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一點也不想聽,他今晚好不容易說幾句沒那麼刺耳的話。

阮流蘇只覺得好開心。

她挺在乎這個“唯一”的。

斯見微平時說話做事都堅硬無比,喜歡誰,關心誰,很少直接了當地講出來。

被人惹了壞情緒卻喜歡當場報仇。

偏偏到了要說好話時,總愛言不由衷。

比如昨天她要辭職,斯見微不想讓她走,捨不得她就直說好了,繞來繞去一大圈,最後在床上抱著她不肯放開。

她中途起床上了次廁所,出來時才發現斯見微守在門口。

陰影裡他啞著嗓子說:“我還以為你跑了。”

看吧,他就是這麼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

斯見微今天難得退讓,連斯澗羽懟他,他都低頭承認。

阮流蘇看懂了,她在斯見微心裡是有位置的,有多少,她還不知道。

但是管他呢。

斯見微推開阮流蘇想把話說完,她又用唇齒封住他的嘴:

“你別說話,你講話太破壞氣氛了。”

她重重地咬了一下斯見微的唇舌,還帶著泡沫的薄荷味。

斯見微整顆心都在顫抖,他先開始手是有些無措的,撐在洗手檯半天。

終於放到了阮流蘇的臉上,化被動為主動,將人摁到鏡面上壓上去:

“一句‘不幹了,要還錢’拿捏我拿捏地很爽是吧?”

斯見微的手摸進阮流蘇的毛衣,唇舌還是捨不得分開,他貼著她的鼻息喘氣。

阮流蘇有些急不可耐,伸手解著他的腰帶,金屬扣“啪嗒”一聲。

腳上一直勾著的拖鞋晃晃悠悠,很久後突然掉落在地,露出女人繃緊的腳趾。

“阮流蘇,今天為什麼這麼主動?”

斯見微覺得有些扛不住,忍了好一會兒。

“你上次,上次不是說...讓我主動一回嗎?”阮流蘇仰面,浴室的燈照的有些刺眼。

她閉眼平復呼吸,又在斯見微的放肆下潰不成軍。

明天斯見微還有演講,本來今晚他真不打算做什麼的。

好好休息,起個大早再把演講稿上的內容繼續過一遍。

“你說你招我幹什麼?”

斯見微目光像是要吃人,他抱起阮流蘇往床上走。

知道她最怕這樣,他偏偏要這樣,還走得很慢。

沒到床邊,阮流蘇就再一次投降。

這場愛做的酣暢淋漓,斯見微甚至一整晚都回不過來神,覺得自已一直在雲端釣著,根本下不來。

-

到第二天早上走臺位彩排時,斯見微還是神清氣爽,沒有半分疲態。

這次新能源峰會,斯見微代表斯家新成立的源望集團強勢進軍新能源產業。

阮流蘇不是第一次看斯見微出席這種大型活動,他耀眼到令她眩暈。

這次峰會眾神薈萃,大佬雲集,在各類人的刻板印象裡,搞工業或是搞IT的多多少少都是古板,脫髮,戴眼鏡這種印象。

但斯見微位於一眾精英席列,肩背寬闊,一把勁腰隨著深色襯衫收緊,高階黑色西服搭配同色系領帶,低頭時,後衣領微微翹起,線條利落的下頜和冷白脖頸過分清晰。

旁人凸顯,斯見微未免太過年輕。

年輕到他不得不收斂起平日裡的紈絝作風,連偶爾掃向阮流蘇方向的目光,都帶著曖昧懶散的冷感。

主持人cue斯見微名字,他脫稿一個人上臺,颱風很穩,氣質矜貴超脫。

他先是講了源望成立的初衷和發展策略,又根據國情給出令人信服的研究資料,表示要緊貼雙碳政策,連結國內和國際,引領源望。

臺下故意找茬提問的不少,在斯見微精妙的宣講資料裡提了很多技術問題。

向一個集團CEO提出技術問題未免太過為難人,主持人出來打圓場,被斯見微揮手拒絕。

他本身是IT專業出身,留學又唸了可持續能源發展,師承ICL工程學院院長,解釋完宣講片裡的資料,又拋磚引玉,當場宣發源望目前完成階段性研發的兩項成果。

演講結束時,場面相當震撼。

阮流蘇所在的觀眾席列位置偏遠,但還是能聽到斯見微靠人格魅力和魄力收割的一眾迷妹迷弟驚呼:

