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中宮有喜

壽康宮裡一片歡聲笑語，慶嬪婉瑩、烏貴人烏林珠、章常在靈芝、馬常在伊萊，全都聚在太后這兒逗弄小阿哥和小公主們。

靈芝生下五阿哥後，總愛往壽康宮跑，太后主子是個好人，不會阻攔額娘見孩子。

五阿哥被照顧的很好，靈芝心裡感激的緊，也隱隱約約有要投靠太后的意思。

“主子，好訊息，儲秀宮的姚常在剛切了脈，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萬歲爺也知道了。”

是素秋姑姑進來彙報的，太后很高興，囑咐素秋從庫裡挑一些補品送過去。婉瑩和烏林珠也隨著太后一齊讓宮女回宮挑一些，靈芝位分不高，只說了恭喜，唯獨伊萊蒼白的臉上扯上一抹笑。

論恩寵，伊萊也是不輸姚掬月的，可她的肚子偏偏就懷不上，這上哪兒說理去？

儲秀宮裡的容姝可高興壞了，她先前還有想法讓阿瑪送進宮來一個替她生，正等著今年的內務府選秀送進來呢，沒想到掬月偏偏懷上了。

容姝的眼神笑眯眯的：“姚氏，你安心生下這個孩子，我會對他視若已出的。”

掬月面上應承的好，心裡卻嘀咕，如今宮裡的孩子剛生下來都養在壽康宮或慈寧宮。瑩妃對她的孩子視若已出？她視的著嗎？

她扯著虛假的笑意道：“奴才是瑩主子一手提攜上來的，定替瑩主子生一個康健的阿哥。”

趕上四月底，貞貴人哈琳娜又有喜了。她生下六公主也才半年，溫都禮就去瞧過她一次，她便幸運的因為這一晚懷上了孩子。

她一個蒙古來的，生多少都不會有人為難她。

自顯慶朝以來，再也沒有蒙古血統的阿哥能登上太和殿，她若生個公主便是撫蒙，她若生個阿哥便是親王郡王，總之礙不到其他人的事兒。

烏常在恩綽今日是從淑太嬪處回來的，慈寧宮後殿裡可熱鬧，那兒養著大公主和四公主，恩綽見了兩個公主，個個兒都喜歡。

姑母還對她說，要她趁著年輕也生個孩子，恩綽答應得倒是挺好，心裡卻苦不堪言。

萬歲爺不喜歡她，一年也見不了她幾回，她又沒有貞貴人那樣的好福氣。生孩子，那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她要是能懷上，做夢都能笑醒。

恩綽回宮的路上碰上了巴常在巴林氏。

布日朗瞧見她是從慈寧宮回來的，心裡多少有點羨慕。這個後宮裡只有她沒有任何依靠，她在萬歲爺心裡也不算有分量，要想往上爬，太難了。

坤寧宮裡，蘇迪雅捏著鼻子，喝下一碗濃濃的湯藥，味道不好聞，一旁的宮女看了都心疼。

“主子，其實您沒有必要非得再生一個的。您是大清的皇后主子，穩坐坤寧宮，旁的女人無論如何也越不過您去！”宮女替蘇迪雅打抱不平。

這湯藥是董鄂家在外頭花了大價錢買的，蘇迪雅知道額孃的意思，三阿哥今年八歲，眼瞅著並不成器，若不趁著年輕再生一個，將來怎麼辦？

“是啊，我是穩坐坤寧宮。可如今的紫禁城，皇帝不住乾清宮，太后不住慈寧宮，我這個皇后再穩坐坤寧有什麼用呢？”蘇迪雅淡淡道。

許是上蒼可憐，許是湯藥管用，蘇迪雅於六月底真的懷上了。溫都禮知道以後，還特地找了太醫來問，皇后的身子還適不適合生。

蘇迪雅剛入府的時候接連誕下一女一子，三年生兩胎，身子都虧空了。偶爾初一十五，溫都禮宿在蘇思雅那兒，也知道蘇迪雅的月事不穩定。

蘇迪雅一來月事就疼，都是黑黑的血塊，也有小月子沒養好的原因。溫都禮不是不讓她懷，是怕她再懷一個熬壞了身子，英年早逝。

他們是夫妻，他不會盼著她死。

太醫自然不會說皇后不適合生的話，如今宮裡都因為皇后有孕喜氣洋洋的，他又不是瘋了，怎麼可能在所有人高興的時候澆上一盆冷水。

於是生生瞞下了這個訊息。

清榮暄四年七月初四，榮暄帝在清西陵境內挑選了自已的萬年吉地，陵寢修建開始動工。

七月十二，江蘇按察使徐寶熙參奏江寧織造程振勒索驛站。榮暄帝交刑部徹查，程振革職察看。

五日後，江南密報稱，程振在離職受審期間私自轉移財產，榮暄帝勃然大怒，押解至京。

同月廿一，杭州織造史祥慶被參奏勾連程家，史祥慶革職候審，留刑部檢視。

佛爾袞被叫進養心殿的時候，還在養心門外看見了一直跪地不起不停磕頭的兩個女人。他猜測應當是後宮裡的程氏和史氏，江南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沒有不透風的牆，早傳進後宮來了。

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生怕與罪臣扯上關係。

佛爾袞倒不會勾結江南，他只是好奇，萬歲爺為什麼要在這個關鍵口兒召見他。

養心殿的御案上，擺著一個瓶子，一件寢衣，還有幾張寫滿了字的紙，能看出是供詞。

殿內算上他只三個人，溫都禮坐著，永琳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