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旁邊一個弱弱的聲音問道:“牛神醫,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兇山嗎?”

問話的不是別人,卻是桌子上一直少言寡語的老偷兒的兒子,他的真名叫做酒井忠次。

這是一個看起來循規蹈矩白白淨淨的小夥子,也只有看過他在北海捕撈船上的英姿煥發,看過他冒著天大的風險在北海里逐浪,孤身吸引各種兇猛的海獸上鉤,才會真正知道這表面文靜的年輕人,內心裡是有多麼的狂野。

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而這一切,卻是艱辛的環境,苦難的生活,常年的磨礪所歷練而成的兩種迥異的性格,卻是完美而又合二為一地展現在同一人的身上。

“忠次,不要,那裡不能去!”

老偷兒自是看出了什麼,他極力地阻止,他寧願自已掉了腦袋,也絕不會同意自已世上唯一的親人,再去冒天大的風險。

老天爺已經給過他們一次幸運,但老天爺絕對不會每次都會眷顧這個苦難的家庭。

如果不懂得珍惜,必然會遭受老天嚴厲的懲罰。

“忠次啊,你為啥要和我一起去兇山啊。”

“牛神醫,我想給我的父親再爭取一下。”

“這些年他過得實在是太痛苦了,為人子嗣,我做不到能讓他長命數百歲,但我還是希望他能夠安享晚年,能夠多享受這個世界更多的美麗生活。”

“忠次啊,兇山的兇險,相信你已經知道了,你的父親也應該早就和你介紹過了。”

“你就不怕兇山裡的兇獸?”

“還有那個奇怪的御獸女人?”

“怕,也不怕。”

“哦,你這說的很矛盾啊,怎麼理解呢?”

“牛神醫,說不怕死,肯定是說假話了,這世上沒有人不怕死的,即使有,我長這麼大也是從未見到過。”

“畢竟生命為大,我們所有最寶貴的品質,第一要素只有生命。”

“如果連命都不懂得珍惜,連命也都沒了,其他自是無從談起。”

“但是呢,如果連你牛神醫都不怕,我們這些屌絲又有什麼可擔憂的呢?”

“你不僅修為出眾,讓人根本看不清你的底細,你的醫術更是出神入化。”

“我父親這麼嚴重的毒傷,我們曾經無數次的外出求醫問診,都幾乎沒有有效的診治,而你只是三下五除二,父親就已經緩解了很多很多,這可是他幾十年都從未有過的美好感受。”

“就連這烹飪做菜,這說起很是簡單和家常,但就桌子這麼幾道菜,也是我們所見過的最為頂尖的,遠不是平常人家所能做出來的。”

“我們雖然從未出過遠門,見識自是有限,但我想以你的廚藝,相比京都的大廚,甚至服侍天皇的御廚,他們也都不一定比你能強到哪裡去。”

“綜合以上,我們只是生活在北海最為普通的一些人,雖然有一點小小的修為,但和大部分人並沒有本質的不同,每天依然過著最為艱苦的生活,也是掉腦袋的營生。”

“而你不同,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你這些絕活,每一項都是極其優秀的,也都是頂尖的,也都足以保證讓你能夠過上人上人的幸福生活。”

“即便如此,你仍然願意去闖蕩兇山一番,一定是這座兇山有你不得不去的理由,也有足夠打動你的神秘寶物。”

“我相信你這樣的優秀人才,凡事絕對是三思而後行,也絕對不會打沒有任何把握的仗,更不會白白去兇山送死。”

“能和你牛神醫共事,能和比自已優秀,甚至優秀的多的人一起闖蕩兇山,對我藤原酒井忠次來說,絕對是機遇大於挑戰的莫大恩賜,也是老天爺給我的人生一次極其重要的歷練機會。”

“好!”

“忠次你這小夥不錯,你這個朋友我牛二蛋交了。”

“來來來,咱們哥倆走一個,把碗裡的美酒倒滿,咱們一口乾了,也算是為我們即將危機重重的兇山之行的壯膽酒。”

“牛神醫,也算上我一個。”

“我老偷兒虛活了這麼久,說起來很是慚愧,我這一生一直活在陰暗之中,也從未有過啥遠大的理想。”

“但今天聽你一言,我彷彿看到了一道光,一直照進我陰暗的心裡,更讓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好似要沸騰氣化似的。”

“我決定了,你們這兇山之行必須帶上我老偷兒。”

“我雖然手腳沒有以前那麼方便了,但是我經驗足啊,這兇山裡的一草一木,只要是我曾經見到過的,還都是歷歷在目呢。”

“那個,那個。”

“那個老偷啊,那個忠次啊。”

“你們怎麼能盡說胡話呢?”

“老船長,你還有什麼事嗎?”

“牛小哥,不對不對,牛大哥,也不對,也不對。”

“哎,我還是和老偷兒一樣稱呼你牛神醫吧。”

“牛神醫啊,你看這兇山之行,能不能把我老鳳也帶上啊?”

“我雖然人到暮年,還很貪圖這人世間的美麗日子,實在是不想輕易地離開這花花草草都很可愛的人世間啊。”

“我的為人你也是知道的,我肯定不是啥貪生怕死之輩,也早已看淡了生死,只是不想打那沒有任何把握的仗而已啊。”

“老船長啊,你都已經打賭輸給我了。”

“你認為我們都去兇山,會唯獨放過你嗎?”

“你啊,就安心地把命交到我手上吧。”

“你老船長一旦遭遇到傷害,難不成我牛二蛋還能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