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姨甥雙花

“你操心的太多了。”

趙鈞臉上露出一絲邪笑，“朕覺得，你應該擔心自己的宮門是否守得住？”

太后一時沒明白過來，但也聽出這不是什麼好話，冷冷道：“你什麼意思？”

趙鈞笑道：“坊間傳言，先帝十幾年前就不能人道啦，所以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子嗣，你也是那時候嫁給先皇的，也沒誕下一兒半女，所以我美麗的母后……現在應該還是完璧之身吧？”

太后瞬間滿臉漲紅，怒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哦？看來我猜對了。”

趙鈞瞬間滿眼放光，繼續道：“太后芳名叫做秦良音，號稱京城第一美人，真是名不虛傳啊。”

“無恥，下流。”

太后狠狠瞪了他兩眼，覺得皇帝越來越猥瑣，索性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趙鈞又看向旁邊的皇后，笑吟吟道：“我美麗的皇后，自從太后嫁入宮中，你就是京城第一美人啦。”

皇后瞬間臉頰一紅，很難為情的低下了頭。

她出身書香門第，從沒那個男人當面這麼誇自己，還這麼露骨，心裡固然覺得羞恥，但卻也隱隱有些高興：“原來在皇帝眼中，我跟太后同樣美麗。”

“聽說你們還是姨甥倆，朕可真是洪福齊天啊！”

趙鈞大笑著起身，上前左擁右抱，將兩個女人摟入懷中。

“你幹什麼？陛下自重，我可是你母后！”

“又不是親生的，要不是老子當了皇帝，咱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若想當皇帝，就該顧惜名節，這種醜事傳出去有誰會服你！”

“我去他媽的名節，名節值幾個錢，老子現在就要你，皇后，幫我拉開她的衣服……”

屋裡鬧得正歡時，外面傳來急促敲門聲。

“陛下，臣有急報。”是張禁的聲音。

“進來吧。”

趙鈞面色如常，彷彿方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張禁也不敢抬頭多看，迅速說道：“陛下，聖旨臣已暗中派人發了出去，應該不會有意外。但剛才手下來報，說有個太監從北面城牆的破洞鑽出去了，臣已派人全力去追，但追到的機率很渺茫……”

“嗯。”

趙鈞點了點頭，片刻後拿起桌上的筆，在紙上寫下幾行字交給張禁：“給朕準備這些東西，全部磨成細粉末，越多越好，要儘快，宮門依舊嚴防死守，把可靠的太監宮女都調動起來，隨時彙報情況。”

“是。”

張禁拿著紙匆匆離去，他不知道皇帝要這些東西幹什麼，但看他成竹在胸的模樣，想必是有什麼對策。

屋裡的太后和皇后都暗自鬆了口氣，只要有人跑出去向秦家彙報訊息，那老爺子一定會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情。

太后已經能夠想見未來局勢，冷笑道：“訊息走漏了，你覺得能撐多久？不如現在就束手就擒，我可以饒你一命。”

趙鈞眯起眼睛看著她：“你覺得你的宮門很牢固是吧？”

太后臉上的惱怒之色一閃而逝，隨即笑了起來，心想：“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他深知老爺子的能力，相信他一定能想辦法進到宮中來救自己。

到時候要抓住皇帝，將他狠狠折磨，讓他生不如死！

張禁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兩個時辰就將東西準備齊備，木炭、硫磺、硝石全都用石碾磨成了粉末。

趙鈞將自己關在後院中，按照比例調製出黑火藥，足有上百斤重。

“這些應該夠了吧？”

他摸摸下巴，又讓人砸碎許多陶瓷，將陶瓷碎片混合在黑火藥之中，用麻布裹成方塊，造了幾十個炸藥包出來。

“老子管你什麼秦家趙家的，敢闖宮門統統給我死！”

包完炸藥包天色已晚，趙鈞讓人將太后跟皇后囚禁起來，自己跟著張禁巡視皇宮。

大楚皇宮佔地極廣，足有上千畝，開了四道門，城牆既高且大，若非藉助雲梯很難攻進來。

先前的狗洞已經被人堵住，並且派人時刻監視，提防有人逃走或被人攻破。

趙鈞在城頭上走了一圈，發現張禁佈置充足，不斷有人往上運石頭、木樁等物，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架起大鐵鍋，裡面煮著屎尿，臭氣熏天。

看得出他是真的出力了。

“做的不錯。”

趙鈞看出張禁的確是個人才，摟著他肩膀道：“這些日子辛苦張統領保護朕的周全，等除掉秦家，朕將你送往禁軍，將來禁軍交給你管，朕才能徹底放心。”

張禁受寵若驚，連忙道：“微臣出身寒微……”

“朕就需要你這種出身寒微的人。”

