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川的視角里,當晚就出了變故。

他一踏進房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的陣法被擦去了一部分,現在這個陣法不完整,是廢的。

而往常在客廳等待他回家的千歲不見了蹤影,客廳的茶几上只有一個浸滿血液的稻草小人,上面寫著千歲的生辰八字。

陸川想走,但房間裡的陣法突然泛起了光芒,將他牢牢拴在原地,他仔細的去辨認,才注意到房間四面八方都貼上了符咒,是另一個陣法。

一個能制約他能力的陣法,壓的他跪在地上直不起身,這個陣的法力太強,遠遠超過了陸川。

絕對不是千歲,也不是千安,更不會是那個小姑娘,所以到底是誰?難道是制族的人來襲?那也不可能,千歲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根本不認識任何制族的人。

那會是誰?還能有誰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可以鎮得住他。

是誰在幫他?他現在在哪裡?陸川皺著眉頭想要拿出手機給千歲打個電話。

可意想不到的是,手機鈴聲卻在背後的陽臺響了起來。

陸川艱難轉身。

千歲拿著手機,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眼神裡是藏不住的疏離感。而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孩。

目測一米六五左右的個子,只到千歲的肩膀,挽著髮髻,插著一枚木簪子,身著長衫,大袖上有金線縫製的朵朵桃花開,她輕輕蹙著眉,“汝可識得此陣?”

“你是誰?”陸川咬著牙問到,這個女子出現就帶來不可思議的強大法力,壓迫感從頭頂到腳底,愣是沒辦法起身,一直跪著。

“吾乃天命。”女子什麼都沒做,只是聲音大了一些,周身的氣壓震的陸川猛然咳出一口血。房間裡飄蕩著她回答的那四個字。“吾乃天命。”

“找我何事?我得罪之有?”陸川快把牙都咬碎了,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汝殺戮成性,罪孽太深,獻祭邪術,視為非人,諸當殺之,可吾於心不忍,故汝只需今後從善積德,方可贖罪。”

自始至終,千歲都一言未發,只是當看著陌生人一樣的看著陸川。

“哈哈哈,終於被我找到了吧,陸川,你今日必死無疑!”門被猛然踹開,闖進來一群穿著黑衣,蒙著臉的人。

在看到此時此刻的場景時,他們也愣住了,“你們是誰?同道中人?也要討伐陸川這個狗東西嗎?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相親相愛的盟友!狗東西你Ta媽的也有今天啊!”領頭的男人是個光頭,他拿著一把被擦的噌亮的大砍刀,豪爽的大笑著。

千歲看了看身邊的女子,用口型問了句怎麼辦?

女子放在大袖裡的手握成了拳頭,臉上絲毫不慌張。她示意千歲來講話。

千歲咳了幾聲,“各位可是制族人?我們倆也是被這陸川迫害了好幾年,今天好不容易打了一場翻身仗,我們的事解決了,這陸川要殺要剮都交給你們了。”

“感謝兄弟幫忙,我們這深仇大恨今日總算可以報了,替我們那死去的幾十個兄弟們報仇!今日非將這狗東西千刀萬剮!!”

“千刀萬剮!!!”大哥身後的那群小弟齊聲高喊。

好在房間設了界,聲音和動靜傳不到外面去,否則如此擾民可不太好。

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千歲身邊的女子,氣息有些不穩,就這一瞬,陣法有了缺口,陸川迅速咬破手指,以血畫陣,一手補陣,一手捏訣。

電光火石之間,形勢立刻發生了逆轉。

陸川擦掉嘴邊咳出來的血,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憑空抽出一把長刀,笑眯眯的看著被陣法制約的一群人。

千歲一瞬間被反噬,咳出一大口血,他不明所以的看向陸川。

“我們倆共生呀,小千歲。”

“怎麼回事啊,盟友!難不成你們是一夥的?”對面的那群人拿著刀卻無法動彈。

“怎麼回事?”千歲只覺得渾身內臟都在絞痛,他的額頭冒出冷汗,氣息不穩的問著,不是已經準備好的一個替換傀儡了嗎?為什麼他還要承受陸川的傷害。

“糟糕了。”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女子的身形瞬間淡去,只留千歲一人在原地。

看到這裡,芙妮開口,“所以這就是那一次,她剛甦醒,又匆匆忙忙強迫自己立馬沉睡的時候嗎?”

