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路上的

清冷的早晨，老邁的綠皮火車緩緩的舒出了一口氣，停下了慢騰騰的步伐

等著過這站的人下車，它又緩緩噴著鼻息，鳴著笛，昂首挺胸的邁向它即將退休的步履

白色的雪遍佈了這個世界，一片都是白茫茫的，只能零星的在路邊做了綠化帶的地方能看到那種極其耐寒的，特意種在這的綠色

路邊基本上沒幾家店開門了，他們來不併不湊巧，馬上快碰上大雪即將到來的日子了

這城市裡都是如此一派荒涼的人煙稀少的景象，那麼也是實在難以想象那偏僻的小山村裡會是什麼樣的

一行十幾個人裡面，除了清澈蠢萌的大學生無邪，還有清冷如神明的張啟靈，其他人或多或少的渾身上下都遍佈了一種匪氣

張啟靈戴著兜帽，抱著黑金古刀，靜靜的坐在車後排最左邊的位置，

不知道是感受到了什麼，他的頭微微抬起，視線穿過一隻手扶在主駕駛座位上的無邪

直勾勾的看向那個好像空無一人的副駕駛

中間是一路喋喋不休的無邪，單純的脆脆鯊還在肆無忌憚的跟著主駕駛上的某胖子聊天，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後排最右邊是正開窗抽菸的黑瞎子

煙雲繚繞，一點猩紅的火光在灰暗的山路上異常明顯

修長的骨節分明的五指捏著菸嘴，嘴角若有似無的帶著笑意，被墨鏡遮擋下看不見他的眼神，

但是又莫名其妙的，能感受到…

那鋒利尖銳的眼神直直的看著面前的座椅…那是副駕駛

程似月靜靜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頭斜斜的倚著車窗，微微垂下

烏黑如瀑布般的青絲隨著主人的動作肆意的垂落著

她微微眯著眼，眼裡猩紅的暗芒迅速閃過

從跟無邪他們匯合之後，程似月就沒有再關過這雙眼睛了

畢竟，這雙暗紅色的眼睛她是真的喜歡，也是真的很好用啊

在這個狀態下，或許是吸血鬼的某些特性發揮了作用，程似月的五感成倍成倍的擴大了起來，甚至在某些時候可以達到那種修仙小說裡神識的樣子

這大概就是此世界吸血鬼始祖的特權？

程似月閉上眼，猩紅色的光關上了窗

但身後那兩道灼人的視線卻依舊沒有半點減少

良久，當車上碾過一塊石頭，猛然的一下顛起，終於是讓兩位敏銳的百歲老人挪開了視線

或許程似月睜開眼看看後視鏡的話

她就可以看見那兩位默契的搭檔緩緩對上了視線，又慢慢的挪開

車內沒有表，就這樣帶著窗邊風的呼嘯，無邪和胖子嘰嘰喳喳的吵吵鬧鬧，時間就這樣緩緩的過去了

“到了到了，天真！！醒醒，別睡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無邪一下子就看見距離他極近的胖子，他嚇了一個大跳

“我靠，胖子”鬧鬧嚷嚷的伸手把胖子推遠了些

幾乎是不過腦子的，下意識的，無邪脫口而出了一句，“似月呢？一個女孩子…”說出口的聲音越來越小

對啊，程似月呢？

這個問題在在場的所有人的腦海中迴旋

張啟靈拉著兜帽的手頓了頓，解釋通了，那個在火車上讓他一直忽略不了的視線，以及車上那個朦朧的安靜坐著的黑髮身影

對啊，她是程似月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會忘記她？或者說，為什麼會忽略她？

同樣幾乎是不過腦子的，下意識的，許多問題快速的在腦海中浮現

下一秒…是誰？

剛剛…說了誰嗎？

張啟靈拉著兜帽的手緊了緊，剛剛…他在想誰？還有，無邪剛剛說了誰的名字

在系統道具強大的修正力度下，一瞬間產生的破綻被迅速的修正了過去

只留下一個朦朧的思考痕跡

就連把那個名字脫口而出的無邪都愣住了

剛剛…他說了誰的名字來著？

胖子猶猶豫豫的舉手開口問了一嘴，“誒，小天真，你剛剛說了什麼？”

無邪一臉懵逼，“我…我也不知道啊？”

在幾臉懵逼裡，黑瞎子靜靜的站在張啟靈旁邊，安靜得簡直不像他

幾個人打打鬧鬧裡，陳皮阿四老早帶著隊先走了，畢竟這並不是個重要的問題

吵鬧的無邪胖子，安靜與世隔絕的張啟靈黑瞎子，靜靜組成了一幅動靜結合的畫

程似月站在眾人兩米處的空地上，遙遙看著他們

兩邊似乎隔著一層毛玻璃，朦朧、美好，但是充滿著幻想

他們似乎隔著一個世界

有人在看他，在不遠處

張啟靈握上了刀柄，黑瞎子靜靜回頭

墨鏡下灰濛的眸子和暗紅色鎏金的眸子對上了視線

世界…終於合二為一

黑瞎子什麼都沒看見，眼前的只有白茫茫的雪，遠處是吵吵鬧鬧似乎在威脅那些普通村民的陳皮阿四的人

是錯覺嗎？

他對上張啟靈的眼神，微微搖了搖頭

跟上前面那兩個打鬧的小孩，肆意帶著調侃的開口，“喲，吵什麼呢這麼熱鬧，說來給你黑爺聽聽”

張啟靈看著前面的人，無奈的微微搖頭，跟著走了

略帶些滑稽的踩雪的聲音響起，程似月也跟著動了

還真是別說，這個血脈是真的耐寒啊

程似月依舊是那套裙子，那雙高跟鞋，卻一點都沒感覺到有什麼冷的地方

在黑沉的雪山腳下，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前方行走的四人，後方跟著一人

在未知的旅途前，總是那麼明豔美好啊

————

“他們要來了嗎？”

“快到了”

“計劃有變，擾亂他們的路線，不能讓他們深入進去”

“好的，知道了”

“那個什麼程家的大小姐是什麼情況？”

“查過了，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次她似乎…好像…？”

“等等，你說什…好的”

“記住，只是擾亂，他們還有用”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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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腳下更顯冷淡的陽光印照在地平線上，無邪伸了個懶腰走出門，對著明亮的陽光呵出一口氣

剛吐完氣立馬就被凍的一哆嗦

“我靠，這麼冷”

“是啊，天真，就你這身板兒病了我們要去不去了”無邪的肩上被披上了一件軍大衣

胖子功成名就的揹著手走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