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咱們倆是什麼都沒落著兒,偏她得了封賞,風光什麼,早晚落下去。”

上個月,榮暄十七年的秀女入宮的第二日,養心殿便宣佈了大封的旨意。

養心殿詔封貞嬪博爾濟吉特氏為貞妃,順貴人徐氏為順嬪,貴人張氏為康嬪。常在他他拉氏為華貴人,常在富察氏為麗貴人,常在柳氏為貴人。

四位新入宮的秀女,梁氏和伊爾根覺羅氏都是常在,任氏和李氏是答應,這還是萬歲爺登基以來第一次有秀女封答應。

萬歲爺的後宮裡,初封是答應的幾乎沒有,就算是不好給太低的位份的·,也都是庶妃。

而進位份的那幾個,不是孩子多就是受寵,可也不是有孩子就會是嬪,畢竟現在孩子多。

萬歲爺的後宮啊,是越來越不好熬了。

榮暄十四年的秀女裡,小富察氏是滿人,從來不和其它三個交流。入宮後,柳惜雲、祝雲淑、謝之微,三個漢人抱團,最開始也挺好的。

後來柳惜雲逐漸比後兩個受寵,兩個月前還查出了身孕,祝雲淑和謝之微就心態失衡了。

小富察氏貌美恭順,又誕下了二十阿哥,她封貴人不奇怪。可柳氏剛懷上,能不能生出來還是兩說呢,憑什麼封貴人啊?

這不,已經開始背後嘀咕壞話了。

趕著這批秀女,七阿哥和八阿哥也都賜婚了。

皇七子綿漫賜婚佟佳氏,佟佳氏是所有阿哥福晉裡唯一一個盛京人。

皇八子綿溪賜婚完顏氏,娶的是景榮貴妃和哲郡王福晉的堂侄女,不是完顏氏的主支兒。

兩位阿哥定在年底大婚,也都封了貝勒開府。

頤常在和玉的二十二阿哥生在十月,是個安靜的孩子,而康嬪瑧賦的二十一公主是下個月生的。

萬歲爺在園子裡,和玉產後不到三個月就被接過去了,她的妹妹攬夷早就在園子裡了。

她們是姊妹,在家裡就不分你我,又一同進了紫禁城,自然也會一起伺候萬歲爺。

和玉產後不久,還漲著乳,渾圓挺立,溫都禮的一雙手覆上去,感受著她初為少婦的緊張。

“萬歲爺...”和玉撒嬌著,情動著,感受著胸前的狂風駭浪,又感覺,不夠。

攬夷忙著另一件事,試圖爬上去攀附:“萬歲爺,您不能光疼姐姐一個。”

溫都禮不置一詞,任由兩個人爭搶,總歸享受的是他,總要有人,在他身上婉轉歌唱。

長春仙館的容姝聽著宮女稟告,揮揮手:“萬歲爺願意鬧就鬧,我管不起。”

姐妹共事一夫,有,兩個一起來的,真不多見。

沒準兒是情趣,容姝想,總歸她是皇后,沒人能撼動她的地位,至於其他的,就那樣吧。

這還真是一種情趣,也是溫都禮近幾年發掘出來的。汗阿瑪沒了,盛京那個也沒了,朝堂上的老臣幾乎沒有了,留下的都是他提拔的。

沒人能管住他了,他是獨掌天下的萬歲爺,於情色上放縱一些,是他應得的。

紫禁城侍寢有規矩,可圓明園沒有。

溫都禮開始長期呆在圓明園,擴建暢春園、頤和園,以及周遭的清漪園、靜宜園。

下一對兒被這麼鬧上一場的,是昱貴人阿爾麗和庶妃蘇哈沁,蘇哈沁剛小產半年,對萬歲爺已經絕了入宮時的心思。

兩人是姑侄,又差著十幾歲,放不開,蘇哈沁哭哭啼啼的,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光了。

這都什麼事兒啊,來大清之前,額吉可從沒說過萬歲爺有這種癖好,這不是侮辱人嗎?

上了年紀的妃嬪們,有兒有女,沒臉面接受這樣的汙糟事兒,溫都禮也不好拉下臉。

這樣一來,年輕的妃嬪們就受寵了。

九洲清晏夜夜笙歌,抬入的妃嬪數不勝數,有時候前半夜是這兩個,下半夜是另兩個。

再後來,就是白日裡也有了。

養心殿的御案上,沐浴時的木桶裡,寢殿的窗前月下,嬪妃們在無數不同的地方承恩雨露。

除了柳貴人誕下二十三阿哥,且那個月正好是福端公主和福辰公主下降,萬歲爺回了紫禁城。

此外,萬歲爺再沒離開過海淀。

至於病故的馬常在,只是草草追封為貴人,葬入妃園寢,然後就再沒人記得她了。

李貴人承福的十一阿哥剛夭折不久,二十二公主就生下了,只不過無人在意她。

再之後,萬歲爺沉浸於聲色犬馬,一直到榮暄二十年的新秀入宮,卻再沒有過一個孩子。

十七公主的夭折,並沒有給溫都禮帶來一絲一毫痛苦,反而是壽康宮太后,一病不起。

她年過六旬,為宜爾哈和她的兒女操勞半生,到如今,她的盤算已經全部落空。

如今,她孤苦無依的待在壽康宮,這座百姓口中萬歲爺的孝道,實則是囚籠,使得她無法前往圓明園,再不能看管這位天下之主。

雅爾檀病故在榮暄二十一年的春日,床前除了榮壽長公主,無人盡孝。

恍惚間,她又見到了宜爾哈。

壽康宮有一棵古柏紫藤,是雅爾檀做皇后時移植進坤寧宮的,再後來她做了太后,才移到壽康。

她臨終所願,是把它移植進陵寢。

她說:“格佛荷,你額娘最喜歡紫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