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賈深所指的“奇怪的東西”就被單獨約談。

“我是萬萬沒想到啊,那個40級的怪物居然是你小子。”賈深一見這個叫周凡的青年臉都綠了,怎麼是這個懶蟲?

很顯然,這個人的懶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這鬼樣你跟我說他40級?

才到地方沒多久,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周凡就開始犯困,而後施展他的瞌睡大法,站著也給睡著了。

太驚人了,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瞌睡蟲居然高達40級,李淑瞳戳戳王不留行,這麼炸裂的事他竟隻字未提。

40級所需的經驗值有多麼難獲取她深有體會。

所以,她推斷這人覺醒的能力,極有可能是睡一覺就變強。

接下來,竇懷英語出驚人:“其實,他是我未婚夫。”

賈深大驚,現在的小年輕不得了,你要說是男朋友我還能接受:“未婚夫?”

“娃娃親吧,我們北冥比較流行。”李淑瞳插了一句。

竇懷英點點頭:“嗯嗯。”

賈深注意力被“北冥”兩個字吸引:“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額……”李淑瞳無奈只好接下話頭:“對。”

“具體是在哪?”

“這個真不好說。”

賈深識趣的沒有多問,在得知周凡與竇懷英的關係後,他長舒了一口氣,如此一來,事情就簡單了。

“村子的統籌建設工作勞你們費心,我和老易計劃去周邊搜救倖存者。”

竇懷英一聽他想當甩手掌櫃,當即發言:“賈叔,現在局勢不明,這樣的決定會不會很危險?”

賈深不以為然:“救援隊的本職工作本來就是救援嘛!安全方面,有這兩位大佬,問題不大,再者說,這位睡神周凡又跟你是一家人,慌什麼……”

“我是說,你們的安全。”

賈深和易湍聞言哈哈大笑:“我們還是很強的好吧。”

“……”見他們去意已決,竇懷英沒有再說下去。

下午時分,賈深給他們留了兩輛車以及一些基礎物資後帶領救援隊開車往東南方駛去。

然而睡夢中的周凡,又升級了。

在一眾骨幹的主持下,倖存者們的生活重新邁向正軌。

翌日,結束討論會,骨幹人物散去,竇懷英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發燙。

她一時拿不定是感冒還是覺醒前兆,頭腦昏昏沉沉,猛然發睏。

她想吃點退燒藥和抗生素緩解症狀,無奈,一陣耳鳴,眼前徹底黑了下去。

一旁,依靠著大樹睡覺的周凡似是有所感應,陡然睜眼,一把將竇懷英扶住。

“懷英?懷英……”搖了搖,發現對方沒反應,周凡臉上僅有的睏意霎時煙消雲散。

目前村子仍處於籌建階段,只搭了幾個簡易棚子,因此,竇懷英暈倒的事情很快不脛而走。

加之王不留行和李淑瞳整天不見影蹤,原本與合必平志同道合的幾個人因不滿青稚的竇懷英主持大局,產生了危險的想法。

“說什麼去避難所,最後還不是留在這被人當豬養。”

長相帥氣的年輕小夥捏碎手中木炭,語氣不忿。

身形瘦小的男青年接過話頭,補了一句:“平哥死得蹊蹺啊,肯定是遭了那個賈深的暗算,我們要為他報仇。”

此話一出,捱了一頓痛批,同伴直言他愚蠢。

幾人各懷本事,這是支撐他們產生異心的籌碼。

很快,他們達成一致,私下各自聯絡想法一致的人,奪取團隊話語權。

就在即將達成最終決議時,有人提出異議:

“等等,不對勁,這該不會是個圈套吧?你們不覺得太過巧合了麼?”年輕帥小夥愣了一下。

四人中年紀最大的光頭佬給這次密談定調:“據我觀察,很多人不滿現狀,眼下真是最好時機,猶豫就會敗北。”

一聽這話,帥小夥以開玩笑的口吻調笑道:“就不怕衝動白給?”

身形魁梧青年冷哼一聲:“世界都完蛋了,管他那麼多?老子現在一肚子火沒處發洩,去他媽的狗屁規則。”

說著他還比了個不雅動作,言語逐漸露骨。

剩餘幾人擺擺手,故作正經,其實也是心癢難耐。

“各自動員,見機行事,散了散了。”

入夜,周凡強撐睏意守在竇懷英身旁近乎寸步不離。

現在選定的建村地址距離此前誤入的奇特空間有兩公里,位於山腳下的林中空地。

在一棵樹齡很大的頭照四狀花樹下有一汪清泉,風蝕嚴重的花崗岩石上刻有三個古文字,能夠分辨的只有一個“龍”字。

周邊情況,目前由建設組進行開闢勘察,以便開展村子建設工作。

後勤組挺會來事,點燃篝火,眾人自發拾柴後相繼加入報團取暖。

熱鬧的氣氛一經渲染,不知是誰起的頭,百餘人圍著火堆唱歌跳舞,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笑容,以及對美好生活的懷念與嚮往。

餘下的人冷眼旁觀居多,似乎這種歡樂與他們無關,他們很大一部分人在面試管理人員時被淘汰,對於竇懷英當“村長”這事極為不滿。

其中年紀稍長者居多,很是嚴肅。

周凡見此情形嘆了口氣,將昏睡不醒的竇懷英摟入懷中:“懷英啊懷英,我們本沒有必要捲入紛爭。”

對此,無人應答。

周凡很困,但不敢睡。

為了驅散睡意,他不自覺開始回憶。

他家和竇懷英家是世交,從太爺爺那輩起,已歷經四代。

父輩關係最為要好,於是在竇懷英週歲禮抓鬮之後,兩家敲定了一場娃娃親,那時他才兩歲。

聽說當時竇懷英什麼也不抓,倒是家長一時興起把他抱到跟前湊熱鬧,被抓住耳朵的他哇哇大哭。

在場親戚被逗得哈哈大笑,戲言不斷。

此後,他的童年裡就多了一個跟屁蟲。

這種情況在少年時期逆轉,隨著年齡增長,他的性格愈發懷柔,以至於略顯孤僻。

每每被人欺負時,總是竇懷英幫他出頭。

當大災變發生後,一切的美好轟然破碎,整個學校三千多人,只有他倆倖存。

想到這,周凡的臉上浮現悲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