰,用腳尖將她鍾愛的小毛毯勾了過來,蓋在身上,芙妮打著哈欠開口,“那也是他自找的,他那是邪法,本就極其耗費壽命,不然他也不會一直把精怪騙來吸食來延續自己的生命吧。”

小時嗯了一聲,拿著帕子慢條斯理的擦著自己的手指,她擦的那樣仔細,總覺得自己手上的血液擦不乾淨,她邊擦著手指邊冷淡的開口,“師傅的靈識還是很躁動,我想盡快的把喻璟的那個抽出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的第二個靈識。”

芙妮出聲打斷小時的話,“但是不覺得對喻璟太殘忍了嗎?他怎麼接受這件事?唱戲的還要講究個過場呢,你不覺得你太操之過急了嗎?對喻璟來說,我們並不清楚抽掉這個靈識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你記得喻時嗎,他祖父,我們當時抽掉他的靈識,好巧不巧,孤鰥,無妻無子,撿了個孤兒,孤兒又撿了個喻璟,他們喻家都不知道絕後多久了。”

平心而論,芙妮說的並沒有任何問題,抽出不屬於他的這個靈識是會對喻璟造成一些無法避免的傷害,誰都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的,如果殘廢了呢?他以後要怎麼生活,如果影響氣運,這輩子都是個衰鬼又怎麼辦?小時只覺得頭大,但不抽出來的話,師傅的靈體又那麼危險,在這種選擇題之下,師傅永遠都是小時的唯一選項。

只有擁有她的靈識的人才會誤闖進小時所設立的界裡,沒有靈識的人,根本看不到這片林子,就像喻璟他爹,喻懷,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所以那天喻璟闖入她的界時,她是有些興奮的,因為這預示著,第二個靈識來了,所以她問了些基本的問題之後就收他做了徒弟,養在身邊最安全,隨時都可以看看靈識的情況。

“池雨也說了,靈氣在揮散,我們等不了了,芙妮。”小時盯著她,認認真真的開口。

見小時認真篤定的模樣,芙妮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不過僅僅兩日,池雨就出來了,也難怪她自動請纓,沒人比她在幻境裡更強了,不過應該也是夠嗆,不然也不會昏迷了。彤鳴也不多說,千安千歲這邊會有什麼事,你不是給了他們一個盒子嗎?裡面是什麼?”突然想起讓兩人跑腿的目的是那個盒子,芙妮有點好奇。

苦笑了一下,小時開口回道,“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急救藥丸,主要是想調開千歲,不然我不方便去探陸川的記憶。”

不愧是你,也就只有你這樣端架子的人才能面無表情的幹出這種事還不被任何人質疑,芙妮忍不住心想,嘴上開口喊了句牛逼。

不過想要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確實是要支開千歲,他的記憶上了禁制,只能從陸川那邊看了看,這件事十有八九是他們師傅乾的了,為的就是不想讓人探到千歲那沉痛的過往,想要保護千歲吧。

“所以你探完記憶之後把他弄成那樣?”芙蓉想起那副慘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想冷血動物動起手來還真是沒有一點手下留情,看來以前她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今後少罵她幾句好了。

將手中的帕子放下,抬手張開手掌對著窗戶順著光線仔仔細細的檢查著自己的每一根手指,小時慢悠悠開口,“是啊。”

“悠悠當時也看了記憶?”想到當時石室裡除了她還有一個小孩子,芙妮有些擔心的問。

“他掌記錄,是史官。”這一句話就明確了思悠悠也要一起看了。“但他還小,我沒讓他看,雖然最後他還是跟著大家一起看了。”小時又補充道。

為思悠悠默哀了三秒,也不知道這孩子看了這些之後會不會做噩夢。

“那我們來捋一下這次的事件,老規矩,我總結你補充。”芙妮窩在躺椅裡,抬起指尖在空中隨意的畫了幾筆,空中出現一塊透明板,她邊寫思維導圖邊開口。

“千安千歲被帶回去六百年左右,但陸川這邊的世界只是過了四年時間,他跟千歲之間有血契,他說只有千歲死了這個血契才會消失,不懂現在血契還在不在,這個存疑。”

“血契應該還在,但桃竹肯定想辦法壓制住了,不然也不會這段時間才被陸川感應到,在這個世界的前四年,當我們的時間線和這個時空重合之後,血契在的話就會被陸川感應到千歲的存在,但到了這幾天桃竹的靈體出現異常,而導致壓住千歲血契的東西受了影響,才會被陸川發現痕跡,我的想法,同意或繼續補充?”小時畫出時間軸,將重疊的地方加重畫了個圈,她丟擲自己的看法。

聽完分析,芙妮點頭表示認可,繼續開口講話,“那繼續往下走,陸川感受得到千歲這邊的情況,所以他過來找千歲,且不說他擔心千歲這種鬼話連篇的玩意,我看千安千歲沒有什麼太大的異常,彤鳴說的沒頭沒尾的也不交代一下是啥事。師傅靈體的情況會影響千安千歲這件事情毋庸置疑,突然有個問題想問你,血契是單向陣法還是雙向陣法?”

“雙向。”小時回,關於血契,她有點模糊的印象,時間太久了,具體什麼情況,還是要去找卷軸來檢視。

所謂單向陣法就是,施術者與契約者直接,只有施術者能對契約者施咒,比如我指使你去殺人,你就要去殺人,我能進你家門但是你進不了我家。

而雙向陣法則是,我倆都相互擁有對方的鑰匙,管你是施咒者還是契約者,只要我知道咒法,只要我有鑰匙,我就可以去你家。施咒者把傷害轉移到契約者身上,單項陣法就不能再返回去,但雙向它可以,契約者受傷只要他願意,是可以直接轉移到施咒者身上的。

但剛剛記憶裡,千歲跟陸川那個,卻是很明顯的單向陣法。

複述內容到一半,院子外就響起了彤鳴的聲音。

半個時辰未到,彤鳴就已經到了家,背上揹著昏迷不醒的池魚,懷裡兜著一隻貓一隻狗,人剛進院子,小時就帶著芙妮到了他面前。他喘著氣,渾身凌亂,顯然是一路狂奔著回來的。

秋釋接過池雨,將她抱去樓下,芙蕖和思悠悠一人抱著貓咪,一人抱著小狗,也跟著下了樓。

彤鳴猛灌一大杯水,緩了一會兒,才開始講述這兩天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