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城中查探

上都

祁風澤正在書房中坐著，看著眼前人。眼前人正是朔雨，他剛剛將手中書信遞給祁風澤。

祁風澤看後久久沒有理會他，陷入了沉思。

“侯爺…侯爺！”朔雨連叫了兩聲，將他的思緒喚回來。

祁風澤將思緒拉了回來說道：“此事還有何人知道？”

“除了我們的探子，應該也就做這事的人知道了。”

“沒想到真的與他有關。”

“侯爺，若是柴叔真的是陛下派人所殺，那這事可就麻煩多了。這就說明…”

朔雨話未說完，看見了祁風澤的眼神後便停住了。

“此事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不可妄下斷語。不過此事確實與政罰司有關。”

“是”

“此事還要接著查探，時間隔了那麼久證據太難查。我們要做足準備才是。”

“若是柴府滅門與那位有關，那老侯爺從前戰死一事是否？”

“此事如今看來確定也有蹊蹺之處，我父親一向謹慎，怎麼會有那麼點紕漏。此事也要一併查清楚。我定不會放過每一個參與此事之人！”

“探子又查到了些皮毛，恐怕五年前柴府之事幕後之人和周老將軍戰死也有關係。”

“周令儀知道此事嗎？”

“還不清楚，周將軍應該也不是糊塗之人。”

“若是此事確切，那便向她透露一些吧。”

“是”

祁風澤眼神冷峻，抬頭看向牆壁上的畫，那畫中正是一幅梅花圖。看到這圖他眼神柔和了些問道：“賑災的隊伍應該已經到西州了。”

“是，昨日朔風傳信來說今日便能到達西州。”

“還有呢？”

“還…還有？沒了啊。”

祁風澤看了他一眼：“就這一句話傳來做什麼，下次告訴他傳些有用的東西來。”

“是”

朔雨應了一聲便轉身往書房外走去，剛要出門突然又想到了些什麼。

他轉身說道：“侯爺，屬下突然想起朔風信中好像還有一句。”

“什麼？”

“他說李二小姐一切都好，侯爺不必擔心。”

“我何時擔心了？”

朔雨漠然，他看到祁風澤嘴角明顯上揚了些。

祁風澤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轉身坐在書桌前問道：“對了，宮中最近有什麼動向？”

“宮中一切安和，並無不妥。”

“二皇子的禁足也該結束了吧，賑災之事早已塵埃落定，陛下應當不會一直關著他的。”

“是，今日一早二皇子便去上朝了。”

“三皇子呢？”

“三皇子一切如常。侯爺，您是否？”

祁風澤緩緩搖頭說道：“我說過，侯府不會參與任何黨派之爭。我雖然手握重兵，可是也並不想參與他們那些事。”

祁風澤抬頭看向朔雨，嚴肅厲聲道：“好好盯著他們，有任何事立即向我彙報。”

“是，屬下明白。”

————

翌日清晨

待沐清屏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出函館後，我和沐懷安、雲錦三人也稍作改裝悄悄的出了門。

和昨日安排的一樣，我們三人裝作平常百姓在城中邊走邊查探。走到城西的粥鋪時便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雲錦看著眼前粥鋪的長隊：“這麼多人，我記得昨日將軍派我和雲舞來看時好像沒有這麼多人。”

我輕輕推了推身邊的沐懷安說道：“你過去找個人問問。”

“為什麼是我？”他手指了指自己的臉疑惑且不情願的問道。

我微笑的看著他：“沒有為什麼，快去！”

沐懷安拍了拍被我推動的衣衫便走上前。走到隊尾的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人身邊禮貌問道：“婆婆，打攪您了。為什麼今日有這麼多人在這啊？”

那老婦人緩緩的扭過頭看著沐懷安，卻沒有作答，一臉的滄桑無措，許是沒有聽清問題。

沐懷安正欲再說一遍時，前面的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男人聽到他的問題便回頭說道：“你不知道嗎？這兩日朝廷派人貴人下來賑災。”

“略有耳聞，可是這有什麼關係？”

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說道：“平日裡這些官員藉口說缺銀缺糧，施粥的時候一鍋粥見底也沒有幾粒米。如今朝廷有貴人來了，卻捨得大手筆的發放米糧了。所以人才多了起來。”