【臥槽,有點離譜,這一群大佬裡怎麼還有這麼年輕的弟弟?】

【源望集團的CEO是不是也太年輕了?】

【現在的玩科技的智商都是超高的,但是長這麼帥的,有且僅有!!】

【國內的青年企業家都是這種形象嗎?求聯絡方式——】

阮流蘇真誠地為斯見微感到激動,同時還帶著那麼點兒竊喜的小驕傲。

她看見斯見微下臺時,第一排的嘉賓席上,楊嘉迎了上去,激動地要給斯見微一個法式擁抱。

斯見微內斂地衝她微微頷首,伸手虛握她的手掌,交換了一個禮貌地握手。

隨後他又獲得了嘉賓席上其他專家的握手認可。

袁盈盈和秦舒苒姍姍來遲,秦書淮去另外的席列和同學打招呼。

他們錯過了斯見微精妙絕倫的演講,和麵對提問時犀利乾脆的反擊。

只看到了斯見微在臺下和一眾人合影。

袁盈盈坐在阮流蘇身邊,“嘖嘖”了兩聲:

“別的不說,斯見微在這種場合,還真是人模狗樣的。”

她推了推阮流蘇,指著旁邊系列的外國記者:

“你看那幾個女的,眼珠子都在發光,哈哈,少爺還挺給我們長臉的。”

秦舒苒順著斯見微的方向看了半天,突然主動找阮流蘇講話:

“你知道斯見微入局新能源產業鏈靠的是誰的引薦嗎?”

“什麼?”阮流蘇看楊嘉帶著斯見微到處找專家打招呼合影。

“那位,全球資源協會會長的女兒,楊嘉。”

秦舒苒眼裡大有一種【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的痛快:

“去年斯澗羽帶著她和我們長途旅行的時候,我就覺得斯見微對她有些不一樣哦。”

袁盈盈用腳踩了下秦舒苒。

秦舒苒白了她一眼:“你踩我幹什麼?!”

她繼續和阮流蘇爆料:

“你知道嗎,他倆那次旅途,有一整晚,都沒有回我們入住的酒店。”

阮流蘇點點頭,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阮流蘇不傻,她昨天就看出來楊嘉看斯見微的眼神不一樣。

“你說斯見微是怎麼搞定楊嘉幫他的?”

秦舒苒故意問阮流蘇。

“不知道。”阮流蘇已經明白了。

袁盈盈一向最成熟,連她也去捂住秦舒苒的嘴:

“你別亂說。”

袁盈盈表情也不對,說明秦舒苒說的是真的。

那年寒假,他們幾個去澳洲長途旅行,斯見微和楊嘉消失了一整晚。

阮流蘇突然就記起來,當時和斯見微打電話的時候,秦書淮的聲音也從旁邊穿出來,他說:

“快點兒啊,楊嘉等著你去給她捧場呢!你不去她不願開嗓呢~”

到這裡阮流蘇還是不相信斯見微和楊嘉會發生什麼。

快三十歲事業有成的女人,還有顯赫的家世,楊嘉什麼沒見過?什麼大場面沒經歷過?

她不過就圖和斯見微一時新鮮。

不然也不會直接問阮流蘇睡了斯見微沒,阮流蘇警惕地回答“經常睡”好像還不夠。

楊嘉可能只是和斯見微曖昧而已。

阮流蘇本來高漲的情緒一下子就落到谷底,臺上已經換成其他人在演講,楊嘉和斯見微回到座位上,中間隔了幾個人。

斯見微低頭專心地寫著什麼。

阮流蘇感覺到手機微信收到一條訊息。

是斯見微的工作微信。

她不想看的,但微信通知上還是該死地彈出一條訊息:

楊嘉-資源協會:

“為什麼阮可以,我不可以?明明那晚我們很開心,差點就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