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偷兒,我問你一句話,希望你照實回答我。”

“牛神醫,有什麼話你就儘管問吧。”

“老偷兒的一條狗命是你從鬼門關口拉回來的,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

“如果不是老偷兒這殘軀之身,你讓我幹什麼,我都會毫不猶豫去幹的。”

“我問你沒有其他意思,因為我心裡有個天大的疑問,或許和你兒子的生死有關。”

啊?

“和我兒子有關?”

“他不是那個了嗎?”

“牛神醫,你快問,快問,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個老偷兒啊,我發現你先前昏迷的時候,你的呼吸一直是停頓的,就和死人沒啥兩樣。”

“但實則呢,我檢查你的身體,發現你的胸腔之中還是有一口氣存在著的,也正是這縷特殊的氣息,保護了你的性命。”

“但你這縷氣息並不是太長久,應該是隔段時間就需要自動換氣一次的吧,而在此期間,你是沒有任何聽覺和觸覺這方面的直觀感受。”

“我據此推斷啊,你修煉的應該是一門非常高深的功法,並不同於我們普通人修習的龜息大法那種。”

“因為龜息大法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沒有氣息,實則上還是有輕微的聲息,只是透過靈力的特殊方式,達到控制延緩了身體的代謝而已。”

“而你先前昏迷的時候,船長已經探過你的鼻息了,完全是沒有任何的聲息。”

“是啊是啊,老偷兒,你剛才的樣子好嚇人啊!”

“我還真以為你是徹底地掛過去了呢,我都做好了準備,去找些和尚道士啥的,熱熱鬧鬧地,風風光光地給你好好超度一下。”

“也讓你在閻王爺面前能夠抬起頭來,不至於寒酸到在陰曹地府裡還被那些牛頭鬼面給欺負了。”

“牛神醫,你可真是法眼如炬啊,什麼都蒙不了你。”

“不瞞你說,老偷兒壯年的時候,曾經跟隨師傅習得一奇門功法,功法的名字很是冷僻,叫做忍者功法,是老偷兒這一門的創業祖師傳下來的。”

“我師傅當年傳授我各種功法,其他的都是任其自然,學好學差也都是不管不顧,唯獨這門忍者功法,他老人家教的時候最是上心,說是關鍵時候可以保我一命。”

“據我師傅講,這本功法是祖師爺在帝王之家的古墓裡順來的,曾經在關鍵的時候救過祖師爺的命,也就才有了我們後來這一派,取名空空門。”

“可惜那座古墓,原本應該有不少的金銀財寶和各種頂尖的神功秘籍,無數年來卻是遭遇了無數摸金校尉的光臨。”

“他們順走了裡面的財寶以及其他寶貴的物品,唯獨大庭廣眾之下拓印在一塊醜陋地石上的忍者秘籍沒被他們找到,而是便宜了我的祖師爺,也自是最終便宜了我。”

哦?

“忍者秘籍?”

“老偷兒,這門功法你傳授給你兒子沒有?”

“傳了啊。”

“只要是我們空空門的傳人,這本秘籍都是必修的,而且必須達到登堂入室之境才算是出師了。”

“那你和他講明這本功法的重要性沒有?”

“也講了啊,從他記事起,懂事起,我遵循我們空空門的傳統,首先教導他的並不是我的妙手空空絕技,更不是賴以為傲的逃命輕身功法,而是這份忍者功法。”

“我牢記師傅的教誨,師傅臨終前反覆和我強調過,我所修煉的所有功法裡,其他都不重要,也只是雕蟲小技,只有這本忍者秘籍才是最博大精深的,也是師傅當年身為金丹期的大修士,祖師身為距離元嬰老祖只是一步之遙的大圓滿修士,他們都是沒有徹底吃透的。”

“據祖師留下來的祖訓,他得到這份秘笈的時候還是太晚了,是人到暮年老天爺送給他的最好禮物。”

