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官芷優雅地馬車上款款步下,她便撞見了卓瀾江正引領著那位頗具匠心的賣冰飲的三姑娘而來。

往日裡由於小販的束縛使得三姑娘顯得有些鬱鬱寡歡,卓瀾江遂特意尋來向她致以誠摯的歉意。

他不僅將她的冰飲全部收購,更攜之至縣衙,作為眾人一場盛大的味蕾盛宴。

卓瀾江眼中閃著喜悅之光,熱情地上前招呼:“上官小姐,是否願品鑑一番這冰爽的飲品呢?”

上官芷僅掃了一眼眼前這隻碗光潔無瑕,井然有序,未發現任何差池,她輕盈地點了點頭。

卓瀾江察覺到她的肯定,便提起另一隻碗,準備調製冰飲。在舀取蜂蜜的瞬間,他稍作疑:“上官小姐偏愛甘甜之食嗎?”

他回憶起與上官芷的簡短交談,知道她為了保持身形輕盈,曾付出諸多努力。因此,他小心翼翼,不敢輕易新增過多,生怕引起她的反感。

“少許蜂蜜即可。”

就在此時,楊采薇與潘樾步出房門,卓瀾江便將調好的冰飲遞給了上官芷。

楊采薇對蜂蜜情有鍾,因此她在自已的那份中多加了一些,併為潘樾也準備了一碗。

邊品嚐著冰飲,楊采薇邊試圖探詢強叔的近況,而潘樾則一臉淡然,對周圍的一切似乎都不甚關心。

三姑娘的頭顱輕輕垂下,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倦:“上官小姐昨天不是已經詢問過了嗎?”

“抱歉,我不過是想再次確認。”

上官芷優雅地拿起勺子,挖起一勺淡淡甜香的蜂蜜冰飲,放入口中。那絲絲涼意在夏日炎炎的氣溫中,如同一股清流,讓人感到無比舒適。

她側過頭,目光落在卓瀾江的身上:“你會帶著她前來?”

卓瀾江微微一笑,回答道:“哦,是這樣的。我陪你前來尋人,並非是想將她綁來。你性格直率,三姑娘對你產生了誤解,這對她對你都不好。”

上官芷意外地放下碗,對凌兒交待道:“切勿重複此類行為,對於我來說,外界的看法無關緊要。”

“我是上官芷,向來如此,連賣涼飲的女子脾氣也比我更壞。”

卓江不禁輕笑搖頭,這位大小姐的好勝心態真是強烈,總是渴望在任何方面都超越他人。

她那高貴的身份與生俱來,使得她對於名譽的執著似乎更勝常人。

然而,在她冷靜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對於超越他人,尤其是女性的強烈渴望。即便是在微不足道的事情上,她也不願落於人後。

卓瀾江深知,這種心態惡意,而是源自於她對於完美的追求。

然而,在凌兒看來,這種追求已經超越了常人的理解。

上官芷的言辭中透露出的自信與驕傲,使得瀾江不禁對她產生了深深的敬佩。他知道,這位大小姐的內心,要比外表看上去要堅強得多。

潘樾細緻地詢問了三姑娘近來的生意狀況。自那起令人矚目的燈會案件發生後,她的店鋪門可羅雀,生意慘淡。

三姑娘與她的父親之間的相處情形也成了潘樾關注的焦點她回答,他們之間僅僅維持著尋常的父女關係,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與上官芷帶回的證詞大致相仿,然而潘樾卻在三姑娘用來放置冰飲的木桶上,發現了細微的痕跡。

強叔冰飲幾個字,被有意地塗抹得難以辨認。

潘樾目光銳利如刀,他盯著三姑娘,語氣中帶著質疑:“你們關係很好?你將攤子上強叔的名字得如此模糊,這背後隱藏著多大的恨意?是不是你對你父親有著深不可測的怨恨,甚至……是你殺害了他?”

當那邊傳來異動的聲音時,上官芷緩緩步履過去,目光凝視著那三姑娘。她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覺得此人的神態中似乎夾帶著一絲瘋狂。

三姑娘見狀,索性坦承強叔的關係並不和睦,但她斷然否認了殺強叔的指控。

她的妹妹霜霜立刻挺身而出,站在姐姐面前,逐一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自三姑娘是外地人,流離失至禾陽,被強叔收留,但實際上只是被他利用來做苦力。強叔有個酗酒的惡習,每次酒醉之後,總是會對霜霜施以拳腳,因此,對於霜霜來說,相較於父親,她更是傾向於親近姐姐。

聽完霜霜的敘述,上官芷唇角不由得牽動了一下,低聲嘟囔:“真是人渣,對待女性的暴力者,其死也無可憐。”

她的聲音低,卻充滿了冷冽的鄙夷。

楊采薇也不禁感慨霜霜是個可憐的孩兒。

潘樾深深地嘆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無奈:“上官芷,無論如何,殺人是絕對不能接受的。如果對方真的觸犯了律法,那麼應當交由官府來處理。如果因為一時衝動而殺人,反而會讓自已陷入無法挽回的境地。”

他看著上官芷那副失神的模樣,心中充滿了憂慮,擔心她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潘樾諄諄教誨,上官芷自然是非常清楚。否則,她當時抓住那個兇手時,手中的刀就不會只是刺中了他的肩膀,而是直接刺向他的心臟。

此刻,她所關心的事物已經不再是潘樾,而是她自已的生命和她的哥哥。

然而,聽潘樾如此說教,上官芷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似乎他在她面前扮演起了道德的楷模。

於是,她反問道:“潘樾,你自已呢?”

楊采薇不理解為啥他們二人看到彼此就互相不順眼,往往說不了幾句好話便吵了起來。

“阿樾,別這樣。”楊采薇搗鼓了一下潘樾的手臂,潘樾冷哼一聲。

潘樾輕輕地按了眉心,心中不禁感嘆,上官蘭的妹妹真是讓人頭痛。

那起震驚眾人的殺妻案,讓他備受折磨,最終還是難逃法網,被投入了冷酷的大牢。

卓瀾江對上官芷並無害人之心心知肚明,他明白她只是性格囂張,無法忍受任何委屈。

他微笑著說道:“我瞭解,上官小姐是絕對不會有傷害他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