“竟然有此等事！”沐懷安有些生氣，他強忍住心中的憤怒回到我們二人身邊將詢問的結果向我二人說了一通。

雲錦問道：“那其餘的粥棚我們還去看嗎？”

我看了一眼這長隊說道：“既然這個地方是這樣，那其餘的幾個粥棚應該也是如此。沒必要浪費時間去看了。”

“那接下來呢？”沐懷安問道。

“四公子，我們倆應該聽你的，你說接下來去哪？”我笑著看著他，想看看這個沐懷安腦子到底能不能轉個彎兒。

“啊？”他有些疑惑，淺淺思考了幾秒。

隨後說道：“去米鋪吧，米糧的價格也要去看一下。雖然周將軍和五妹都讓人打探過，不過我想今日還是親自去看看才行。”

我滿意的點點頭：“嗯～，說的有理，走吧。”

————

另一邊，沐清屏和越晚卿等人帶著些禁衛往城中走去。

昨日讓王振安頓那些災民還不知道怎樣，所以沐清屏打算今日親自去看看。

幾人在衙役的帶領下來到一個村子，在村莊門口有一個發放米糧的帳篷。帳篷前排起了長隊。

帳篷旁有一名身穿淺綠色官服之人在旁守著，還有數十名衙役。

那衙役將眾人帶到帳篷不遠處說道：“公主殿下，我上前稟報一下。”

沐清屏擺了擺手說道：“不必稟報，你回去吧，本公主親自去看。”

說著沐清屏便向帳篷處走去，只見那帳篷旁的米糧並沒有動過，村民只是領一些米粥。

那官員不經意的回頭，看見沐清屏等人走過來嚇的一激靈。急忙眼神暗示衙役發放米糧。

沐清屏走到眼前時米糧已經開始發放給村民，雖然看穿了他們的小動作，沐清屏卻沒有怪罪的言語。

她看了看身邊的越晚卿，或許是還不夠堅定心中的想法。越晚卿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去吧，我相信你。”

沐清屏嘴角上揚，衝她點了點頭後便走上前。那官員見沐清屏走過來急忙上前行禮。

“下官參見五公主殿下！”

身邊的衙役和村民也紛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參見五公主殿下！”

“免禮。”沐清屏輕輕吐出兩個字。

待眾人起身，她向前走了幾步用勺子舀了一勺米粥，又看了看旁邊的糧食。

“本公主聽說西州百姓困苦，府庫空虛，這麼多日竟也能放出如此多的米糧。看來是本公主多慮了。”

那官員一臉諂媚笑道：“回稟公主殿下，府庫空虛是不錯。是刺史大人和西州城中的一些富戶籌糧籌銀才撐到了如今。”

“原來如此，真是辛苦王大人了。”沐清屏笑了笑，笑容中卻暗藏心思。

“既然如此，那今日便就這樣吧。本公主便去其他地方看看，此處辛苦各位了。”

“公主殿下言重了，此事皆是下官分內之事。下官恭送殿下。”

沐清屏不作言語，轉身便帶著身邊人離開了此地。可卻並沒有真的走，而是在不遠處躲藏了起來。

那官員見沐清屏等人離開，便當即變了一副嘴臉，將剛剛發放給村民的糧食都要了回來。村民皆是敢怒不敢言。

看到此等景象，沐清屏有些憤怒。她帶著周令儀等人再次走了過去。

“住手！”周令儀一聲呵斥，那衙役停下了手中的搶奪。

見沐清屏等人去而復返，那官員和一眾衙役都傻了眼。

不等那人開口說話，沐清屏便示意周令儀將人拿下。周令儀指揮身後的禁衛上前捉住那官員。

“公主殿下饒命，下官是冤枉的！”那官員嘴裡不停的喊著。

只是沐清屏卻不理會，她上前問道：“諸位，我知道你們受了很多苦。如今，你們有什麼委屈皆可以說出來。本公主替你們做主！”

眼前的村民雖蠢蠢欲動，可卻無一人敢站出來說話。

沐清屏又開口道：“我向你們保證，今日之事絕不會再發生。從明日開始，諸位皆可以領到米糧 銀錢。我會陪你們一起度過難關，熬過西州此次大難。”