小時應了句嗯,眼睛依舊盯著畫面。

千歲忍著劇痛趁陸川在跟那群人交手的時候去破壞陣法。

陸川倒也不去管他,一昧的跟他們一群人打,也不在乎對方的刀砍在他的身上,下一秒這些傷害就全部轉移到了千歲身上。

制族人沒有太強的法力,他們更多的技能是近身搏鬥,冷兵器耍的漂亮,而陸川一邊耍著那把看著詭異的長刀,另一隻手掐訣施咒,竟也沒有處於下風。

躲過對面橫空劈過來的一刀,腿上猛然捱了一棍,秒的時間,這個疼痛就轉移到了千歲身上,他疼到已然暈厥過去。

“好狠的咒法。”芙蕖咬牙切齒,雙手按在坐在她前面的溫言肩膀上,用力的掐著。

“我的大小姐,您別掐我啊,你下去掐那個人渣啊!”溫言吃痛。

畫面中,是陸川手握長刀,一刀一刀的將那群人的頭顱砍下,吸了血的長刀彷彿有了生命一般,泛著濃濃黑氣。

“這群該死的蠻人把我的房子弄的真髒啊,都是不聽話的小千歲害得,我要怎麼懲罰呢。”陸川舔著手上的血液,滿身的血讓他看起來像是個惡魔。“呵呵,天命又如何,我便是要踐踏。又能拿我如何。”

開啟那個關了許久的房間,深深白骨,將頭顱一個一個掛在牆上,似乎是在掛一幅幅畫作一般,陸川沉迷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把屍體一具一具拖進房間裡,拿刀將肉都剜了下來,放進冰箱儲存,忙活完全部之後。他端來一盆熱水,直接潑在昏迷的千歲身上。

一聲尖叫劃破天際,陸川拉過一張凳子,坐在千歲前面,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

“小千歲這麼不聽話,敢找幫手啊,乖乖的待在我身邊,被我養大吃掉不好嗎?想著殺掉我?”抬腳踩在千歲的手掌上,來回碾壓著,聽到清晰的骨裂聲,千歲再一次痛暈過去。

“貓有九條命,那麼,你還有幾條命給我折騰呢?”把玩著手上的小刀,陸川捏起千歲的臉,刀尖在臉上比劃著。

“醒著才好玩呀,暈過去了怎麼能行呢。”劃破自己的手掌,將血液滴到千歲嘴裡,強制讓他甦醒過來。那雙晶瑩透亮如同琥珀一般的眼睛剛看向陸川,下一秒就被剜了出來。

“艹!”芙妮,溫言,芙蕖三人一同罵了句髒話,“畜生!!千刀萬剮也不足為怪!!!”

“時姐,你做的還是輕了點,我下去先打斷他一條腿。”芙蕖冷靜起身,拿出棒球棍。

“繼續往下看。”小時盯著螢幕,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等她返回到千歲的身邊時,千歲已經被折磨的沒有人樣了,如同一灘爛泥一樣在地板上,她喊千歲的名字,對方只是嗚嗚嗚的發出聲音。把千歲的臉抬起之後,才發現他的嘴被針線縫了起來。

她不可置信,又懊惱自己回來的太慢,心疼的抱著千歲,用靈力去治癒他身上的傷口,可傷口多的數不勝數,她咬咬牙,直接去找了陸川。

什麼話都沒說,直接打了一架。

在異時代,她的靈氣被制約,只能發揮出十分之一,打起這個被邪法滋養的介族,竟然處於下風。

兩人打了兩天,最後是陸川體力不支露出破綻,被她一鞭子打的散了大半修為,施了個法逃掉了。而她也有些耗費過度的狀態,走回關押千歲的地下室,畫了個陣保護他們,就倒下睡著了,睡了兩天的時間,她想了很久,直接將千歲跨時空帶了回來。

而陸川找了個極陰之地,修養了好長一段時間。一年之後,他出了關,開始去尋找千安和千千,沒了千歲,千安也是很好的替代品,他想要殺掉那個啞巴,再把千安帶回來強制簽訂契約。

因為他發現,千歲的契約已經失效了,失效只有一個原因,千歲死了。

在找了兩年之後,終於在一個深山老林裡找到了躲起來的兩人,剛準備打架,連話都還沒來得及說,那個女人又憑空出現了,這一次,她帶來的威壓更猛烈。

打不過就跑,是陸川的人生信條,於是他果斷的選擇跑路。

但千安的痕跡,卻如同千歲一樣,被憑空抹去了。

此後,陸川選擇到處遊歷,尋找更好的祭品,前段時間,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在南邊,他便來到了這個小地方,遇到了喻璟,跟蹤喻璟,驚奇發現,千歲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