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辰

夜裡。

“傾辭啊，你好了嗎，我們要準備去你長卿哥哥家吃飯了”，沈母隔著房門喊道。

“來了來了”，沈傾辭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你看看，這是你爹之前好不容易打的狐狸的皮毛，我給逢制了一件披風，與你長卿哥哥相不相配？”沈母將白色狐狸毛做的披風舉起來。

“配得很，剛好就快到冬天了，正好可以穿了”，沈傾辭答道。

“對了，你不是要親手給你長卿哥哥製作禮物嗎，做好了嗎？快拿給我瞧瞧”，沈母問道。

沈傾辭亮出手裡的東西，俏皮的說道：“喏，這是我給他做的狼牙項鍊”。

“他是讀書人，送這個會不會不合適呀”，沈母看著狼牙項鍊說道。

“這有什麼不合適，你不還送獸皮嘞”

“哦，也是哈”，沈母忽然反應過來。

——

他們一家來到顧家時，顧母此時早已在廚房忙碌了許久，她今日可是特意早早的就收了攤。

沈母進門便徑直往廚房去幫忙。

沈傾辭與沈父在院子裡幫著擺好桌椅。

夜幕降臨，顧母也已備好滿滿一大桌酒菜，只等顧長卿回家。

顧母站在門口踱來踱去，擔憂的說道：“今日怎會如此晚，這天兒都黑了，還沒回來”。

沈傾辭想到昨天的事情，也不免有些擔憂。

就在沈父起身準備提出要出門去找的時候，顧長卿回來了。

在他剛跨進門時，顧母就衝上前去輕輕地拍了他一掌：“你這臭小子，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在看清他臉上的傷後又著急的說道：“你這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是不是在外面跟人打架啦？”顧母著急地將顧長卿轉來轉去，檢查還有沒有其他傷，她甚至都準備扒掉他的衣服來檢視。

顧長卿阻止了她這一行為，解釋道：“沒有，娘，只是天太黑，不小心跌了一跤”。

沈父輕拍了拍顧長卿的肩說道：“沒事兒就好，快坐吧，菜都快涼了”。

沈父為顧長卿斟上酒，語重深長的說道：“長卿啊，如今你也算成年了，今日陪伯父喝一杯”。

沈母勸道：“哎呀，你跟孩子喝什麼，你自已愛喝酒別教壞孩子啊”。

顧母笑著說道：“沒事兒，如今也是個大人了，就陪伯父喝一杯無礙的”。

沈傾辭瞪著大大的眼睛，腦袋一轉，將面前茶杯裡的茶一飲而盡：“爹，我也想要”。

“你個小孩子喝什麼酒”，沈父輕聲呵斥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沈傾辭撅了撅嘴，不滿的說道。

眾人一陣鬨笑。

“你看你帶壞了傾辭吧”，沈母溫柔的責怪道。

“是是是，我們小傾辭長大了，很快就該要出嫁了”，顧母開著玩笑逗得眾人再次哈哈大笑。

沈傾辭一下子臉紅了起來，看著一旁的顧長卿也在笑，但在沈傾辭眼裡覺得他是在嘲笑自已。

顧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著沈母說道：“哎～，說起來，你剛懷上傾辭那會兒，我家那口子說過如果是女孩兒的話，你我兩家就結為親家來著”。

沈母想了想說道：“是哈，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兒”。

顧母與沈母同時望向二人，又一臉滿意地點點頭。

這會兒兩個人的臉都緋紅。

“你看啊，這一個生辰在秋天，一個在春天，多般配啊”，沈母說道。

顧母笑得合不攏嘴：“對對對，有道理”。

沈傾辭和顧長卿心裡無語：這……哪裡配了。

顧母越想越激動：“過了年，傾辭就滿十六了，要不就把這親定了吧”

沈父看了看自已的寶貝女兒說道：“嫂子，不著急，孩子之間的事，我們不要插手過多，若他們處得來到時候再說”。

顧母：“哦，是我太著急了，哈哈哈”。

幾人又吃著菜，喝著酒，聊著天，但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終於結束了這個尷尬的話題，沈傾辭在心裡長舒一口氣。

這聊著天，吃早飯一不小心就到了深夜，臨走時，沈母拿出披風：“來快試試合不合身，這是你沈叔獵到的狐狸的皮毛做的”。

顧長卿將披風披在身上，恭敬的說道：“正合身，謝謝沈叔，沈伯母”。

“合適就好，合適就好”，沈母滿意的點點頭。

“哎，傾辭，你不是也有禮物要送給你長卿哥哥嗎，快點拿出來呀”，沈母繼續說道。

沈傾辭拿出項鍊，用力地遞到顧長卿面前，頭也沒回的說道：“吶，這是給你的禮物。”

顧長卿將項鍊拿在手裡仔細看了起來。

一旁的沈母和顧母相視一笑。

“這是傾辭親手為你做的狼牙項鍊”，沈母向他解釋道。

“噢，謝謝傾辭妹妹”，顧長卿眼角含笑，溫柔的說道。

若不認識顧長卿原本的樣子，真的會被他騙到。此時的沈傾辭只感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瘮得慌。

他一向是如此偽裝的，沈傾辭也沒有拆穿他。

在回家的路上，他們在巷子裡碰到了剛從外面喝得醉醺醺回來的李二牛，他嗜酒如命，街坊鄰居都是知道的，只是苦了他家的一雙兒女。

沈傾辭見到他不免想起了前不久才出嫁的李雙兒，她出嫁得很突然，沒有婚姻，沒有花轎，甚至周圍鄰居都無人知曉，連嫁到哪裡去了都不知道。

也是後來沈傾辭去找李雙兒時，她弟弟李旭告訴她的，可明明她出嫁的前一天沈傾辭才見過她的，她也並未提起。

回到家，沈傾辭問道：“娘，你知道李姐姐嫁到哪裡去了嗎？”

“喲，她嫁人了嗎，我也不知道，那家人平日裡也很少見到面的”，沈母驚訝的說道。

“若真是嫁了個如意郎君也不錯，那孩子小小年紀太辛苦了”，沈母感嘆道。

“她真的嫁了如意郎君嗎，成親如此重要的事情，我們住在同一個巷子，竟然沒有人知道”，沈傾辭擔憂的說道。

沈傾辭想了想繼續說道：“還有，她弟弟怎麼辦呢？”

“你就別瞎操心了，人家父親在呢，他雖然糊塗，但也不會不管自已的孩子啊，趕緊洗洗睡吧”。沈母安慰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