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可以理解為一種病菌入侵,姜善的身體有抗體,所以痊癒了。”

張政實誠:“聽懂了,果然是奇蹟善善。”

周虎和陳醫生那是真的不幸。

什麼寄生體遇上姜善都是悽慘的下場。

魏遠小隊繼續在洞中穿行,只是這個洞彷彿沒有盡頭一般,無論怎麼走都看不到曙光。其實這個深度已經不像是人工能挖掘出來的了,為什麼要挖這麼長而沒有用處的一個洞?

“有沒有覺得我們在繞迷宮,萬一前面沒有路了呢?”假如是個死路,他們就白走了。

姜善道:“我覺得近了。”

她的感覺跟其他人都不一樣,她內心有一種要接近核心的感覺。

只有一個可能,這東西來自地底,但是不知什麼緣故爬到了陸地上姜善的體內,然後它想回來,所以那句‘他們在叫我’。叫的也根本不是姜善。而是那個渴望回到這裡的東西。

就操控姜善的軀體,並說出了那句話。

寄居論雖然不能完美解釋現在的事情,但好歹給大家提供了一個思路方向,對眼前的事情也不再是一頭霧水了。

因了姜善這句近了,魏遠三人決定繼續往前探索。

魏遠也開始主動注意那些原本不敢去看的凹槽,這些凹槽,真的還挺像人的眼眶形狀。之前根本都沒有往那方向想過,現在再看真的是莫名的毛孔大張。

姜善也在觀察四周的情況,她終於說道:“其實這個東西,我應該在一個地方見到過。”

她的腦子一直亂哄哄的,自從各種聲音會冒出在她的腦袋之後,她自身的記憶就出現了一種損傷,類似記憶碎片那樣,很多東西連貫不起來、只有在時不時的時候,才會陡然冒出來。

她甚至需要分辨一下,那些,是不是屬於她的記憶。

“你見過?!”

現在姜善確定這是自己的記憶了,所以她抿了抿嘴角後,緩緩說出來:“洞穴酒店。”

這些密密的凹槽,曾經,在她住的房間裡面,有滿滿一面牆都是這樣的。

果然洞穴酒店這四個字一說出來,魏遠三人都不約而同輕吸了口氣。

他們出發尋找姜善的時候,洞穴酒店已經是無法進入的狀態了,所以他們能看到的洞穴酒店內部的影象資料幾乎都是無人機拍的、以及從前網路上流傳的旅遊的宣傳照,但那些照片都是經過處理和美化的,顯然不是真容,無法作為研究材料參考。

“可是兩個地方的地貌完全不一樣啊。”趙穎也皺眉,“即使是自然形成,對氣候環境的相似度也會要求很高。”

洞穴酒店在深山中,而他們此時身處地底。

魏遠良久開口:“那就還有另一種解釋,不管是洞穴酒店的凹槽,還是這裡的,都並不是自然環境下的產物。”

特別是洞穴酒店那樣本就特別的地方,即使出現這種凹槽,也沒有人會多餘注意。人們下意識就會把這些凹槽跟周圍那些奇形怪狀的景觀當作是一體。

但如果恰恰不是呢。

而且因為姜善的甦醒,趙穎整個人的恐懼感都驅散了大半,甚至有心思開始作分析:“我之前在剪報上看到過一個關於鑽井的事情。因為鑽井裝置出故障,他們鑽到了地下五百公尺的地方,那本來是人類不應該達及的深度。而且他們的電子螢幕上還傳輸了一段地下的畫面,只不過那個畫面非常離奇,像是一張異種生物的‘臉’。”

“臉?”

“因為那畫面上,有類似五官的分佈,像是眼睛,鼻子之類……”

“你這是《故事會》科幻版吧?”張政半開玩笑說道。

趙穎搖搖頭:“恰恰相反,這是我在圖書館報紙上看到的一篇新聞。”趙穎記得很清楚,那個是社會新聞版面,根本不是八卦小報。

真是越離譜的事情越有出處,居然是新聞?

