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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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你這揹簍多錢少一個？”
老丈手裡活不停，抬起下巴指示意了下。
“大的二十文，小的十六文。”
“哦！”鍾凝面上點頭，心裡想的卻是買不起啊！又指了指竹筐，“筐子呢？”
“最小的兩文，中等的三文，最大的五文。”
問了一圈鍾凝又指著老丈腳邊的一些下腳料。
“這些都是不要的吧！”
“嗯，這些都不能用。”
鍾凝笑著上前撿起一個一掌寬半米長有點裂開的竹板，看了眼對面茶鋪的小二，拿起炭筆就畫了起來。
老丈不知道鍾凝在幹什麼，反正一個人坐街邊也挺無聊，就有一搭沒一搭跟鍾凝聊著天。
“老丈，你家幾口人啊！”
“幾口人啊！”這個問題一下子還把老丈給問住了，老丈停下手裡動作仰頭看天，思忖了好一會才給出鍾凝答案。
“前幾月剛添了個重孫，現在家裡應該有十七口人了。”
“那您可是個有福之人，兒孫繞膝，四世同堂啊！”鍾凝稱讚道。
“誒，哪裡，只要沒分家，誰家裡不是十幾口人。”
鍾凝滿臉不認同，“那可不一定，我可見過不少子嗣稀少，好幾代都是單傳的。”
聞言，一點不知道自已即將要被套路的老丈，笑的滿臉褶子附和道。
“那是老天爺可憐我們。”
“給你看看這個。”在老丈最高興的時候，鍾凝把自已在竹板上畫好的東西遞了過去。
老丈笑著騰出一隻手接過竹板，看清竹板上畫的人像，先是驚歎鍾凝一個女娃子居然會作畫，還畫的如此之好。
緊接著就開始皺眉思索，“你畫的這個人，我怎麼覺得有些面熟呢。”
鍾凝笑著伸手指了下對面茶鋪小二。
“您老看看，畫上的人，像不像他！”
就鍾凝手指的方向，不用看過去，老丈就已經反應了過來，拍腿大笑。
“哎呀，對對對，就是他！我這天天都能看見他，怎麼就一時沒認出來呢！”
“你這~~~”
一時間，老丈抬眼看看對面小二，又低頭看看竹板上畫像。
“你這就畫了幾筆，怎麼看起來就能這麼像呢！”
“哎，工具不行，不然我還可以畫的更像。”鍾凝嘆息。
聞言老丈收斂了點臉上笑意，有些可惜看著鍾凝開口，“你這丫頭，以前家裡肯定不簡單吧！”
鍾凝一副歷盡風霜寒苦，人情冷暖的樣子，無奈擺擺手“咱不提以前。”
以為自已提到了別人的傷心事，正不知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鍾凝又開口了。
“老丈要不要我給您也畫一幅。”
老丈剛張嘴，不知道是要答應還是拒絕，鍾凝都沒給老丈繼續開口的機會接著說道。
“給您一個人畫好像不合適，要不給您和您老伴畫幅夫妻合畫吧！”
“您不知道，這大戶人家，夫妻間感情好的，可都是會請畫師上門給他們作畫的。”
“也不單夫妻間，這家裡添丁進口，孩子們弱冠及笄，成親嫁娶，大家都會給畫下來。”
“還有！”說著鍾凝神神秘秘指了指天，湊近了點小聲開口，“這太廟裡供的可不光是牌位，還有歷代天家的畫像。”
老丈越聽越驚奇，手裡活都不幹了。
“竟還有這些講究？”
鍾凝笑著搖搖頭，“除了天家，也不都是，是很有錢的才如此，畢竟畫師一幅畫可就要幾十上百兩呢。”
“我的老天，這麼貴啊！”老仗驚歎完就猜到了鍾凝的打算，嚇的連連擺手，“這麼貴的玩意，我們這個平頭百姓可畫不起。”
“多心了不是！”鍾凝語帶怨怪 ，“人家那能收幾十上百兩的，都是頂有名的畫師，我哪能跟人家比”
“這樣老仗，給您家作畫，我就不收錢了，就您編的這些揹簍筐子給我幾個就行。”
“真不要錢？”老仗不可置信。
鍾凝擺手，“要您筐跟要錢也沒差別！”
老仗卻不這麼認為，“筐能值幾個錢，我也是幹不動其他活了才來這街上賣個手藝，有時幾天也賣不出一個。”
“行行行。”見老仗一點不為難，鍾凝也不覺得自已在騙人了，趕緊應下。
“那我也不跟您客氣了，您回去跟家裡人都商量下，看誰都要畫。”
“我提議啊，您家畫個全家福最好，不過人多的話，竹片可就小了點。”
“其實用炭筆畫的話，畫木板上也行，直接畫你們家門板上也可以，要是家裡條件允許，備上紙筆那就最好了。”
老仗搖頭失笑，“畫門上那不就成門神了。”
鍾凝一拍腦袋，“哎呀，你看我這~~~”
剛說完就見對面書肆接連進去好幾個書生，趕緊跟老仗交代。
“那就是這啊，您決定要畫就提前把東西備好，明天一早我在這等您，我這會有點事就先走了。”
“好好好，你去忙！”
剛起身抬腿，鍾凝就又轉頭不好意思開口。
“老丈，您那竹子能不能給我鋸一節，我裝水喝。”
“哎呀，這有啥，看給你這孩子客氣的。”
說著就扔下手裡竹條開始給鍾凝鋸竹筒，不但給鍾凝鋸了節竹筒，還細心的打磨了下毛刺這才交給鍾凝。
對著老仗又是一番感謝告別後，鍾凝這才一個小跑站在到了書肆門口。
剛站定就被小夥計眼尖地發現了。
“你這小丫頭怎麼又來了。”
大戶人家才講究男女七歲不同席。
但條件不允許啊！鄉下人多的是大姑娘小媳婦挽著袖子，卷著褲腿跟光著膀子的爺們一起下地幹活。
在家別說同席了，很多姑娘出嫁前都是跟一大家子擠在一個屋裡住。
城裡情況也沒好到哪去，多的是姑娘婦人家在做各種營生討生活。
所以一副窮苦丫頭打扮的鐘凝在路上見誰都搭兩句話才沒顯得那麼突兀。
見小哥繞過幾個書生第一個招待自已，鍾凝很是高興。
“你不去招待他們？”
小夥計回頭看了眼才邁腳踏出大門，“他們看書時，不喜被打擾。”
“哦哦！”鍾凝也往靜悄悄的書肆裡面看了眼，就笑著把畫有人像的竹板遞給了小夥計。
“給你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