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風塵在睜眼時身已在靈楓院中。

屋內點了安眠的紫薰香,直到現在還有淡淡清香殘留。

風塵翻身下床,慌亂穿好鞋,往外走去。

只見靈楓院門口銅鼎中燃著三炷香,白楓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煙火繚繞間,如虛如幻。

\"楓姐姐。\"

\"跪下吧,祭一祭吧,你百里伯伯昨日走了。\"

白楓聲音沙啞,有些哽咽。

風塵不言不問,只乖乖跟著照做了。

手拿著三柱香,叩了三拜名誠的插入了鼎中。

白楓起身拉起了小鬼頭:

\"起吧。\"

風塵拉了下楓姐姐:

\"百里伯伯是怎麼走的?\"

白楓沉默不語,只顧趕路。

風塵見她難處便不再問。

他跟在楓姐姐身後,只覺眼前景象不太一樣。

他說不出哪兒不一,反正不是回靈楓院的。

他時不時張望。

白楓在一處山洞前停了下來。

\"楓姐姐這是哪兒?\"

白楓揮神開了石門,淡淡回道:

\"後山。″

後山!怪不得自已不熟悉呢,以往楓姐姐絕不會帶他來的。

常說他年歲不夠資本,他便從未有機會來過此地,而今卻打破了這一切,風塵欣喜之餘有些激動。

他能進入後山了,便說明他可以練習靈術了,可以保護楓姐姐了!

他緊跟著白楓,兩人進入後石門又一次關上了。

洞內白煙青雲,石磚沉黛青色,中心一片湖上面冒著朦朧水霧,石洞之上一個通天的洞口射著不多不少的幾縷陽光。

洞壁八方上幾塊玉石凝聚光束射在湖中心,美輪美奐。

白楓取出懷中玉笛,輕湊唇邊緩慢吹起。

湖面泛起漣漪,劈出道水刀,浪花四起之中一座石臺也映入了視野之中。

白楓拉起小鬼頭的手,身輕如燕落在石臺中樞上,兩人相對盤膝坐了下來。

\"閉眼。\"

風塵聞言垂下了眸,閉緊了眼瞼。

白楓咬破指尖血滴入玉笛之中,騰空而起。

白楓手指間不斷變化咒法,眉也蹙在一起。

原本清澈見底的湖面也只在一瞬間便化做了半壁陰陽。

紅光泛起氣泡,冒出熱氣,空氣之中卻滿是冰涼。

血不斷攀爬在晶瑩玉笛上,如開花般一片又一片應接不暇。

白楓的臉卻越來越蒼白,空氣中的冷氣掀起了一陣涼風,湖面上漸漸平靜下來一點一點結成了紅色晶石嵌在四礕石中。

血不斷從白楓發白的唇角溢位來,打在石磚上開出繁花,炫燦無比。

玉笛逐漸被紅花包裹,直待遍體開滿之後方才自已徐徐降落。

白楓一口血噴出,清咳一聲,接過紅花映滿的玉笛。

心口被狠狠一震,痛的直下虛汗。

玉血祭。

當真可怕。

白楓嘆息,一個響指四周又恢復如初。

暖意襲來,風塵才緩緩睜開雙眼。

他老早便想睜開了,只是有股氣量強行打壓著他顫抖的眸,一直睜不開。

他睜開眼除了那通體緋紅的玉笛外再無先前兩樣,好似什麼也未發生。

他不信邪的又閉上眼,再次睜開還是一副歲月安好之態。

但他心㡳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的,但到底是什麼他自已也說不清道不白,更不敢去問楓姐姐,即便是問了楓姐姐也不一定會告訴他,不甚不問相好。

白楓將手中玉笛遞與他。

\"試試。″

風塵乖點了點頭,接過玉笛放在嘴邊那笛子竟然響起了回聲。

風塵只覺不可思議又興沖沖多吹了幾聲,兩眼放光。

以為是自已靈力崛起了,很年後他才知道他每吹奏的一個音符一個字母皆是拿白楓的命換來的。

玉血祭一但啟動便永遠無法收回,除非所相連之人死去才會消散又恢復的如雪如冰聖潔。

風塵每吹湊一聲,白楓心口便疼痛欲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風塵放下笛子見楓姐姐臉蒼白近紙,唇邊血還正鮮著在住下流。

白楓擦去血跡,將玉笛用紅線繫上,縮小至口哨大小掛在風塵脖子上,蒼白無力笑道:

\"以後遇到危險便吹響它,楓姐姐會立馬來保護你。\"

風塵應著又笑著對楓姐姐說道:

″風塵長大後會一定也要保護楓姐姐!\"

白楓一愣,幽幽道:

\"我不是好人。\"

風塵直搖頭:

\"胡說!楓姐姐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

白楓不語,心下一處酸楚。

總有一天你會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