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次選秀

榮暄五年七月，榮暄朝第二次選秀拉開帷幕。

蘇迪雅纏綿病榻，仍要操持秀女選秀，並不是溫都禮有意為之，而是她實在要強，不肯放手。

事實上，蘇迪雅篤定主意，要閱看秀女，並不是真的要強，而是為了留下一個人。

她的兩子一女中，玉曉已經定了親事，綿溫天生呆笨，綿涵剛出生，因為怕過了她的病氣，現下養在壽康宮，她統共也就見了兩回。

她的兒女們還那樣小，她捨不得他們。

從潛邸到登基，和萬歲爺做了十二年夫妻，蘇迪雅一直都知道萬歲爺的喜好，所以她讓叔父在旁支兒中挑了一個長在江南的格格。

小董鄂氏的阿瑪如今任職揚州府知府，她生得膚白貌美，柔弱纖細，頗有嘉妃風範。

蘇迪雅並不是要幹什麼，她只是想留著這樣的一個人在宮裡，得寵也好，不得寵也罷，總之要時時看顧她的兒女，別讓他們遭人算計。

今年的秀女中還有一個完顏氏的格格，是刑部尚書旺正之女、柔嘉固倫額駙旺裡圖之妹。

太后要留下這位完顏氏，要完顏家在後宮裡能站住腳。蘇迪雅想，那她這個皇后，為什麼不能也讓自已的家族、自已的兒女站住腳呢？

這兩位是坤寧宮和壽康宮要留下的，溫都禮裝作不知情，也是一種默許。

他要留下的，是兩江按察使徐寶熙之女。徐家在程史兩案中貢獻頗多，留下徐氏，亦是恩賞。

除了她，還有兩江總督之女郭絡羅氏，翰林院侍讀學士之女瓜爾佳氏，內閣學士之女鄭氏。這三個或因為出身，或因為樣貌，都被留了。

完顏氏、小董鄂氏是貴人，剩下四個都是常在。

選秀過後，皇后徹底病倒，對於她來說，她的夙願已經了清，能再活多少時日，都是命。

新秀中第一個出彩的便是董貴人黎初，黎初乖巧懂事，又貌美，又受了蘇迪雅的調教，自已還有一顆上進的心，可不就得了聖意？

隨後是布貴人布林和，她出身瓜爾佳氏，長在順天府，性子溫和。雖然不見得有多麼貌美，可也是安安靜靜的，瞧著便舒心。

徐常在襲湘和郭常在雅圖都長在江寧府，算是舊相識，她們一個善歌舞一個善琵琶，偶爾溫都禮也會傳召，但終究侍寢不多，不算得寵。

讓人最大跌眼鏡的是哈貴人哈季蘭，她雖出身完顏氏，可卻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得寵。

眾人不知道是何緣故，想也想不通。

鄭常在徽玉是新秀裡最特別的一個，紫禁城的女人們無外乎擅長琴棋書畫，徽玉卻最喜佛法。

徽玉誕時，天現佛手神像、紫薇星金光乍現，人皆道她是佛門福地之觀音點化而生。

她生得菩薩面容，額間一點硃紅，與人觸目便如見觀音，溫都禮召她侍寢的那日差點嚇到了。

他不是不喜歡徽玉，也不是覺得她不好，只是這樣容貌的女人，讓溫都禮覺得自已在褻瀆神靈。

溫都禮並不信佛道之教。他所熟知的人中，似乎唯有他瑪法信奉佛教，永壽宮和養心殿種著的大片菩提樹，便是此事最好的證明。

——事實上，信奉佛教的人是費揚阿。

徽玉雖無寵，卻並不在乎，倒是與勤嬪蘭茜走的近。蘭茜自史家倒臺後便一直久居宮室不出，被冊封為勤嬪後，又蝸居在承乾宮。

蘭茜在承乾宮偏殿修了一尊小佛像，徽玉日日去參拜，兩個人吃齋唸佛，倒算和諧。

董貴人黎初住在鹹福宮，宜妃希音在潛邸懷大阿哥時受過皇后的照拂，如今也願意幫著皇后。

八月末，貞嬪哈琳娜三度有孕的訊息傳出，眾人都以為她前兩胎接連產女，這一胎該是兒子了。

不過究竟是不是，還得等生了再說。

哈琳娜有孕後三日，姚掬月也傳了好訊息。因著她先前的七公主是女兒，容姝對她也沒有上一次那般熱情了，不過該有的自然不會短缺。

九月初二，謐嬪烏林珠誕八阿哥綿溪。

烏林珠雖是難產，可最後卻轉危為安。綿溪也是一個十分健碩的阿哥，他被送到了壽康宮，這是舒穆祿氏的阿哥，自然得太后來養。

後宮裡一連兩個嬪妃有孕，謐嬪又平安產子，溫都禮想趁著這股熱乎氣兒，衝一衝皇后的病氣。

榮暄五年十一月廿二日，行瑩貴妃、愉貴妃、儀妃、宜妃、嘉妃、恬嬪、勤嬪、貞嬪、謐嬪、明嬪冊封禮。值此日，後宮同慶。

與溫都禮所想不同，皇后不但沒能好起來，四公主玉晴還因天氣驟變起了高熱，燒退不止。

玉晴養在慈寧宮後殿，也常去壽康宮，六阿哥綿涵出生不久，就被玉晴過了病氣。

溫都禮為著兩個孩子和皇后的病焦頭爛額，一時間無心去後宮，日日在慈寧宮、壽康宮、坤寧宮之間打轉兒，看顧著三個生病的人。

容姝一心牽掛女兒，玉錄玳和霜月常年生病，後宮的宮務最終落到了易安和希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