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佈,雷電轟鳴,這天氣說變就變,眼看著,又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而這臨近海港的倭船,再次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猶如喝醉的老漢,劇烈地顫抖搖晃起來。

硬如精鋼鐵船,代表了扶桑帝國最高煉器水準,在這暴風雨肆虐之中,也好似要散了骨架。

整整數個小時,劇烈的搖晃一直沒有停息,風越刮越猛,雨越下越大,一浪高過一浪,後浪拍死前浪。

船艙之中,再不見刀光劍影,也不見恩怨情仇,只有大眼瞪小眼的兩人,他們彼此相對,卻是沉默無聲。

像是戀人,又像是仇人,實則只是一對陌生的人。

數天之前,他們還從未謀面,人生的平行線,驀然在這個大海深處的鬼地方相互交匯,不可思議地,摩擦出璀璨的花火。

二蛋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怎麼了,全身炸裂,卻似有著無窮無盡的力氣。

他感覺全身上下,時刻縈繞著一股巨大而澎湃的能量,無論是他的皮肉骨血,還是經絡脈絡,幾乎覆蓋裡裡外外每一個細胞。

這種能量,不同於他丹田內充沛的靈力,而是集中在丹田的下方。

他也不是吳下阿蒙的菜鳥了,自身的修為也已經昂首邁入築基之境,更是因緣巧合,獲得絕世醫經的傳承。

稍微分析一下自然就明白,一切都是巨齒鯊瀕死之前噴射出來的神秘液體在搞鬼作祟,也就是他最終確認的陽毒。

先前的他,積累了無限的委屈和怒火,每次都是被莫名其妙地砍暈,被狂風暴雨地扇成豬頭,然後再被狠狠地推倒,稀裡糊塗之間,就把好事壞事全給辦了。

讓他尤為氣炸的是,這忙前忙後,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卻左右不是人,臨到頭來,還要把他砍了削了,殺人滅口。

這種委屈,太特麼窩囊,這種心酸,無處發洩。

但現在他復甦了,他清醒了,他胡漢三又殺回來了。

你不是牛逼哄哄的金丹修士嗎?

金丹有個錘子用,在這個鬼地方,照樣要臣服在我小小築基的手上。

你不是牛逼哄哄的皇室嗎?

皇室有個錘子用,在這個鬼地方,照樣要臣服在我山野草民的手上。

你不是高冷裝13目中無人嗎?

老子不吃你這一套,今天就讓你知道我大秦修士的厲害,再冷的冰塊,照樣要被我牛二蛋融化成服服帖帖的小綿羊。

還有,你們小扶桑不是想侵略我們大秦的疆土嗎,想奴役我們大秦的子民嗎?

今天,我就要替大秦的百姓報仇雪恨,不把你打怕了,哪對得起我大秦沿海無數流離失所的父老鄉親。

他毫無懼色,抱著同歸於盡大無畏的犧牲精神,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陽光總在風雨後,不經歷風雨,又怎能見彩虹。

冥冥之中的某一刻,他們摒棄了成見,忘記了時空,共同攀爬上了這人世間最高的山峰,山頂白雪皚皚,一片蒼茫大地。

歷經風雨過後,二蛋欣喜地感覺到,全身那些原本不屬於他的狂暴能量,終於得到了舒緩和宣洩。

它們萬流歸宗般地,沒有任何的排斥,緩緩地注入了身體的各個部位。

有的補充了虧空的身體,有的成為了面板骨骼血肉脈絡的養分,甚至還有一部分,充實到了丹田裡。

這種好處是全方位的,也是無死角的,他雖然是醫生,但並沒有搞清楚其中的原理,只是知道自已得到了莫大的好處,這種似毒非毒的巨大能量,運用得當的話,反而會因禍得福。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他得到了巨大的好處,而眼前的女人,照樣收穫匪淺。

她全身的血紅,在先前藥膏的作用下,已經悄然恢復了半成的雪白。

再經此暴風雨的洗禮,更是雪中送炭,錦上添花。

現在的她,已經差不多恢復了先前八成的容貌,那個風姿卓越,號稱扶桑國第一美女,人人為之垂涎欲滴的極品女神,又重新回來了。

\"盯著我看幹嘛,沒見過美女啊?\"

\"呵呵。\"

\"呵呵什麼意思?\"

\"美女我牛二蛋見過不少,但像你這種極品的可不多見。\"

\"好看嗎?\"

\"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好看,很好看,非常好看!\"

\"非常好看?\"

\"那你就去死吧!\"

女人說翻臉就翻臉,沒有任何的提醒,甚至連個暗示的眼色都沒有,手刀就已經悄然伸出,瞬間就已架到二蛋的脖子上了。

可憐的二蛋,悲催的二蛋,他沒想到自已又做牛又做馬的,換來的依然是一記無情的手刀。

他沒有任何的抵擋,反正也抵擋不了。

他沒有任何的反抗,絕對的實力面前,反抗實在無效,通通都是徒勞。

他甚至連動都沒動,只是露出一副痞痞的笑容,在手刀快要伸到脖子之前,脫口而出:\"美容膏沒有了,我還可以配。\"

也不知道女人是真要砍他,還是嚇唬他而已。

要說她心中的怒火,那肯定是有的,而且火氣還不小,能將十八層樓頂掀翻的那種。

實在是這痞痞的小子,根本不像個文雅的醫生,反而像個流氓神棍。

奈何大錯已經種下,覆水難收,何況現在的外面人聲熙攘,有歡呼,有喊叫,變得熱鬧起來。

雖然她沒有走出船艙,但大致也能猜出,大船已經快進港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