說罷，沐清屏看向周令儀說道：“周將軍，請你派遣禁衛在每一處施發錢糧之處守著，務必保證百姓都可以領到。”

“是！”

此事結束，沐清屏等人轉身欲離開。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說道：“公主殿下，您所言屬實嗎？”

沐清屏急忙回過頭看向那人，那人是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男人。

“當然屬實！”沐清屏堅定的回答他。

“那你可否為西州城的百姓做主，懲治惡人？”那人眼中充滿了渴望，直勾勾的盯著沐清屏，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

“你所說何人？”

“西州刺史王振，城中富商夏光等人，還有這些見利忘義的狗官！”那人一邊說一邊惡狠狠的盯著被捉住的那官員。

沐清屏沒有回應，心中默默盤算著什麼。

那人見沐清屏沒有回應便急忙跪下說道：“請公主殿下為我們做主！”

聽了他的話，身後的一眾百姓也紛紛跪下齊聲道“請公主殿下為我們做主！”

沐清屏心中動容了，正欲說些什麼。越晚卿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角。她扭過頭看向越晚卿，越晚卿輕輕搖了搖頭。

沐清屏立刻領會了她的意思，又轉身看向眼前跪了一大片的百姓說道：“諸位放心，此事朝廷定會解決。還請各位耐心些，相信朝廷。”

領頭的那人眼中略過一絲失望，沐清屏無奈的轉身帶著人離開。

她知道，司鈺正在解決此事，如果這時她插手了，或是將這事說出來，那司鈺的計劃無疑會被洩露出去。

此時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候！

————

我和沐懷安以及雲錦我們三人，跑了西州城的四五家米鋪詢問。價格皆是高了尋常的二十倍不止，普通百姓根本買不起。

一番查探後已經是中午，我們幾人便回了函館。

剛走入前廳便看見越晚卿等人已經坐在此處。

“你們回來的這麼早？巡查的如何？”沐懷安問道。

“果不其然，這些人都是會慣做表面功夫的。”沐清屏無奈的說著。

在他們二人說話間，我察覺沐清屏的情緒不對，便走到越晚卿身邊悄悄的詢問她發生了什麼。

此刻越晚卿的右側是周令儀，所以我便坐在了她的左側。

我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說道：“公主不必擔心，那些都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你現在有一個新的問題要解決。”

“什麼事情？”

我衝著沐懷安抬了抬下巴，暗示他說話。

“又是我說？”他疑問了一句又接著說道：“我們今日去詢問了四五家米鋪的價格，皆是比平時高了二十倍不止。尋常百姓根本買不起啊。”

“竟然還有此等事！我料定米糧價格不會低，卻沒有想過有這麼高。”沐清屏說著暗暗的握住了拳。

越晚卿：“所以如今最重要的是將價格降下來，再發些銀錢給百姓。這樣百姓有了銀錢種地，有了米糧充飢。才能度過此次大難，使得恢復如常。”

沐清屏問道：“晚晚說的是，可是要如何將價格降下來呢？”

沉默了片刻越晚卿接著說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過需要周將軍配合。”

越晚卿說著看向了周令儀，周令儀眉目微凝疑惑道：“我？”

我此刻也猜到了些端倪：“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越晚卿：“我們可以私下讓周將軍帶著銀兩去旁邊的州府購買米糧。然後在城中散播朝廷要高價在城中購買米糧。”

沐清屏恍然大悟：“如此一來，西州的危機可解。這西州城中的糧食賣不出去必會降價。”

越晚卿：“是啊，只不過此事一定要悄悄的去做，不可洩露半分。”

沐清屏：“既然如此，那便有勞周將軍去一趟。”

沐懷安開口道：“只是這一來一回需要多久？時間千萬不能太久。”

越晚卿：“西州到達旁邊的涼州最快不過一日，若是買糧耽擱一兩日。再快馬來回最多不過四日時間。”

沐清屏：“既然如此，那明日周將軍便出發吧。”

“好，我會扮做普通百姓出去，帶五人即可。”

“好，那此事便如此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