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燈會。

夜,燈花映天。

人群如潮,江舟上風塵託著下巴右手提著盞長明燈無趣的晃呀又晃。

\"枯手老兒。\"他無力的問\"什麼時候到岸。\"

黑衣麻布的白髮老頭眯著眼\"快了。\"

船家划著漿笑的朗聲:\"小公子,前面是岸了!\"

風塵大步走到船頭,還真是!

他拉枯手老兒從船中走出來,可枯手老兒卻不動只盤腿在船內喝茶。

\"枯手老兒到了。\"

老兒緩緩抬眸:\"嗯。\"

嗯?什麼?風塵皺著小臉。

\"哦!\"他笑嘻嘻道\"爺爺。″

枯手老兒才點頭,開囗在他耳邊輕言:\"小傢伙在人間要遵守人間的規矩。在仙中你是仙但在人間你只是人。\"

風塵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這句話在多年之後他記了一生。

船靠了岸,枯手老兒牽起他的手緩緩走了下去。

船頭一個青衣竹扇少年笑看兩人。

\"唰\"

收起手中摺扇在手中拍了兩下\"老兒。\"

枯手老兒笑笑向風塵道:\"四怪青春不老兒——零介一

零介一滿:\"老兒,我才20好好?″他笑眯眯重新介紹\"小孩兒我叫零介一,可以叫我一哥哥。\"

枯手老兒白了一眼,撇了撇嘴。

要要臉——

風塵乖巧巧的叫了聲脆生生的\"一哥哥。\"

零介一笑的張揚,向老兒挑了挑眉。

老兒垂首笑而不語。

風塵走在二人中間倒成了一道別味的風景。

生靈堂。

零介一看了兩眼忽一笑,摟過老兒開起了玩笑:

\"老兒你還記不記得當年咱們四個在一塊兒的時侯?嗯。\"

零介一哈哈一笑開啟摺扇又合上指著那塊牌子:

\"我可還記得阿淵說過‘蒼生以靈為動,無靈哪來蒼生。′\"

他又讀了一通生靈堂,笑的花枝亂顫。

風塵拉了拉老兒的衣袖,悄聲道:\"一哥哥在說什麼?\"

枯手老兒只默默看著那牌子,一動不動。

零介一笑後垂首摸了摸風塵的頭:\"小孩兒,蒼生呢。\"

他臉上沒了那張揚的笑容,墨眉染上了一抹八字。

\"呵,呵,蒼生呢……\"

這個笑卻讓風塵明顯聽出了與前的不同。

淒涼,悲愁,孤單。

風塵也學看兩人望向那三個字,有些不解看向沉寂下的兩人。

枯手老兒嘆息了,

零介一笑出了淚,

蒼生呢?

生靈堂。

那門前滿是進進出出的妙齡少女或不同年歲的婦人。

三人走了進去,樓內滿是女子用的綢緞或金釵手飾,水粉胭脂……

零介一扯起了嘴角對愣神的老兒低聲道:

\"我們守了一輩子的蒼生?!嗯。\"

我們眼中的無價,他人眠中的玩偶;

年少張狂時一笑江湖之上,

回首相忘時鬢髮蒼茫。

枯手老兒閉緊雙眼,喃喃細語:

\"蒼生?蒼茫?″

兩人皆苦澀的笑了。多諷刺?

風塵皺緊了白嫩的小臉,太刺鼻了!為什麼不能如楓姐姐那般拂風自然?

\"幾位公子你們買些什麼?\"

四五十歲的婦人笑著嬌笑問。

零介一淡然一撇,面浮笑。

他本便是青年容顏,又兼長的如玉,一笑傾城讓店家恍了眼。

他只輕搖摺扇,青衫拂風如一挺修竹傲於繁華卻又落盡秋霜啪打。

\"我們要買的東西這兒沒有。\"

他出了生靈堂往偏街小巷去,小木橋上青衫公子眸記千愁春秋。

\"我們去哪兒?\"

零介一回頭笑道:\"去一哥哥靜清院上。\"

不知何處響青笛,催人歲月淚千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