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暴斃而亡的老夥伴,剩下的幾位兇獸來不及悲傷,它們擦乾眼淚,在狼王的帶領下快馬加鞭繼續的趕路。

它們已經意識到了不對頭,但並不知道具體哪裡不對,更不知道問題的關鍵在哪裡。

它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趕回到兇山,因為無數年來,它們在那裡一直好好的。

難得地出了趟遠門,卻變成這般境地。

奈何,並沒有持續太久的功夫,前只是半天的時間還沒到,另外一位夥伴,和先前的老夥計幾乎如出一轍的症狀,也是突然就虛弱的不行,再也支撐不住這種劇烈的奔跑,一頭栽倒下來。

該做的搶救,全都做了,就連不該做的,它們也都做了。

最終,依舊沒有能挽回這名夥計的性命。

而它,和先前的老夥計一樣,同樣是向天借了一百大幾十年的壽命。

團隊成員接二連三出事,狼王不可能是傻子,它終於意識到這並不是偶然發生的。

它們也並不是遭遇了什麼莫名的暗算,因為根本就沒有其他異常的人或者物出現,這必然是有著它們根本就搞不明白的內在因素。

狼王一直在偏僻的兇山裡修行,突遭如此莫名的打擊,它同樣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更不知道接下來尚剩兩天的回程,又應該怎麼安排?

但它知道噩夢既然已經發生,是時候要改變一下原先的回家策略了。

這第二天,它們不再急著趕路,而是一路散步似的,慢悠悠地朝著兇山的方向踱步而去。

它們根本分析不出什麼原因,自是把兩位夥計的喪命,歸咎於趕路太急了,跑的太快了,以至於觸犯了某種恐怖的禁忌,才遭此橫禍,死於非命。

而這樣慢吞吞的趕路,是它們能夠想到的唯一應對之策。

這種方式其他都沒毛病,唯一的缺點,是原本僅剩兩天的行程,卻是需要花上雙倍甚至三倍的時間,才能夠最終到達它們幸福的港灣,念念不忘的兇山大本營。

白天的時候,倒也順風順水,包括狼王在內尚剩的三頭大凶獸,並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情況。

它們也自是大舒了一口氣,暫時緩和了緊張的情緒。

豈料,到了後半夜間的時候,該躲的躲不掉,該逃的還是逃不脫,團隊裡的第三位夥計,突然感覺到一陣陣的胸悶,隨即就全身劇烈抽搐起來。

而它原本高大威猛的身軀,肉眼可見地蜷縮在一起,而所有的骨骼和血肉,也是在這種急劇的變化之中變得脆弱不堪。

狼王傻眼了,僅剩的另外一名夥計也自是嚇得瑟瑟發抖,因為傻子也看的出來,一隻威力無比巨大的黑手,已經籠罩在它們的頭頂,而一把八米長的大刀,正橫豎在它們的脖頸處,隨時會將它們無情地收割。

無一例外,三位已經逝去的戰友,都是在快速的發病過程中死於非命,幾乎沒有太多反應和掙扎的時間。

而它們之前卻是沒有太多明顯的症狀,也自是看不出來身體內外有任何的難受和創傷。

這種極刑的收割,悄無聲息,自是讓所有生靈為之恐懼,無論是多愁善感的人類,還是這些同樣重視兄弟之情的大凶獸。

狼王仰天瘋狂地咆哮,它聲聲血淚無語問蒼天,為什麼,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要如此殘忍地對待我們?

難道那些妄想打兇山主意的壞人,歹人,不應該趕盡殺絕嗎?

靜寂的夜空,空留陣陣的迴響,和寒風呼嘯而過的嬉笑吵鬧聲音,卻是沒有任何回答它的聲音,也自是沒有任何的答案。

僅剩的兩頭兇獸,包括狼王,它們甚至來不及緬懷逝去的兄弟,只能懷著沉重到谷底的心情繼續上路。

它們別無選擇,它們知道魔鬼不會遺忘,更不會單獨地放過它們哥倆。

但它是狼王,是兇山碩果僅存的兩大凶獸,即使魔鬼已經盯上了它們,即使罪惡的鐮刀已經繞上了它們的脖梁,即使前方就是萬丈深淵,它們即使跪著爬著,也會堅定地前行,朝著兇山的方向毫不猶豫地前進。

因為那裡是它們的家,那裡有它們的親人,那裡也是它們逃脫噩夢的唯一希望。

在大自然的面前,任何生靈的努力都是微不足道的,任何的抵抗也都是徒勞兒戲的。

這一天的白天,狼王和僅剩的一名夥計,它們戰戰兢兢,只能忐忑地保持著不急不慢的速度行進,實在是快也沒用,慢也沒用,閻王讓你三更死,絕對不會等到五更。

結果這一天他們的運氣足夠的好,不僅白天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的意外,而到了夜間,它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最終也是順順利利,安然地渡過了這個難熬的夜晚。

旭日初昇的時候,狼王和僅剩的最後一名隊友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它們緊張的眼睛裡滿是慶幸的淚水,因為它們成功地逃過了劫難,更因為這回家的路已經越來越近了。

只要保持這樣不急不慢的速度,再有一天多點,頂多兩天不到的時間,就能夠成功到達夢裡的港灣,也自是徹底地安全了。

天有不測風雲,獸有旦夕禍福,白天悄然而過,它們依舊沒有遭遇到任何的意外。

正當它們以為這災難的詛咒就這樣不請自然過去了的時候,臨近兇山的最後一個夜晚,這最後一名夥計,卻是在睡夢之中莫名地發作。

它悲愴地突然口吐鮮豔的大股血泡,夾雜著一塊又一塊的細小內臟血塊,而它的眼神,卻是在最短時間內急劇地渙散。

它拼命掙扎著,它上氣不接下氣地想要說著什麼,奈何它最終什麼聲音都沒能發出來,就這樣一頭栽倒在地。

前後只是一會會的功夫,就在狼王焦急萬分的呼喚聲中,徹底地閉上了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