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鬧劇,看似是以綠環被賤賣,陳雲升入獄而告終。但蘇府內部,已經是波濤暗湧。

此時的蘇綰寧,被罰跪在祠堂,面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昏昏欲睡。

“小姐。”綠裳推開門,轉身確認沒有人注意到這裡時,又輕輕地將門合上。”

經不住蘇綰寧的催促,她從衣服裡摸索出一隻燒雞,遞了過去。

“整日的清湯寡水,真要把我當尼姑養呀?”

蘇綰寧拽下一根雞腿,便往嘴裡塞,像是惡鬼投胎,滿嘴的油漬,一點大小姐的形象都沒有。

她是被蘇成文丟到這祠堂裡面的,為的是讓蘇綰寧長長記性。

明知對方狼子野心,還親身涉險,甚至拿婚姻大事做賭約,萬一中間出現紕漏該如何?

蘇成文每每想到這裡便有些後怕。

綠裳半跪著身子,一邊給小姐擦嘴,一邊說道:“巧娘已經離開京都了,那袋金葉子,她分毫未取。”

那袋金葉子,一半是陳雲升的違約金,另一半是此次賣布所得,理應歸屬巧娘。

但巧娘聲稱自已的命都是小姐救的,公道也是小姐幫忙找回來的,萬沒有再拿錢的道理。

末了,綠裳感嘆道:“是個有骨氣的。”

蘇綰寧點點頭。

從第一次見到巧娘,她就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一股力量,如同一汪水,看似平靜,默默承載著一切,卻也能隨時推翻一切。

像極了她的孃親,那個溫柔又堅強的女人。

“既然她不要,那就用巧孃的名義,將那筆錢捐了吧。”

捐了?綠裳有些心疼,但嘴上依舊應承著。

蘇綰寧在祠堂裡與世隔絕,所有的訊息都是透過綠裳得知的。

聽說蘇婉兒也被禁了足,呆在房間裡抄書,美其名曰修身養性。

儘管蘇成武的繼室沈氏哭天抹地說著冤枉,自已的婉兒是被惡奴矇蔽,但依舊無濟於事。

三小姐的人無端造謠,於情於理也該給個說法。

為此,沈氏恨透了蘇綰寧,認為若不是她,婉兒也不會落得如此。

恰在此時,門房來報,郡主府上的嬤嬤,拿了請柬來,想要邀請府上的小姐去參加賞花會。

蘇老夫人拄著虎頭柺杖,喜氣盈盈地來接。

郡主何許人也?

護國大將軍的獨女,亦是先帝義女。

自小養在深宮,與皇帝感情頗深,宛如同胞姐弟。

如今能得她邀請,自然是無上的榮耀。

“郡主早就聽蘭妃娘娘說過,家中有一妹妹,秀外慧中,聰明伶俐,一直想見卻不得機會。”

蘭妃便是蘇成武的長女。

蘇家很是歡喜,自覺長臉。

可嬤嬤環顧四周,並未看到小姐模樣的人,卻依舊笑著問道:“現下郡主特邀小姐前去府中賞花,請問哪位是……”

“嬤嬤來得不巧,近些日子老身染了風寒,她在祠堂為老身祈福。”

蘇老夫人自然不能將蘇婉兒被罰抄的事情說出來,“稍後便過來。”

下人早已去叫兩位小姐來前廳,如今估摸著時間,怕是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