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狠剎歪風

劉閣老笑說：“雨來風！你真是哩，石子溝岸上你那地頭不是現成有兩棵好檁材！”

石中貴苦笑說：“你也說糊塗話。”

“怎糊塗話？我記得那還是你親手栽的哩。”

“栽是咱栽哩，可早就作價歸集體了。”

“誰還記那麼清楚。”

石中貴這時倒真讓劉閣老說得動了心，試探說：

“要是貴發主任能放個話……”

貴發一邊往一支菸上接菸頭，一邊略帶動性地說：“其實，用不著誰放話，如今這年頭……”

“是老虎金錢豹，各走各的道。”這時，劉閣梅提著一個茶壺，一扭一擺過來。

“弄到盤裡就是菜。哈哈哈……”田貴發狂笑起來。

“哈哈哈！……”劉臭狗、劉閣老和黃長舌頭也跟著狂笑起來。

石中貴一邊回想著這件事，一邊想著如何巧妙地支唔過去，自已落個兩頭不傷;想來想去，覺得只有把事情砸到二桿子劉臭狗身上為宜，反正他也曾向自已說過這話，他們要查要追，讓他們去查去追劉臭狗，劉臭狗會不會“賣”了貴發，那就與自已無關了。

石三虎一聽說是劉臭狗跟他說的，氣得忽地把三把大蓋槍一揮說：“走！找臭狗去！”

馬小俊也氣得火冒三丈：“劉臭狗這個隊長早該撤了他！”

說著，兩人就要去找劉臭狗。

秋風將信將疑，又問石中貴：“臭狗在哪兒跟你說的？”

石中貴已經想好了詞兒;“在嶺上地裡，前三五日。”

秋風又問：“他怎給你說哩？”

“他說，”石中貴說，“如今上頭的精神要變了，馬上就要賣地搞房地產開發了。我心想，地都要賣掉了，一棵樹還不由咱砍呀？就……”

秋鳳知道再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話來，又想起金風上縣開會之前，囑咐她要注意當前社會上颳起的借發展經濟為名，煽動賣地的妖風，注意一些只顧眼前不能看到長遠的村民的自發活動，愈覺得石中貴砍樹和他說的“地要賣掉搞房地產”這個問題不是偶然的、孤立的，便又問了他幾句砍樹有什麼緊用。

末了，她嚴肅地說：“中貴叔，不管你從哪裡聽到這個訊息，也不管這事是真是假，是謠是實，這肯定是一股歪風，我們希望你不要上當。”接著，又對石明鎖說，“明鎖，先跟你爹回去吧。”

石中貴這才如釋重負似的，慌里慌張，扛了钁頭，拿了扯壞的鋸子，同兒子石明鎖前邊走了。

石中貴走了之後，石三虎氣憤地說：“今黑來民兵於部會，增加一個內容。”

秋鳳深思地問：“啥內容？”

“查謠！”

馬小俊也表示贊成：“對！把劉臭狗叫到會上問間！秋鳳搖頭微笑說：“我看先不要打草驚蛇。金風和茂春主任咱還沒見著，說不定還真有些來頭呢。”

三虎說：“有啥來頭？純粹是造謠，想要搞亂農業生產這道紅線”

馬小俊也氣嘟嘟地說：“非下決心煞煞這股歪風不行！”

秋風看看月亮已經升起來了，說：“路上走著說吧。”於是，三個人才踏著灑滿月光、禾影的小路，往村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