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華小區。

東門保安亭。

周長順一邊吸著劣質的大前門,一邊用二百塊錢在二手手機市場溝來的智慧手機刷著一個個短影片。

看到那些經過美顏的女主播在直播間賣力的扭動著屁股,不停發出嗲聲,求榜一榜二大哥去打賞,周長順就鄙夷的吐了一口痰,“特麼的,吃了飯沒事做,還去打賞你們這些騷娘們,老子有那個打賞的錢,倒不如去春花巷爽一波還來得實際一點。”

一邊的沙四兒取笑道:“人家主播可是有品位的,春花巷那些髮廊妹又怎麼能比得上她們?你沒有錢就不要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好不好?”

“拉倒吧,老子就算有錢,也不會去找那些女人,個個看上去貌美如花,實際上撤掉美顏,全部是大娘大媽……”

周長順不屑說道。

周長順今年三十一歲,父親早亡,母親改嫁,根本不管他。

多年前他也被人打折腿,成了瘸子,就一直在這裡當保安。

因此在只有二十二歲的沙四兒面前算是一個前輩。

雖然兩人年齡相差比較大,但絲毫不影響他們之間的友誼。

大夥都是窮哥們,天天混在一起,就以損對方為樂。

叭叭……

一陣刺耳的汽車喇叭突然響起,讓正在與沙四兒調侃的周長順有些不滿。

“叫毛錢啊,每天一回來就只曉得叭叭的,真煩人。”

周長順嘴裡咕噥著,伸手就去按道閘開關。

他知道這個車子是一臺改裝悍馬車,喇叭極大,近距離鳴叫,都能震聾人的耳朵。

“少說幾句,是軍哥的車子,小心被他聽見就沒好果子吃。”

小四兒提醒道。

然而。

活該周長順倒黴。

這道閘開關居然失靈了。

導致道閘無法開啟。

“尼瑪,竟然不給老子開道閘,是不是存心要為難老子?”

正當周長順在檢查開關時,保安亭的玻璃門被狠狠推開,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一名大塊頭怒氣衝衝走進來。

二話不說,右手一揚,一個耳光就上了周長順的臉龐。

直接打得周長順嘴鼻流血,整個人摔在地上。

他呆呆盯著大塊頭,也顧不上去擦鼻血,一副完全嚇懵的樣子。

但見這大漢身高一米九,骨骼粗大,肌肉飽滿,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一看就是健身達人。

最可怕是,他左手臂繪著一條獠牙森森的青龍,右手臂則刺著一條面目猙獰的下山赤虎。

整個人站在那裡,殺氣騰騰,充滿了壓迫感。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麗華小區的流氓大佬李少軍,人稱軍哥。

據說此人背後有真正道上大佬罩著,因此在這一片區域橫行無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哪怕是警署部門也拿他沒有辦法。

沙四兒見了李少軍身上酒氣沖天,估計撒酒瘋,他也嚇得臉色都發白。

但又不忍周長順那樣子,就上前扶起周長順,輕聲對李少軍解釋道:“那個,軍哥,這是因為這個開關失靈,才導致道閘打不開。

現在我馬上幫你把道閘手動開啟吧。你就上車可以走了。”

現在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這尊瘟神打發走。

哪知,李少軍絲毫不給沙四兒的面子,他瞪著周長順,怒氣衝衝道:“老子就看這傢伙不順眼,特麼的,敢不開道閘,老子打你不死。”

他伸手抓住周長順的肩膀,把周長順拖到保安亭外面空地上,一頓拳打腳踢輸出,打得周長順鼻青臉腫,慘叫不已,連忙求饒,“軍哥,軍爺,我不敢啊,我不敢,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只是一個瘸子啊,不敢啊, 求求你,你放過我吧。”

四周圍了許多人,他們都同情的看著這一幕,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他們都怕了這個惡魔一樣的李少軍。

更可怕的,從悍馬車上又下來四個滿身酒氣的大混子,個個金鍊子大膀子,兇相畢露,鎮守著坪裡。

這樣,更沒有人敢過來幫周長順說好話了。

“放過你,行啊,你給老子跪下,叫老子幾聲爸爸,老子今天就饒你這一回。”

李少軍伸手從一手下手中接過溼紙巾,拭淨手掌上的鮮血,又扔向周長順的臉上,冷聲說道。

上面有人打過招呼,要他時不時款待一下週長順,讓周長順長長記性,知道自已是什麼身份。

周長順一聽竟然要他跪下,還要叫李少軍為爸爸,他骨子裡的血氣一下子就飆出來了。

那年,他是活生生看到他的父親被人活活打得半死,在送醫院的半路中慘然死去。

他至今都難忘爸爸臨死之前,緊緊攥緊他的手,讓他離開這個罪惡之地。

但後來他也想離開,奈何也被打斷腿,只能苟且偷生,活到如今。

“怎麼啦,看你這樣子,還很生氣對吧。那行,你不肯下跪,也不肯叫爸爸,那你就去死吧。”

見周長順死死盯著自已,眼中充滿了怒火,李少軍怒了。

一腳踹向周長順的瘸腿上。

只聽咔嚓一聲的骨折聲傳出。

周長順慘叫一聲,當即就仆倒在上,暈死過去了。

鮮血自瘸腿上流了出來。

“媽的,真不經打,居然裝死。哼,這一次就留你一條狗命,下回再來取吧。”

李少軍朝周長順身上吐了一口濃痰,然後手一揮,帶著四個手下上了悍馬上車,直接撞開道閘,朝小區裡面駛去。

等這些惡棍匆匆離去,沙四兒才急跑過來,一把抱著周長順,叫喚著他。

又招呼過來的幾個保安準備送他去醫院

這時,保安隊長李成過來,說道:“別動啊,這是軍哥打的人,咱們可不能輕易動的。萬一軍哥又過來找他,那咱們就麻煩了。”

“隊長,長順哥他的腿都斷了,流了好多血,再不送醫院,就會有生命危險的。”

沙四兒急聲說道。

“問題是,誰出這個醫藥費,他自已是一個窮光蛋,根本沒有錢住院治療。我也沒有錢啊。公司也沒有錢啊。你們說,這錢誰出。”

隊長李成說道。

幾個正說著,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那個,兩位,你們要找的周長順就在這裡上班。沙四兒,周長順叫,他的親戚來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