趙鈞神色嚴肅地望著他，“你也看得出來，朝廷昏聵，黨族林立，在朝當官的人都很有背景，但沒幾個有真本事的，他們會拖垮大楚，朕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出身什麼樣不重要，有沒有本事才重要，朕要刮骨療毒，讓大楚重獲新生，改天換地！”

這番慷慨陳詞令張禁頗為震動，皇帝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再次變得高大起來。

夜色如墨，趙鈞站在城樓上，望著遠處的街道出神。

他有絕對的自信當好一個軍閥，卻沒自信當好皇帝，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來了。”

張禁擋在皇帝身前，只見昏暗的街道上亮起無數火把，一個年輕人騎馬趕來，身後跟著許多衙役、家丁，浩浩蕩蕩有數百人。

他暗鬆口氣道：“我還以為秦家要調集禁軍入城呢。”

“調集禁軍攻打皇宮，那跟公然謀反沒什麼區別，秦家應該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

趙鈞基本能夠掌握對手的動向。

“來者何人，為何夜闖皇宮！”

張禁上前兩步，率先發問。

城下那帶頭的年輕人大聲道：“我乃京兆尹秦思賢，聽聞皇宮生變，有人妄圖謀反，你又是何人，讓羽林衛統領王通來見我。”

張禁冷哼道：“王通妄圖弒君，已經被陛下斬了，現在我是羽林衛統領。”

“放肆！”

秦思賢怒喝出聲，“王通對朝廷忠心耿耿，陛下豈會斬他，馬上開啟宮門，本官要徹查此事。”

趙鈞跟著上前兩步，朝下方說道：“朕就在此處，王通確然被朕所斬，你待如何？”

秦思賢見到皇帝居然也不跪拜，更不下馬，只是冷笑一聲，“天色太黑，誰知道你是真是假，我看是張禁這廝已經殺了皇帝，故意弄了個假的出來糊弄我們，來人，給我撞開宮門。”

身後衙役和家丁早有準備，推著一根撞城錘轟擊城門。

“媽的，反了天了，給我潑金湯！”

張禁一聲令下，馬上有幾個侍衛抬了兩鍋屎尿過來，當頭潑了下去。

“啊！”

城下慘嚎聲不斷，撞門者被燙的四散逃竄，攻勢就此瓦解。

秦思賢沒想到他們竟敢如此頑抗，咬牙道：“張禁，你是不想活了，敢跟我秦家對著幹不成？”

張禁道：“我只聽陛下號令，陛下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冥頑不靈，給我放箭。”

秦思賢帶來的弓箭手開始朝著城頭放箭，其他人則再次行動起來，有的人繼續撞門，有的人扛著梯子準備登城。

城頭上眾多侍衛被壓制得抬不起頭來，張禁趁機用一塊石頭砸死了一個即將登上城頭的敵人，大吼道：“都躲在後面幹什麼，給老子幹他們。”

“都不要妄動，把朕的炸藥拿過來。”

趙鈞還指望這些侍衛保護自己周全，絕不能輕易犧牲，當即將一枚炸藥包點燃丟了下去。

“蹲下，全都蹲下！”

趙鈞招呼眾人蹲下來，片刻後下方傳來轟隆一聲大響，喊打喊殺的攻城隊伍瞬間變得寂靜無聲。

“反攻！”

趙鈞抄起一把弓箭，帶頭朝下方放箭。

其他人反應過來，眼見皇帝都親自上陣，哪敢落後，紛紛跟著拉弓射箭。

城下一片狼藉，登城的人死傷大半，許多人都被爆炸的瓷片擊中，距離爆炸範圍近的甚至被炸掉了胳膊和腿。

這些衙役和家丁何曾見過這種慘烈景象，嚇得雙腿發軟，連滾帶爬地往回逃。

秦思賢本人也是臉色煞白，他不知道皇帝到底丟了什麼東西下來，只知道這種東西遠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直接調轉馬頭，倉皇逃命。

“殺了這個秦家人！”

趙鈞大喝一聲，接連射了六七箭出去，其中一箭射中秦思賢后背，緊跟著張禁等人箭雨鋪天蓋地射過去，秦思賢哼都沒哼一聲，當場被射成刺蝟。

“二少爺死了！”

跟著一起來的家丁驚恐大叫，慌不擇路朝秦家跑去。

二少爺可是老爺子最喜歡的孫子，居然被射成了這副慘狀，只怕這京城要變天了。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隊伍瞬間跑了個乾淨，眾多侍衛看著城樓下的爆炸殘留，都掩飾不住臉上的震驚之色。

“這……這東西竟然有這麼大威力？”

張禁也是目瞪口呆，看向皇帝的眼神充滿敬畏。

其他侍衛也都跟著看過來，從此刻開始他們對皇帝心服口服。

一個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廢物皇帝，居然敢冒著箭雨和手下並肩作戰，這份魄力和膽識就不是他們能比的。

跟著這樣的皇帝，他們感覺自己前途充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