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齊世子和風小姐都沒有逃課,他們坐到角落,開始商量第一版《學宮時報》的內容。

風落一正色道:“大柿子,不可以再拖延了,我們計劃在這個休息日就發行的,眼下只剩兩天了。”

齊跡暇反駁:“是誰之前每天都說,時間綽綽有餘,還沒到最後時刻,再摸一天?”

“肯定不是我!”

“就是你!”

......

前面的公子哥轉過身來,困懨懨地打斷他們幼稚而無腦的爭吵:“你們沒斷奶嗎?嘰嘰喳喳得影響到我睡覺了。”

齊跡暇立刻指著風落一:“你看,就是因為你,影響到陳哥釣魚了。”

風落一“哼”了聲:“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不跟你一般見識。”

眼看著他倆又要繼續,陳公子舉手告先生:“傅先生,他倆上課吵架。”

齊跡暇條件反射地小聲罵了一聲:“我靠,動不動就打小報告,你才沒斷奶吧!”

傅先生雖然平日裡上課時並不在意課堂紀律,但若是有人上課打報告,身為先生的他也不得不表示一下:“風落一,齊跡暇,站到課室後面去。”

齊跡暇站起身,準備乖乖站到後面去,卻聽見風落一舉起手,帶著哭聲說:“傅先生明察,是陳公子和齊世子一起欺負我,還倒打一耙,嗚嗚嗚!”

陳公子:“?”

齊跡暇:“真有你的。”

這世上除了靜王殿下,沒有其他人會相信風落一會被人欺負,但傅先生作為一個不想惹事上身的划水先生,他想了想,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成何體統,你們三個一起滾出教室。”

三個人美美地、光明正大地離開了課室,其他人望著這一幕,恨不得流下羨慕的口水。傅先生抬了抬下巴:“別效仿他們,課堂少了太多人會被聖上約談的,整個班一起。”

·

三個人出了課室,陳公子向風落一作揖道:“還是風小姐高,多虧有你,在下才能無痛翹課。”

“在下就先告辭了。”說完,他大搖大擺地回璋舍了。

“大柿子兒,你還是太乖了。”風落一在前面帶路,“走,找個有桌子的地方繼續研究《學宮時報》。”

大豐的報刊歷史已有數十年,早就小有規模,各地都有專門的刊發組織,從稽核到發行再到售賣一條龍。他們只需要把 《學宮時報》的初版打樣出來,再挑選合適的報刊組織由其代為發行,便能分得不少利益。

“跟著你能賺不少錢。”齊跡暇說,“感覺你已經可以出師了!”

風落一心說:可不是嗎,畢業了又回來復讀。

“好了好了,離開課室就沒有現成的紙筆,只能靠腦子記了。齊跡暇,你有什麼頭緒嗎?”

齊跡暇想了想,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先說。”

於是風落一先開口說道:“我們這個報紙的受眾主要是大家的爹孃,所以要投其所好。主版塊就寫一些他們最想了解的事情,比如說,學宮裡每天學了什麼,大家每天舉辦了什麼活動,參與者有誰.....”

風落一滔滔不絕地說著:“以及膳堂每天的飯菜是什麼,並隨機採訪幾個不愛參加活動的學子對伙食的看法,增加他們的出場率......總之水要端平,爭取讓所有人的長輩都買個十幾二十份,誒,世子殿下,我說了這麼多,您記下來了嗎?”

齊跡暇坦率地搖頭:“既然小姐對此極有見解,那這一塊就交給您了。”

“......”風落一嘆息道:“果然,甩鍋和推卸以及渾水摸魚是每一個打工人的本質。”

“但是啊,齊大世子,我們是在為自已打工,是在為自已而奮鬥!不是為了學宮,更不是為了不相干的人!”風落一望著他振振有詞,情真意切,感情飽滿,“每一份耕耘的收穫者都是自已,越努力,成就感就會越多。世子殿下,你要不要試試一整個人完成一整份報紙呢?這將會對你有極大的提升!”

世子殿下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撓了撓頭:“好像是這樣的,但是會不會有點多?”

風落一趁熱打鐵:“越是嚴峻、越是困難、越是任務繁重,就越會激發我們的潛力,讓我們超越自已。只要心中懷揣著業績,個人的價值就能得到最大的實現......”

齊跡暇想了想,反駁:“可我們不是在為了自已打工啊,報社不是還要抽成嗎?”

風落一噎住,好在她腦子賺得比單純的齊跡暇快多了:“報社給我們提供了平臺,提供了印刷服務,幫我們進行售賣,它與我們分紅難道不是情理之中嗎?你看看你,不僅不感謝報社,還要質疑它抽成,你這樣怎麼能做好工作,你太令我失望了。”

齊跡暇沉默了一下,緩緩道:“你好像那個中間商賺差價。”

“......”

“且無良老闆。”

“齊跡暇!”風落一大聲,“你怎麼可以質疑我,我可是大豐‘京城狗都嫌’的榜首!”

這個理由對齊跡暇來說太有說服力了,他立刻打消了剛剛那些正確的想法,一頭扎進了風落一的鼓舞之中,拍了拍胸脯:“對,你說的對,讓我來寫吧,你告訴我基本思路就好了。”

“這才對嘛。”風落一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認可而欣慰的眼神,“記得明晚按時交稿。”

齊跡暇被這個眼神鼓舞得感動不已,差點就要當場立下“鞠躬盡瘁”的誓言,他一字一字認真地說:“好的,收到,保證按時交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