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天終於迎來了第一場雨。

大雨滂沱,沖刷著北京的每一處角落。

昨晚得到訊息說有位長輩要來,解雨臣穿著粉色襯衫打著傘等候在門口,他看了看錶,扶了扶鏡框。

看來,這位長輩要遲到了。

於此同時,小巷裡走出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

身穿墨青色旗袍,三根玉釵盤起三千青絲,打著一把紅色油紙傘,手腕上披著白貂,黑色絲帶纏在眼間。

清冷、高貴、禁忌、神秘,彷彿劃破時空從民國穿越而來。

她無視所有人,撐著油紙傘合著雨嘀嗒的聲音悠悠漫步在大街之上。

看著眼前的旗袍美人,解雨臣畢竟是解家掌門人,面對此景神情淡淡,禮貌且疏離的打了招呼。

“小花,”美人開口,“好久不見~”

熟悉的聲音,但人已經沒印象了。

“陰九,我叫陰九。”陰九瞧著比她高半個頭的解雨臣,回想起她臨走前小孩的戀戀不捨。

這二字彷彿開啟了解雨臣塵封已久的記憶。

年幼的小花被二月紅收做徒弟養在家中,長大後聽師孃常年唸叨的名字,正是陰九。

他也問過師孃這個陰九是誰,當時師孃笑著摸著他頭說,你忘啦,小時候追著她叫小九姐姐呢,不過現在她在國外讀書。

眼前之人如此年輕,陰九年齡應該是比吳家大伯還大上十幾歲才對啊……

只有一個解釋,她,進青銅門了。

看見白皙的手從眼前晃過,解雨臣才緩過神來,“九姨,屋子已經收拾好了,我帶您去休息。”

陰九點點頭,小孩這是和她生分了啊,都叫九姨了。

“你這孩子,”陰九躺在貴妃椅上,手捏著糕點,隔著絲帶望向一旁的解雨臣,“小時候追我叫小九姐姐,還和吳家那小孩爭著長大了娶我呢。”

瞬間,解雨臣紅了耳朵,小時候自已和吳邪這麼不要臉嗎?

“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

“叫我小九姐姐,別叫老了。”陰九不知從哪掏出一個盒子輕放在桌子上,“小九姐姐給你帶的禮物,看看。”

解雨臣開啟,是一副鑲金玉鐲,上好的白脂羊玉,摸約是唐朝貨色。

“收好了,別人想要我還不給呢。”

解雨臣聽見陰九俏皮的開了玩笑,也輕笑一聲收好了這份心意。

“九…九姐,你眼睛是出什麼問題了嗎?需要我叫醫生給你看看嗎?”

嘶,聽著怪怪的,陰九放下糕點,拍了拍身上的點心碎屑,“算了,叫我陰九就好。”

“你是真不知道?”被遮住眼睛的陰九那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神秘,她微抬手撫上眼前的絲帶。

是的了,道上這十幾年可充斥著這位陰九的傳說。

什麼被詛咒的禁忌之曈,什麼陰晴不定殺了主顧之類。

瞧了一眼面前這位和傳說搭不上邊的長輩,解雨臣垂下眸子,手指輕放在茶杯上,“被詛咒的禁忌之曈?”

“怕嗎?”陰九輕笑一聲,雖有絲帶遮住那雙神秘的眼睛,但解雨臣能感覺到那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他,聲音卻清冷如同泉水叮咚,“做了這行,應是百無禁忌才對。”

“不怕。”

陰九抿嘴一笑,很滿意這位小輩的回答,手指撫上絲帶輕輕一扯。

一雙眸子泛著血色,彷彿是薰染了血的玫瑰,狹長的睫毛輕輕扇動,猶如在玫瑰上跳舞的蝴蝶。

確實是一雙禁忌之曈,看一眼就像落入深淵一樣,卻又帶著若有若無的幾絲金光,有著幾抹神性,邪性的很。

不知不覺中解雨臣背後被冷汗打溼,還是被口袋裡不停鳴叫振動的手機打斷了他。

解雨臣輕喘幾聲,額角劃過幾滴汗水,這才發現陰九已經戴回了眼罩。道上所言也不假,果真禁忌。

手機一直振動,他從荷包裡摸出手機接聽:“喂,嗯,知道了,馬上回來。”

大概是公司裡的事吧,陰九對此興致缺缺,坐在一旁敲打著桌子。

事實也的確如此,公司有點急事解雨臣得回去工作,所以給了陰九一張卡自已隨便刷後就走了。

待解雨臣走後陰九悠悠起身打量著這個四合院,竟然有個戲臺子。

只一眼她回憶起了二月紅的梨園,想起了往年學唱戲的日子。

她輕笑一聲,藏在暗處的右手迅速朝暗處角落彈出幾顆鐵彈子。

“還不出來?要我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