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浠......”

她的聲音顫抖,禁不住低吟啜泣。

許政浠像是睥睨世間的主宰者,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人才剛落下來,又被強制推向天際......

許政浠耐著性子,直到懷中人力竭聲嘶。

他才面無表情地扯了紙巾。

許喆咬緊唇瓣,扭過頭不敢看他。

“上次告訴過你的。”

許政浠慢條斯理地淨手,然後撥開她黏在頰上的長髮:

“不乖,我可是要回來,整肅家風。”

許喆聞言,癱軟無力的身體止不住一顫。

“不是我要去的。”她眼尾溼漉,小聲辯解。

“你就沒點判斷力?”

許政浠捉住她的下巴,黑眸晦暗不明。

接著,一低頭咬在兩瓣倔強的唇上。

許喆乖乖的,由他吞噬吮攪。

嗯,她現在什麼判斷力都沒有了。

只希望今晚快點過去。

然而,一切並不如她所願。

許政浠吻不夠,又將人抱起,放置到床上。

......

許喆覺得自已像個破碎的玩偶,被動地承受自已的命運。

淚眼朦朧間,她看見許政浠從浴袍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雨傘”。

許喆:“......”

上新裝備了。

許喆想著,也好,這次不用吃藥了。

接下來,她表現得像條死魚。

實在是前面被折騰空了,麻木了。

許政浠卻一掃平日的高冷,衝動得像個少年郎。

直到他把自家兄弟都整疲了,許喆也已經累到昏厥。

她顧不上事後寒暄,蓋上眼皮就睡。

大概是身體過於疲憊,今夜這一覺,許喆睡得極不安穩。

亂七八糟的夢境,攪得她心力交瘁。

山間別墅,八卦紅燭,靈堂樓上,暴力的撕扯......

沉睡中的許喆眉頭緊鎖,臉上全是汗。

夢魘死死將她纏住......

直到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她用盡力氣爬過去,緊緊抱住那截西裝褲腿。

“政浠!政浠!”

許喆喊出聲來,隨後睜開雙眼,她終於逃了出來。

得救了......

看著自已置身於熟悉的臥室,許喆眼中泛淚。

她往床邊看了看,許政浠不在。

也對,他從來都是拔腿就走,從不睡在她身邊。

許喆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電子鐘,時間已是清晨。

“喆小姐,”

“喆小姐。”

房門外傳來林姨叫她的聲音。

許喆深吸一口氣,應了一聲。

林姨推門進來,像只辛勤的蜜蜂開始整理房間。

“少爺呢?”許喆隨口一問。

她估計許政浠又回去公幹去了。

“少爺在花園擺了早餐,就是您平時喜歡坐的那裡。”

林姨回著話,順手拉開了臥室的窗簾。

許喆下床走到窗邊,這個方向正好可以看到花園裡的許政浠。

他背對著她,閒適地靠坐在花園椅上,管家和傭人仍是侍立一旁。

與生俱來的矜貴清冷,讓人望之卻步。

“喆小姐,您洗漱後,就去花園跟少爺一起用早餐吧。”林姨走到她身邊。

許喆搖頭:“沒胃口,不吃了。”

她可不想跟許政浠待在一起。

如果說之前她怕他,是因為他教育上的嚴厲。

那現在她怕他,是畏懼他那方面的兇狠。

“不吃早飯怎麼行?胃要餓壞的。”

林姨到底還是把許喆當小孩,一聽她說不吃早飯,就開始勸她。

許喆無奈,只得藉口不想出房間,請林姨幫忙把早餐端過來。

洗漱後,許喆揉著腰,靠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等早餐。

腰腹兩處酸得發疼,想想都知道,這是拜誰所賜。

她要是再不躲著許政浠,胃沒餓壞,腎要先壞了。

房間門被推開,許喆閉著眼睛繼續揉著。

聽見托盤放在圓几上的聲音,她對送餐的林姨道謝。

“不舒服?”

熟悉又清冷的聲音從許喆的頭頂傳來,嚇得她頓時睜大眼睛。

剛看清來人,許政浠已坐到她身邊,伸手幫她揉捏。

“好多了。”許喆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立覺後背溼了一片。

許政浠拿牛奶給她,許喆的眼睛不小心瞟了一眼。

端著杯子的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手上的面板白細,指甲邊緣乾淨整齊,指尖微紅。

“喜歡我的手?”

許政浠的聲音冷不丁地擦過耳際,嚇得許喆慌忙轉開視線。

她胡亂拿了早餐,往嘴裡塞。

像一隻鴕鳥,把自已埋進食物裡。

許政浠清冷的俊顏,附上違和的促狹,一向狷介自持的人,向許喆靠過去。

“喜歡看?”

“還是喜歡用?”

許喆嗆到,立馬止不住咳嗽。

許政浠伸手在她的背上輕拍。

等她順了氣,平復下來,他也恢復了端方自持的樣子。

“這兩天準備一下,我們要提前去南城。”

許喆呼吸一滯:“這麼快......”

鬼都知道,她有多害怕回到南方。

“怕?”許政浠見她臉上的顏色色,瞬間慘白。

“怕。”

許喆垂頭,向他承認。

“有我,嶺南許家又算得了什麼?”

他的聲線平穩,卻有著不怒而威的力道。

許喆輕輕扯了嘴角,嶺南許家,不就是你家麼......

許怔浠將手覆在她的腦後:“你是我的女人,沒人敢對你怎樣。”

他的女人?許喆默默重複著他的話。

他說,她是他的女人?

他們的關係,就這樣被許政浠蓋章定義了。

原本她連許家的養女都算不上,只是許老爺子,許政浠的爺爺從福利院領回家的孩子。

戶口都是隨便掛在傭人的戶口本里。

除了讓她姓許,讓她上學,其他的待遇與傭人無異。

許喆不明白,許老爺子為什麼要帶她進許家。

許家不缺孫女,更不缺傭人。

從六歲到十六歲,她就這樣在許家待了十年。

雖然不快樂,但許喆也算是平平順順長大了。

直到兩年前,許老爺子過世。

讓她意想不到的噩夢開始了.......

深淵裡,是許政浠救她出來。

給了她優渥的生活,良好的教育,安全的環境......

卻也將她吃幹抹淨,做了“他的女人”。

許喆清楚,這是一種從屬關係,不是兩情締約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