“文章結尾說,調查人員過去的時候,發現負責鑽井的小隊全員都離奇消失,只留下機械還在現場。他們是檢視了監控和電子顯示屏才拼湊出的整件事情——是不是和我們這個事件有點像?”

張政一本正經說:“可是教科書上都說,地底超過一定深度都是岩漿,不可能有生命存在。”又怎麼會有生物的臉。而且那麼深的地底,生物居然還能有類人的五官形狀?

現在這個氣氛,確實需要一點走近科學調劑調劑。

“你說的不對,理論上說,不管多惡劣的環境,都有可能存在生命……”

北極冰川,南極極夜,在這地球之上,已經證實了幾乎所有地方都可以找到生命。只是不同形態的生命而已。

趙穎嘆口氣。“可惜那篇報道我沒找到後續解釋,不然或許能知道更多一點。”這些舊報紙的剪報,很多時候都只能找到殘缺的一角,很難繼續追蹤報道。

“或許不是你沒找到,而是根本沒有後續。”魏遠慢慢地開口。既然說是全員離奇消失,那就代表沒有幸存者,沒有幸存者就不可能有機會了解到事件的全貌,所以一切只能是個懸念。

趙穎微微咬住了唇角。

這世上懸而未決的事情太多了,最後也只能用故事,傳說等說辭來掩飾。

如果他們這次沒有從地下出去,是不是也會是另一宗懸而未決的懸案?

忽然魏遠停住了,他眼神有點凌厲地掃向了一邊,“你們聽,”魏遠敲了敲洞壁,居然傳來很硬邦邦的回聲,他們一直走在鬆軟的土層四周,不知何時四周的牆壁已經變成了這麼堅硬的材質。

幾人集中起手電光照了過去,“這是什麼,花崗岩?”

他們四周原本是土層,變成堅硬岩石已經夠奇怪了。

“不是,聽聲音!”

魏遠的嗓音有點嚴厲到變色,其他人再次愣了愣,聽見魏遠敲擊,咚咚咚,又像是叮叮叮。

總之很奇怪的聲音。

但很快他們就知道這並不是最奇怪的了,隱隱的回聲中,可以聽到人的慘叫。

“救命啊,救命啊……”

我擦,張政臉色白了,“怎麼像有人求救?”

“就是有人求救。”趙穎很確定。

她甚至忍不住把耳朵貼了過去,可是這樣又什麼都聽不到了。

張政指了指洞壁:“你是說這裡面有人嗎?”

他不信地自己抬手敲了敲。

聲音再次來了。

細聽之下大家都變了顏色,這次已經純純是慘叫,痛苦至極猙獰的慘叫。沒有任何話語傳出來,只有一聲又一聲的生物的本能吼叫。

光聽聲音就知道極度的悲慘,可憐。

嗚嗚。

好像有人被扼住了咽喉。

“可能只是一種比較怪異的回聲……”張政苦著臉說道,“只是聽起來比較像慘叫而已。”

“那剛才的‘救救我’也是嗎?”還能回聲出文字?

半晌張政探開了手:“我們遇到的怪事已經夠多了,不必再給自己找麻煩了吧?”

就算真有求救聲又怎麼樣,他們難道還能鑿開這些岩石穿洞救人不成?

突然,趙穎抬起手,朝著另一側的牆壁上,哐哐哐敲了幾下。

這一舉動都把眾人驚了一跳,但很快又有回聲傳來,不出意料又是一陣陣讓人聽了耳鼓發麻的恐怖慘叫。

接著,趙穎還沒停,她又四處不同地方敲了敲。

所敲擊之處,四面八方,全都傳來類似的慘叫。

叫的最後魏遠四人全都面如土色。“別敲了別敲了,趙穎!”

趙穎終於停了,她臉上也沒了血色。

“阿善,你到底把我們帶到了什麼地方?”怎麼跟地獄似的。

難不成他們身處的這四面八方的洞壁裡,都有人嗎?這得是多少人?

陡然間又想起那幾百名消失無蹤的工人。

“之前是眼睛,現在又是慘叫。難道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