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一聲咆哮響徹營地,護衛組和戰鬥組成員立即往事發地彙集。

睡夢中的人聽到動靜紛紛醒來,離得近的在看到眼前的慘象後當即尖叫。

“呀!!”

“苟富貴,是苟富貴!他不是正在覺醒嘛!怎麼突然發狂了!”

“二次感染?!怎麼可能!”見那人雙眼通紅,口水淋漓,分明就是感染了。

更為慘烈的是,在其身下,一名少女已經難以名狀。

率先趕到事發現場的一名戰鬥組成員被其抓傷。

“難道發燒不一定是覺醒?!”這句話的殺傷力很大,給驚魂未定的人們種下了心理暗示。

說話的人正是那個光頭佬。

“快閃開!”戰鬥組組長高永恆飛奔而來,滿臉怒容,言語卻很中二:“混蛋!吃我正義鐵拳!”

“咔!”

一拳打碎髮狂的苟富貴的鼻樑骨,後者眼淚狂飆,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是無聲。

高永恆似是讀懂了他的唇語,沒有繼續攻擊:“不,他沒有……”

話還沒說完,一個壯碩的人影以極快的速度來到近前,一掌印在苟富貴的胸口。

巨大的力道讓其接連後退,他伸出手,滿臉是血,似是求救。

高永恆永遠也忘不了苟富貴此刻那無助又無辜的眼神,他一把推開面前的壯漢,質問道:“魯嚴庭,你幹什麼!”

魯嚴庭攤攤手,反問:“幹什麼?年輕人,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怪物肆意傷人吧?”

“啊啊啊!”

苟富貴的叫聲痛苦極了,他的身上浮現裂痕般的火紋,不待高永恆上前查探,整個人開始由內而外的自燃。

高永恆罵了一句,衝上前想要挽救,奈何那火燃燒速度極快,根本救不下來。

沒一會兒苟富貴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化為一堆灰燼。

“媽的,你存心殺人是吧?”高永恆惱了,越看魯嚴庭越不順眼。

“我沒看錯的話是你先打上去的吧,救了你,反倒嫌我多管閒事了?冤枉啊。”魯嚴庭摸了摸自己的發達的手臂肌肉,語氣無辜。

一場衝突不可避免,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先前被抓傷的戰鬥組隊員出現了相同的症狀。

這無疑大大增加了大部分人的恐懼心理。

“喏,你們戰鬥組的,這次我不插手,你自己看著辦。”

魯嚴庭表情戲謔,並很用力的拍了拍高永恆的肩膀。

高永恆倍感壓力,他此前明明看到苟富貴恢復了理智,他回憶其唇語,分明是在求救。

不對勁,這事很不對勁。

思量間,自己組裡的成員陳光輝已經失控暴起,症狀與苟富貴如出一轍。

“是誰在搞鬼!”高永恆詐了一句,沒有效果。

“實力不如我的都往後退,小心被傳染。”

前面一陣混亂,有一個人卻趁亂裝作無意靠近。

這引起了周凡的警覺:“站住。”

“啊哈哈哈……是戰鬥組的周凡啊,我是……”女子賠笑,編織著靠近的事由,腳步卻沒停。

“咻!”

一粒碎石子劃破女子的臉頰,周凡站起身,面若冰霜:“再往前一步,我不介意地上多一具屍體。”

“那怪病來得突然,高組長怕是扛不住啊!你作為副組長理應幫他一把!”那女子仍不放棄。

回應她的是另一粒碎石,直奔腦門兒來。

光頭佬突然現身,用手接住,貌似不痛不癢,他心中暗忖,這個只會睡大頭覺的周凡手勁居然這麼大。

兩人人交換一下眼神,做出了“從長計議”的決定。

見兩人轉身匯入恐慌的人群,周凡想起王不留行此前提起過的幾種情況以及應對方法,背起竇懷英沿著山路往副本所在的方向小跑而去。

他剛一走,潛伏在暗處的三人當即尾隨而去。

這邊的騷亂以陳光輝被魯嚴庭故技重施而告終。

臨了,魯嚴庭還不忘嘲諷:“小孩子選出來的小孩子就是不行,遇事一點用都沒有。”

原理上,高永恆應當與他幹一架。

實際上,沒有。

他就靜靜地看著魯嚴庭表演,慷慨激昂,有理有據,信心滿滿。

加之先前營造的恐怖氛圍,人人自危,十分具有煽動性。

這一幕彷彿回到前幾天,一個倖存者集體剛有走向團結的可能,又因某種根源上的東西趨於分裂。

“介於此,我個人認為,應當把所有發燒的人隔離起來,嚴加看管,杜絕後患。”

魯嚴庭的話從邏輯上推斷沒有毛病,加之一些“託”的附和,很快就得到大眾認可。

生存自救委員會的一眾骨幹們在此過程中並未表現出應有的積極性,對於以魯嚴庭為首的一眾“好事者”的觀點不做抗辯。

吸取了上次合必平的教訓,這一次他沒有著急分家,優先分化對方,瓦解其基礎才是上策。

也不知是誰來了一句:“那個女人,竇懷英,她跑了!”

現場譁然一片,魯嚴庭眉頭一挑,虧得這種情況也在預料之中,於是轉換策略,再度渲染二次感染的論調。

他的話講完,生存自救委員會二把手張遠用易湍留下的大喇叭發表自己的看法。

“諸位,你們難道不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了麼。”

隨後,他提出分家。

“我張遠目前為止的人生還算順風順水,唯有在促進團結這件事上體會到了什麼叫習得性無助。

我們之中偽裝著一些享樂主義者,一些虛無主義者,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從今天晚上起,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這讓魯嚴庭始料不及,好傢伙,我還沒提,你倒先鬧起來了。

張遠最後的話不多,只有一句:“願意一起的,跟上。”

“小子!你什麼意思!”魯嚴庭怒斥:“你這是搞分化!你這個壞分子!”

兩邊的人很快站隊,表明立場。

而這一出帶來的壓力幾乎全部給到了立場模糊者。

不是吧,本想觀望兩頭通吃,誰也不得罪,突然鬧什麼分家?

最終,雙方人數比210:73,其中未覺醒者追隨張遠居多。

生存自救委員會的一眾人浩浩蕩蕩,說走就走,朝著副本所在位置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