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見微起了玩弄人的心思,“呢”“啊”“喲”這種語氣詞就會特別多。

京片子拖腔帶調的,要是從別人嘴裡講出來,多少都會有點下流輕浮。

他偏偏就要頂著這張還有點少年氣的帥臉戲弄人,又痞又壞又紈絝。

阮流蘇可太吃這套了,以前上學的時候就這樣,他笑著逗她,她就會忍不住臉紅。

但今天不一樣,她是為了解放自我打扮的,嘗試從來沒嘗試過的妝容,穿搭,她是怕斯見微嘲笑她,她才不好意思露出來。

既然斯見微都這麼說了,又不在合同期限內,阮流蘇才懶得像在倫敦的時候慣著他。

阮流蘇從衣服外摁住他往上滑的手,看著斯見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這是我去pub穿得,沒有不敢給你看,在什麼場所穿什麼衣服,和你沒關係。”

她推著斯見微的手起身:

“現在是寒假,我們的合同不奏效的,我不想給你看,你就沒有權利看。”

反正她不在他身邊,他還有御姐陪著,多漂亮啊,大長腿,大高個兒,還是前女友。

斯見微就知道,這一晚上吵架免不了的。

這人就是看錢才在倫敦對她千依百順的,一回國不給錢了就原形畢露了吧?

就算氣不過,斯見微還是想看,他都摸到絲襪了,真不甘心:

“那我給你再補十五萬,把寒假續上。”

操...

斯見微說完在心裡罵了自已一句。

阮流蘇也有點生氣了:

“我不接受假期工作,你真的想看,找你前女友去吧。”

反正他前女友也回來了,還這麼好看,剛剛他倆就眉來眼去的。

看相處方式,斯見微還有點兒怵他前女友,還沒見他怕過誰呢。

阮流蘇走到小狗狗旁邊看了看,又給它把毯子蓋緊,想出去找傭人安排一間客房。

剛剛斯見微繞了好幾片園林式的建築才到這裡,大半夜的,阮流蘇知道要是斯見微不送,她大機率也是走不掉了。

阮流蘇往門口剛走兩步,門都沒開啟,腰上就多了股力氣,拖著她壓到沙發上:

“非得來硬的是吧?”

斯見微就不是好說話的人,都一塊住了半年了,怎麼弄阮流蘇他再熟悉不過。

他身體抵著她,手利落地把羽絨服拉鍊從頭拉到尾。

衣服開啟的那一瞬間,斯見微身上的所有的戾氣都消失不見,甚至聲音還有點顫抖:

“你...今天就穿這樣兒去蹦迪?”

“對啊,怎麼了?”

阮流蘇索性不反抗了,躺在沙發上睜著那雙大眼瞪斯見微,反正她力氣沒他力氣大。

“操...”斯見微這下是真的罵出來了:

“全看見了是吧,包括那個送你出來那男的?”

阮流蘇平日裡的風格很固定,去學校在家都是學生打扮,風格簡單舒適,偶爾出去玩,或者朋友師門聚餐的時候才會簡單化個妝,穿條裙子。

斯見微立了規矩之後,她連穿裙子也中規中矩起來。

認識她第一天開始,斯見微就沒見她穿成過這樣兒:

“阮流蘇你真厲害,打從我十六歲認識你開始,你就素的跟廟裡的姑子一樣,合著我看不見的時候小短裙兒,小黑絲都上了啊,還化了個這麼妖豔的妝?都知道出賣美色了?”

阮流蘇看斯見微發脾氣,索性就不說話了,癟著嘴眨眨眼,頭也偏到一邊去了。

她只是穿了身性感的衣服,又沒在外亂喝酒,亂玩,比他好多了吧?

阮流蘇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兒就看得斯見微一股火兒往頭上衝。

“問你你不說話是不是?”斯見微手將阮流蘇短褲拉開,從下摁住,低頭就往她胸鏈上咬,連皮帶肉的。

和平時的親吻不一樣,這次是真咬:

“沒看出來,我不在你花樣還挺多。”

斯見微手不肯撤出來,咬完一口,又繼續往下咬,直到疼意讓阮流蘇生出恐懼,她終於妥協,小聲解釋:

“我就...去呆了一小會兒,受不了那裡的環境,出來喝咖啡的時候就穿上了的。”

她聲音很軟,眼睛專注地看著斯見微時,還有些說不清的委屈。

看得斯見微手上和嘴上的力道都輕了點兒:

“那以後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阮流蘇真誠地搖頭:“我其實也挺受不了那種氛圍的。”

阮流蘇承認,她就是看到了斯見微出去和別的女孩子玩得這麼開心,她其實也在心裡暗暗較勁。

可pub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不是她喜歡的,她還是知道分寸的。

氣血還在往頭上逼,斯見微心頭的火氣已經消了大半。

他一點也受不了阮流蘇用這種欲拒還迎的可憐眼神看他,手還未撤退,又用了些技巧。

“沒不讓你穿。”斯見微眼裡終於帶了點得逞的笑:“以後只能穿給我看。”

阮流蘇眉頭微微蹙著,推著他手腕的力氣越來越小。

呼吸亂了以後,她伸手抱住斯見微的脖子。

這訊號再直接不過,斯見微低頭用唇齒幾乎快要把人碾碎,又伸出舌尖恨不得把人裹挾腹中。

開門聲讓意亂出賣美色了情迷的兩人慌亂分開。

斯見微來不及看到底誰進來。

他迅速把阮流蘇的羽絨服裹上,仔細打量了一眼她臉上眼睛裡的紅,又趕緊把她頭髮整理好,看起來沒那麼招眼了,才心不在焉地看門口。

“...爺爺。”

斯見微臉上的表情僵住,站起來又迅速坐下,扯了身邊的抱枕一把蓋到自已大腿上:

“你,你怎麼這個點兒回家?”

門口的斯知博一身正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的皺紋掩蓋不住他滿身的威嚴和英氣,他伸手攔住身後的管家和傭人。

看著沙發上的兩個人面紅耳赤,衣衫不整的,尤其是兩個人嘴唇上都沾著暈染開的口紅。

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斯知博的臉色由陡然由青,變黑,再變紅,比八十年代迪斯科舞廳的旋轉彩燈還要會自動變色。

等大廳的雙開大門徹徹底底關上,他才氣得面紅脖子粗,將手上的檔案包扔到沙發上,指著斯見微發出土撥鼠咆哮:

“喲,斯見微你是不是見鬼了,還知道我是你爺啊?”

“八百年不回次家,一回家就給了老子這麼大一個驚嚇?!!”

“你什麼意思?跟我叫板叫到在自家沙發上亂搞了是吧?”

“.....”阮流蘇總算知道,斯見微這張嘴隨了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