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楓換好衣服出來,九閣閣主負手而立於長廊邊瞭望江面。

南方?

易淵的目光一直盯著南方遠眺,那多清眸中竟泛起了淡淡憂愁。

白楓輕喚一聲:\"九閣閣主。\"

易淵回神笑了笑。

\"換好了。\"

他打量著,似透著她的身影看著另一人,也似在他身上尋找什麼一般。

\"你在看南方?\"

白楓詢問,這鼎鼎大名的九閣閣主莫非也知一二?

易淵斂眸微垂\"嗯,小神女誰人不知呢?\"他苦笑餘光瞥向她\"靈界,當年誰人不曉呢?\"

白楓羽睫輕眨,輕喃道:

\"那也過只是當年罷了,靈界終是神話,書生揮墨客筆朱章中的笑話。\"

她望南方,

\"故事結束了,再也沒有文人朱墨痛寫當年風采了。\"

歷史上有的是靈界生靈塗炭,但歷史上卻從未有人寫過靈界為何生靈塗炭?

何人還憶昨夜豔酒笙歌,蕭笙玉梢?

昭華到頭烏鴉蓋荒草,草木知羞。

\"過去了。\"

白楓一笑似泯恩仇,可這三個字終是沒過去,後來她要過去時再也過不去了。

九閣閣主不接下嘴。

終是過不去的,那是萬千生靈,驚世傳奇,她口上笑說春秋荒唐,心內風雲幾時休?

越是不願承認,越是思的太深。

\"你可想回當年那無憂塵中去?\"

易淵笑著開著玩笑。

苦想他可為她再造一個靈界,或再造一個蒼生。

蒼生若容她他便順,蒼生若容她他便逆。

白楓搖頭:

\"了,再有一個當年也不再是當年的當年了。\"

風撩起她那頭青絲,凌亂飛揚。

\"白楓也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白楓了,又哪來當年那個靈界?\"

\"你知道嗎?九閣閣主你與我一個故人挺像的。\"

白楓垂首笑笑,深深搖頭

\"可是他早已不在了。他是身負重傷從萬丈懸崖上掉下去的,屍骨無存。\"

\"他是你的?\"

白楓嘆息:

\"兄長,世界上最好的兄長。\"

驚世無雙的才貌,溫潤如玉,而,不張揚如閒雲野鶴鶴立雞群。

身份尊貴卻有顆菩薩心腸,相貌如玉卻包容眾生,及萬千卻在年方10就與世長辭。

天渡英才,蒼生也妒嫉那風華公子如玉年華,公子挺不過那份妒意英年早逝。

\"令公子無雙。\"

九閣閣主嘆道。

白楓一愣:

\"你不覺得我們該死?\"

\"該死?\"易淵一笑,手不自覺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蒼生欠靈界靈界從該亡?過歹人心嫉。\"

\"令公子,三歲立群之首,五歲鬥英嫋,七歲統逆國,九歲進天尚府中來去自如創暗楓靈風彌天下……\"

\"該死?\"易淵眼湧寒霜\"妒徒不留風華少年,兄弟背叛推下山涯,只怪公子年少識人清吧。\"

白楓瞳孔放大,九閣閣主所言分毫不差,甚至比真相還清楚。

易淵意實到說多了,收了口,重掛笑容。

\"嚇到你了,對起另兄是吾救命恩人,有些失態了,還望見諒。\"

白楓鬆口氣,心內猶不輩服,她那個儒雅兄長竟曾救過而今戰神天將有些敬意。

九閣閣主這氣勢當時竟沒壓到他?

還整日說她大膽,分明自已比她還大膽!

\"令堂救命之恩,不得以報,現報與令尊吾妹也好解心頭之憂。\"

白楓忙打住:

\"大可不必了,這只是欠你的大可不必。\"

\"他是他,我是我,你欠他,不欠我。\"

\"我欠的日後定會還,九閣閣主有求民必應。\"

易淵點頭

\"去皎玉房喝杯楊枝露吧?\"

\"性溼傷身。\"

中月當空。

白楓醉倒在桌邊,易淵抱她回房,

悄聲問:\"為何不願當那無憂之人了?\"

白楓醉眼有淚如雨而下,哽咽道:

\"今昔不似前,回不去了……\"

易淵輕聲關上門,又望向曾靈界舊址,苦笑,閉眼九起那玉笛輕起之季,小女含笑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