“可惜啊,他老人家無福消受,只能是遺憾地傳授給我師傅,我師傅再遺憾地傳給我,希望我以及空空門的後代,能在有生之年徹底搞清楚這本秘籍真正的作用。”

“師傅和祖師的殷殷期盼,我實在是愧對他們啊。”

“我不僅天資愚笨,遠不如師傅和祖師,就連這虛無縹緲的運氣,也是遠不如他們。”

“原本想要去兇山尋找到突破金丹的機緣,豈料機緣沒來,反倒是天降厄運,大半輩子就這樣窩囊地浪費在北海,浪費在這兇山底下的茅草屋裡。”

“老偷兒,你兒子有可能沒有死。”

“啊!”

“不會吧?”

“牛神醫,你不會是哄老偷兒開心,故意哄我說點漂亮話的吧?”

就連老船長也是一臉不相信地看向牛二蛋,雖然眼前的年輕人足夠的神秘,但大海里的險情,他可是歷歷在目。

那個午後,瘋狂報復遍地血腥的北海里,在捕撈船已經四分五裂所有人都被迫落水的情況下, 同時面臨四五條遠海兇猛海鯊的無差別攻擊,不要說是老偷兒築基期的兒子,即使是金丹修士也是逃無可逃,最終只有身死道消的必然下場。

“老偷兒,我沒有騙你,我也只是猜測,或許你稍安勿躁再等幾日,就能有確切的結果了。”

如果你兒子足夠的機靈,如果他的水性足夠好的話,或許他是有一半以上的希望能逃過這次海鯊的暴動和劫難。

“至於原因很是簡單,和你傳授給他的這門神奇功法有關。”

“哦,和功法有關?”

“牛神醫,你快給我說道說道,這裡面有啥必然的聯絡?”

“你這門功法啊,當真是足夠的神奇,連我都沒能捕捉到你任何的氣息,也自是騙過了我。”

“我雖然算不了什麼,但是北海里的海鯊,應該比我高明不到哪裡去。”

“海鯊,尤其是兇獸海鯊,它們有個不成文的特點不為外人知曉,不知道老船長常年捕撈,有沒發現這個微不足道卻又極其重要的特徵。”

“哦,什麼特徵?”

“海鯊性格暴躁,喜歡攻擊異已,尤其是打它們主意的人類,但它們更喜歡的是攻擊活人,而不是死人。

“它們會凌辱地將活人生生地咬成一截一截,再咬成碎渣片,才能滿足他們狂暴而變態的心理。”

“但是,如果是一個死人,沒有任何氣息的人類,這些看似聰明,實則仍然很傻的海鯊,卻是有可能放棄攻擊。”

“結合當時捕撈船解體落水的情形,如果你的兒子認清現實當機立斷,落水後放棄任何的掙扎,而是立馬躺下裝死,說不定能騙過這些海鯊,還真有可能逃過海鯊團隊的血腥報復。”

“因為當時的情形很亂,數十名人類齊齊落水,有普通群眾,也有各種修為的修士。”

“沒人知道最終發生了什麼,但只要是人,必然會在臨死前拼命地掙扎,拼命地和攻擊他們的海鯊搏鬥。”

“雖然他們註定了不可能是主場作戰的海鯊對手,但拖延一點時間,阻止海鯊立馬攻擊你兒子,這些還是說得通的。”

“他們落水後奮不顧身地和海鯊廝殺,本質上並不是為了施救你的兒子,只是自已本能的拼命,但對海鯊來說,誰主動攻擊它們,自是它們首當其衝的敵人,也必然會優先地咬死成渣渣再說。”

“只有滿足以上這些非常巧合的多重因素,你的兒子才有可能逃的一命。”

“而且啊,還他需要足夠的機靈,一直裝死下去,直到海鯊群徹底地退去,才能憑藉高超的水性,從危機重重的北海里逃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