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內,烏煙瘴氣,硝煙瀰漫。

“歇息片刻,歇息片刻。”一個石碑氣喘吁吁靠在涼亭的柱子上。

只見它左方是那九和香,香頂彷彿被淹滅一般,此刻它正蹦蹦跳跳,好似十分不滿,幾欲說話出來。右方居然是個十厘米左右高的紙人,腦袋圓圓,肚子圓圓,手腳卻短短的,頭頂一團藍色火焰,兩個綠豆般大小的眼睛眨巴眨巴,十分可愛,就是那小嘴巴一張一合的嘰嘰喳喳不知在說啥。

“你們兩個別說了,吵得我頭痛,在下實在是道行淺薄不知兩位是何意思。”矢澤分外心累。

當時將這九和香和紙人火收納進來哪會想到有這場景,它與文葉漂流在地下水之上料想一時半會出不了洞,就拿著九和香和紙人火研究,如何恰到好處的將這香吹滅,而不是將它吹得更燃,畢竟這是香,與平常火苗卻有不同。

許是年紀大了,這一研究就難免頭痛,這一頭痛就想走走,這一走哪料到就出了問題,正正走到那如水窪一般的滄桑湖邊,就感覺玉石內有些些搖晃,本來它就手短,又是在自家屋內,真真是全然沒有防備的摔了一跤,這一摔自己不打緊,卻把手中的九和香和紙人火摔進了滄桑湖裡。

矢澤看著湖水中吱的一聲冒出的白煙,心裡一陣肉痛,它這好不容易漲起來的湖水平白無故又浪費了幾滴。

正當它痛心疾首,想要望望外面是何情形時,湖水裡咕嚕咕嚕冒起了泡泡,隨後那九和香搖搖晃晃如醉酒了般爬了起來。它還沒做出反應,哪知那原本僅剩個手指的紙人之火撲哧撲哧也爬了起來,眨眼間分化出了頭和軀幹四肢,長成了十厘米左右的小紙人,頭頂著藍色的火苗。

嗚呼怪哉,見此情形,矢澤仰天感慨大地之母造化之神奇,居然這兩個半活的死物如今卻是要成精的形容。還沒感慨完,小紙人和九和香便在岸邊氣拔弩張,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兩位之間幾百年的仇怨此刻就如那死灰裡的火星,噼裡啪啦又燃了起來。

矢澤見狀立馬蹦噠著站在兩位中間,口氣親厚的打算勸慰它倆,誰知還未曾開口小紙人小嘴一張,一把藍色的火焰就從它身上刮過,直直的衝九和香而去。而那九和香也不甘弱勢,蹦起丈高躲過火焰,橫身就朝小紙人撞來。

兩位一來二去可謂是不相上下,打得熱火朝天。

小紙人這口火漂得矢澤得有些愣神,朝著滄桑湖裡一看,自己渾身被烤得烏壓壓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往天上扯起嗓子就是一頓輸出,無非就是罵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沾了它的福氣還不知感恩等云云。

九和香和小紙人聞言也不過停頓了半秒,齊齊看了矢澤一眼,又繼續埋頭苦戰。

只見那小紙人一口火噴出,燃起兩米多遠,那九和香總能左躲右避的避開,這火自然是噴在了滄桑湖的乾涸之地,原本飄在湖地上的白雲居然蹭蹭蹭就燃了起來,恍如仙境的玉石內此刻哪還有原來那般意境。

矢澤看了又是一番肉痛,蹦噠著石身跟著它倆左勸右慰,然並沒有什麼用。

秉著勸不了就加入的原則,矢澤直接也加入的戰場,玉石內一片混亂,硝煙四起,你來一棒,它來一火,我來一蹬,戰局如那神劍離鞘,野馬脫韁,控制不住了。

突然,玉石磕磕磕響了三下,又磕磕磕響了三下,一幅畫卷從天而降,緩緩落入涼亭內。

矢澤一看,定是文葉的東西,立刻氣沉丹田大喊一聲停。九和香和小紙人頓時愣住,似乎訝於它居然還有如此氣勢,但立馬又準備投入戰鬥。

矢澤扶額一嘆,退而求其次道。

“此乃文葉的畫卷,你們要打避著它點。”

聽聞文葉二字,九和香和小紙人卻雙雙停了下來。

它倆雖然不再打架,卻吹鬍子瞪眼的左右靠著矢澤不知是何意思。

一位左搖右晃碰碰點地,一位嘰嘰喳喳嘩嘩啦啦的好似在說話。

矢澤心想自己也活了三千年,做這和事佬還不是手到擒來,定能解了它兩這其中的怨恨,平了它兩的怒氣,便豎著耳朵想聽明白這小紙人想表達什麼,聽了半響,實在不知它這小嘴叭叭叭在說個啥。

又瞪大了眼看那九和香搖頭晃腦的是想幹嘛,也是雲裡霧裡,一頭霧水,左來右去便有了開頭一幕。

人家都是左娥皇右女英,它這是左也噠噠右也喳喳,矢澤靠在柱子上,竟生出了氣若游絲之感,突然它靈光一閃。

“文葉不喜吵鬧,你們兩個再如此這般嘰嘰喳喳,鬧來鬧去,她定會氣惱。”

果然,九和香和小紙人安靜了下來,左右還是看對方不順眼,也不過是小紙人哼一聲背過身去,九和香跺下腳轉了香身,雖然沒啥變化,但也應是背對著。

終於耳根清淨,矢澤抹了一把辛酸淚狀,只是這九和香和這紙人怎麼聽見文葉的名字就如此聽話,而對它的話卻充耳不聞?它很是費解,想了半天,終於想出個理由來。

“真真是世風日下,妖心不古啊,文葉不過是有些許姿色,卻引得這兩位如此痴迷,連幾百年的仇怨都能暫時放下。”矢澤唏噓不已。

夕陽西下,炊煙裊裊,一座農院裡,幾間農房。

不知睡了多久,文葉此刻眨巴著眼睛看著房頂,很明顯是她是躺著的,而且是躺在一張床上,身上的是被子,頭上那個是房頂,她用心思襯了一下,恍然大悟,這是一處人類的房子。

正當她疑惑不已自己怎麼會在這時,聽見咯吱一聲,門被推開,一婦人跛著腳走了進來,看見她睜著眼,面上立刻露出了驚喜的形容,一拐一拐的大喊著跑了出去。

“磊兒,他爹,那位姑娘醒了。”

那位姑娘?文葉仔細想了想,活了兩百年,叫她小妖者有,叫她小葉者有,叫她文葉者有,最不濟也有不道名道姓喊喂的,獨獨就是沒誰喊她姑娘。若是按照小說本里的描述,姑娘二字應該說的就是她,看來自己是被這家人從深潭裡救出來了,如此這般,她該得好好謝謝人家。

此番一想通後,她調整了面部表情,做出一副親和可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