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然一覺眯到太陽快要下山。

她爬起來選了塊大石頭,眺望遠處,感受了一下久違的日落。

又轉身看了一圈,她弟依然活蹦亂跳,心下頓時安定了。

說明剛才它吃過的那些玩意都沒問題。

既然沒問題,那就打包帶回家吧。

畢竟家裡修房子,至今一顆菜都沒有買過,全是靠他爸的慧眼從山溝溝裡採回去的,只是辛苦她老媽加工了。

今天拉回去,明天所有人都能換換口味。

尤其是那些蘑菇,看著就鮮豔漂亮,應該也會很美味。

越想林悠然越開心,背上的小揹簍都已經裝的滿滿當當的。

帶著小狗,一蹦一跳地往山下走去。

只不過在上下山的途中,林悠然總感覺有雙眼睛注視她,可是當她趁機四周查詢的時候,那種感覺又消失不見了。

現在下山的途中,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又出現了。

隨著他們步伐的加快,注視她的那雙眼睛好像也同步加速了。

林悠然心下不安,她看著周圍的光線也沒有那麼亮了,心中不免緊張起來。

連忙抱起她的狗弟弟,希望這個黑崽能給她一點安全感。

“姐、姐、你咋了?”

黑狗還不明所以,在他姐懷裡掙扎了一番。

“噓~我們快跑!我有點感覺不太好,後面好像有雙眼睛在盯著我們。”

林悠然努力地揹著小揹簍,抱著小狗往前面跑。

要不說人在倒黴的時候,喝水都能塞牙縫呢!

雖是原路返回,但是狗子被抱在手裡,它就不能聞到它留下的氣味,所以他們偏離了主路!

關鍵是這裡的草木有點深!而且參差不齊,基本都有她大腿的高度,甚至更高。

林悠然個頭又矮,看不見路更看不見腳下,所以一個不留神,被腳下的石塊給絆倒了!

好死不死的是,前面就是空地,視野還挺開闊。

林悠然倒下的瞬間,懷裡的黑狗飛了!

沒錯,飛了出去!

摔在了空地上。

成了黑狗的林蕭然,嘴裡罵罵咧咧。

實際是一連串的哼哼唧唧。

還不忘爬起來去看他姐摔壞了沒有。

等林悠然站起來收拾好揹簍和黑狗走到空地上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男孩!

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林悠然。

“你、你、你是誰?”

林悠然嚇了一跳,連忙後退。

男孩也不說話,依然直勾勾地盯著她,還不忘掃一眼地上的黑狗。

黑狗立馬上前護著林悠然。

“旺旺旺…(姐,沒事,他好像沒有惡意)”

男孩內心:草泥馬!山上呆久了出現幻覺了嗎?我好像聽到了狗在說話?

他不太敢相信,覺得是自已因為餓的原因。還特地皺了一下眉頭,但是又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

他知道女孩子可能打不過他,但是他不敢保證這個泰迪狗不咬他。

於是,雙方陷入了僵持,誰也不敢先開口。

彼此又都覺得對方很深沉。

唯一想講話的泰迪狗,急得吱哇亂叫:“姐,他誰啊?是不是就你說的那個注視你的人?”

林悠然雖然聽見了她弟的話,但是不敢貿然開口回答。

男孩更不敢講話,因為他出現了幻覺。

可是僵局總得有人來打破。

於是,黑狗硬氣起來。

圍著男孩轉了三四圈,不停地用鼻子嗅著男孩的小腿和雙腳。

一個人是否有惡意,小狗是可以明顯感受到的。它聞了幾圈男孩,沒有發現明顯的敵意或者攻擊意圖,也就回到了林悠然的腳邊。

“姐,他應該不會攻擊我們。你可以先開口問問他情況。”

黑狗發出一陣嘰嘰咕咕聲。

其實,這些話,男孩聽的一清二楚。

他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少年,無神論者。寧肯懷疑自已出幻覺,也不肯相信狗能說人話!

但是他又無法解釋,自已明明就是出去旅遊而已,怎麼就穿越了?

他在這座山頭待了已經十來天了,愣是沒有看到一個人上來這裡。

他餓了只能採摘野果充飢,渴了喝山泉。

一點肉都沒得吃!

雖然山上他見過野雞野兔這些小型野獸,奈何他缺少趁手的工具,只能看著它們在他面前囂張地跑著跳著,別無他法。

今天一大早就碰上了這一人一狗,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這下山的機會。

所以全程的跟蹤著他們,想著只要跟著他們,就可以帶他下山了,他著實沒有想過跟他們正面對上的。

誰知造化弄人?

陸知年心中回味了一番自已的心酸史,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就聽見對面女孩開了口,清脆的嗓音:

“那個,你是不是在山上迷路了?如果你想下山的話,可以跟著我們一起的。”

林悠然看著眼前,略微潦草的男孩,不太確定地開了口。

陸知年聽見這話,絲毫不帶猶豫地點了點頭。

林悠然見對方確實想要下山,也就對著黑狗道:“狗狗,你找一下路。”

林蕭然被他一句“狗狗”叫懵逼了,他不是有名字嗎?

轉念一想,也是啊,誰家好狗起了這麼洋氣的人名?他姐肯定是為了避嫌,才不敢叫他真名的。

黑狗愣了一下,就開啟了尋路之旅。

其實,他們本來也就偏離主路一點點而已,所以沒有費太大的勁,林蕭然就領著兩人回到了大路上。

之後,它依然在前面一路聞氣味,一路帶著兩人往山下走去。

“那個…謝謝你們。我可以幫你背這個”

陸知年和林悠然並排走著,指了指她身後的揹簍開了口。

林悠然也不是矯情的人,剛才摔了一跤本來就已經很疼了,這揹簍看著小,實則裝滿了也不輕呢。

立刻脫下揹簍,還貼心的幫忙背在了陸知年的後背上。

“對了,你是趙平壩的人嗎?”林悠然轉頭看著陸知年問他。

“趙平壩?這是哪裡?”

陸知年一臉無辜,他穿過來就在這山上了。

不要說什麼趙平壩,他連這是哪個年代都不知道。

他之所以那麼確定穿越的原因就是,他明明21歲,185的大高個,響噹噹的好男兒。

可是現在什麼鬼?

潦草、不羈的十來歲小屁孩?

他當時都氣笑了。

他懊惱地抓了抓那稻草般的頭髮。

靈魂是自已的,但是模樣和肉體都已經換了人。

林悠然也無法說的更多,畢竟他們也才穿到這裡十來天,知道的並不比他多多少。

所以氣氛又陷入了沉默中。

行吧,先回家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