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下來了!

天,已經徹底地坍塌下來了!

只要是這片天地的生靈,都會被這片天地所眷顧,也會被這片天地所懲罰。

如果欺騙這片天,一旦被發現,註定會被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賊老天變本加厲地頂格處罰。

天道是什麼,它們是神,主宰這個世界的神,更是無所不能的神。

它們主宰了這個世界一切的運作規則,無論是三千大道,還是億萬小道,它們更是主宰了天下生靈的生死存亡。

騙它的,必然會通通還回來,而且還是變本加厲地那種。

四條原本活生生的性命,個個都是威震一方的大凶獸,卻是在短短數天時間,就徹底地煙消雲散,告別了這個美麗的世界。

狼王不是傻子,它自是知道之所以夥伴們如此這般死於非命,個個也都算得上是暴斃而亡,並非是它們身體自身出了什麼毛病,而是被什麼鬼東西給盯上了。

要知道,它們最差的那個,也是最先死亡的那個,也是二級兇獸的頂點,而另外三個,同樣是三級兇獸啊。

甚至其中的一個,也是最後斃亡的這頭不幸的兇獸,距離狼王的三級中階兇獸也只是一步之遙。

狼王的智慧,同樣是非凡的,事到如今,它自是知道一切的看似偶然,乃至不可理喻,實則有著必然的因素在內。

只不過它的智慧有限,見識也有限,暫時還搞不明白內裡的因果而已。

而它,此時的它,同樣已經岌岌自危,它知道,命運之神沒有放過自已四位親愛的夥伴,也絕不會因為自已是狼王的身份,而單獨地放過自已。

狼王必然已經被盯上了,隨時會步四位夥伴的後塵。

狼王痛定思痛,它來不及傷悲,實在是如此詭異的死亡面前,一切的傷悲註定都是徒勞的,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它只能是擦乾早已流乾的眼淚,·目光堅定地毅然上路。

它也徹底地想開了,抬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自已的,總歸是自已的,不是自已的,又能為之奈何?

如果老天註定要我狼王死,自是沒有任何的怨言。

但無論是誰,想要拿走我狼王的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使要死,也要死在兇山,即使支撐不到兇山,也要死在距離兇山更近的地方。

風蕭蕭兮易水寒,狼王一去不復返!

正是抱著這種大無畏的思想,他輕裝上陣,笑面這個殘忍的世界,看似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繼續上路。

表面的剛強,卻是沒有放鬆任何的警惕,這距離兇山只有不足半天的行程,也就數百公里的距離,如果全速奔跑起來,甚至只需要兩三個時辰。

它一邊正常速度的奔跑,隨時地檢查自已的身體情況,有沒什麼突發的隱患。

一旦發現,立馬會動用提前準備好的各種具備奇效的藥草,並隨時聚集全身的強大力量,來抵禦任何的不測風險。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三個時辰過去了,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一切就如平常一般生龍活虎,而兇山,並不算巍峨挺拔的兇山,也已經在遠方露出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影子的本身,不僅是這座不大不小的高山,在老遠的地方就能看到其大致的輪廓,更因為他這一路對於兇山的期盼,已經變成了一種執念。

如同在外面受了莫大委屈的遊子,多年之後看到遠方年邁的母親,正在村口四處張望地等他歸來。

雖然只是短短的數天,卻是如世紀般漫長,狼王從來沒有過這種歸心似箭的急迫感,以至於遠方隱隱約約的黑點,似山,又非山,在它堅定的目光中,已經實質化地顯現。

最後的一百公里,只要邁過這最後的一百公里,它就能成功地回到兇山,回到那個念念久久的家鄉。

一路之上,雖然莫名地慘死了數位兄弟,更有數百的兄弟在先前的大戰中血灑當場死於非命,但兇山還有更多的兄弟,依然在翹首以盼等著它們帶頭大哥的勝利歸來。

它們自是會用最高的禮節,最為激昂的歡呼,來迎接狼王的勝利歸來。

但狼王,真的會如願歸來嗎?

最後的征程,以狼王犀利的眼神,百公里外的兇山真真切切地顯露在他的眼前,那麼的高聳,巍峨,一如既往的美麗。

它甚至能看到山腰處的大本營,那裡匯聚了無數的兄弟姐妹,正在殷切地眺望遠方,等待著它的歸來。

這原本微不足道的路程,又是異常順利地行進了一大半的距離,直至距離兇山只有十公里都不到的距離。

而它一路緊繃的心絃,好不容易緩了一口大氣,它興奮的仰天長嘯一聲,要給遠方的兄弟們打個久違的招呼。

但這聲狼嘯只是開了個頭,尚未如平常一般徹底地延續開去,它的心底突然咯噔了一下,好似骨骼脆弱繃斷的聲音,又好似被一個威力無比的兇悍敵人,在它全身上下最為脆弱的心臟處狠狠地捶了一記重拳。

老狼眼神一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路邊的臭水溝裡。

它知道要完蛋了,這不是樂極生悲,而是惡魔並沒有徹底地放過它,一直就潛伏在它的身側。

但老狼畢竟是老狼,更是萬里無一的兇山狼王。

雖然身體的裡裡外外正在發生著劇烈的變化,但它處變不慌。

它第一時間吞嚥下早已藏在舌下的救命仙草,並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全身所有的力量匯聚在心脈之處,以最大的努力護住全身上下最為重要的地方,以延緩這種天地偉力不可抗拒的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