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首次選秀

自永安二十九年熱河行宮的一面之緣，布日朗滿心的算計都給了這位四爺，後來得知四阿哥受封榮親王、繼位登基，直至選秀，布日朗還是盼著自已能進入萬歲爺的後宮裡。

作為八旗蒙古送來的秀女之一，布日朗在這裡面其實算是家世顯赫的。

她阿布是鑲紅旗蒙古都統，她出身巴林部，雖說巴林部比之科爾沁察哈爾不算大部，但也是尚了永安爺的皇二女榮安和碩公主的。

布日朗想，成敗真的在此一舉了。若是她無奈敗選，等待她的就只能是嫁回蒙古了。

那樣的話，她一輩子都要待在草原上了。

今年的選秀是在御花園裡相看的，皇太后、兩位皇貴太妃、令貴太妃、兩位太嬪都在列。蘇迪雅在一群長輩面前，就顯得有點兒拿不住事兒了。

皇太后的侄女舒穆祿氏，文太嬪的侄女烏拉那拉氏，以及昭令皇貴妃的堂侄孫女兆佳氏，都出現在鑲黃旗滿洲這幾列。她們三個都被留了。

而後，便是正黃旗滿洲這幾列，淑太嬪的侄女烏蘇氏也是被留了，又陸續留了幾個。

再然後，便是正白旗滿洲這列。留下了一個章佳氏和一個馬佳氏，都是出身不太高的。

章佳氏的阿瑪是順天府房山縣的知縣，也就是個六品官兒；馬佳氏的阿瑪是武昌府的同知，比章佳氏的知縣略好些，是正五品。

待到蒙古秀女上來時，太后本是想遵循舊例一個都不留。但她已經打定主意，漢軍旗一個都不進後宮，思考過後，決定留個最美的蒙古秀女。

很幸運的，布日朗就被挑中了。

從元和朝到永安朝，四十多年來蒙古秀女從沒被留下過，布日朗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之後的漢軍旗秀女，留了一大批，這群秀女們應當是最美的，也是最合萬歲爺的心意的。

她們滿心滿眼的盼著能進萬歲爺的後宮。

兆佳南呂被留牌子的時候，怎麼也想不通到底為什麼，按照她的想法，她是不該被留下的。

——後宮裡不會有人希望出現第二個兆佳氏。

何況，她心裡是想嫁給旺裡圖的。

也許唯一的轉機是完顏家求到養心殿，把南呂賜婚給旺裡圖。可實際上，旺裡圖的阿瑪並沒有那麼希望她嫁進來，是旺裡圖的額娘挑中了她。

或者，讓旺裡圖去求九爺，九爺去求壽康宮呢？

旺裡圖會為了她去求九爺嗎？

如南呂所想一致，旺裡圖真的去求尹德本了。

尹德本氣得要哭了，握緊拳頭，卻生生應下這個請求，在旺裡圖的殷切期望中進了宮。

溫都禮這裡放著一大串兒名單，都是今年留下的秀女們，有要賜給宗室的，也有要進宮的。

見到尹德本來，他還特地把兆佳氏所在的那份名單撿出來，遞給尹德本看，旁邊是硃砂批註。

六個小字——“哲郡王側福晉”。

尹德本下巴都要驚掉了，他哆嗦著把那張紙放回御案上，“四哥你這是幹什麼，兆六格格不是要留在你後宮裡的嗎？為什麼賜給我啊？”

溫都禮蹙眉，沒理解尹德本的意思，他語氣裡帶著兩分探究：“上回你來找朕？”

“什麼上回？哪回？兆六進宮那回？我…我那是聽說兆六貌美，覺得四哥你肯定喜歡，特地來告訴四哥你一聲的，我…我都不認識她！”

溫都禮淡然：“你怎知她行六？”

尹德本急了，音調都比之前大了許多，好像嗓門大能壯勢一樣：“反正我不要她！”

“你跟完顏氏，吵鬧不斷…”

尹德本的耳根子都要紅了，“四哥，誰告訴你我們感情不好的。我們雖然總是吵架，可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床頭吵架床尾和嗎？”

什麼叫豁然開朗，這就叫豁然開朗。

溫都禮覺得自已過去四年以來，對尹德本和完顏氏夫妻感情間的所有猜測，在此刻消失殆盡。

他甚至為自已的惡意揣度感到羞愧。

尹德本自神武門走出紫禁城，回到府裡時，旺裡圖還在期盼他嘴裡能帶來好訊息。

“萬歲爺一定要留下兆六，我也無能為力。”

旺裡圖頹喪的坐在炕沿處，止不住的嘆氣。

“唉，我跟她還是有緣無份，可惜了。”

尹德本直勾勾看向旺裡圖，問了一個他想問很久的問題，“旺裡圖，你為什麼喜歡兆六？”

旺裡圖一愣，遲疑片刻道：“兆六貌美…”

尹德本用右手抬起旺裡圖的下頜，他盯著旺裡圖的雙眼，一字一頓：“爺不美嗎？”

這是一個帶著血絲的、猩甜的吻。

尹德本自幼習武，力氣很大，他解開了旺裡圖馬褂開襟的扣子，順著下方缺襟開叉的部分把衣裳撕扯開，待到旺裡圖反應過來時，他的衣裳已經成了布條，雙手還被綁了起來。

他只能聽見尹德本說：“旺裡圖，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不能招惹完我以後，又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