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無邊無垠的草原上,陽光如熔金般傾瀉而下,映照出一道英姿煥發的身影——雲瀲悅。他騎乘著一匹純白如雪、神駿絕倫的白馬,手中緊握一把流光溢彩的長劍,劍身鑲嵌的寶石在日暉中閃爍著冷峻而又璀璨的光芒。每當劍光疾舞之時,彷彿能激起一陣凌厲的勁風。

“師弟啊,別再把玩你的‘神器’了,該輪到你來趕車了” 說話的人是雲瀲悅的師兄柳逸辰,此刻他正在駕駛馬車,緊跟在雲瀲悅白馬之後。

“師哥,此劍非同凡響,劍身上鑲嵌有紫、白、金、青、赤五色寶石” 雲瀲悅一邊輕撫寶劍上的寶石,一邊向柳逸辰炫耀。“賣劍的老前輩曾提過,在滿月之夜噗……”

然而話音未落,一個黑影驀然從馬車內飛射而出,直撲向雲瀲悅的臉頰。雲瀲悅執劍欲擋,卻還是慢了一步,被一隻繡鞋堵住了嘴巴。

“少在那裡顯擺你的破銅爛鐵,還老前輩,分明是個江湖騙子,你過來趕車,讓你師兄歇息會” 聲音清脆且略帶嚴厲,正是此二人的師父裳瑾瑜。

“師父,這……”雲瀲悅還想辯解一二。

“閉嘴”顯然,馬車內的裳瑾瑜並不想聽他過多解釋,雲瀲悅只能無奈地換到了駕車的位置,而柳逸辰則輕鬆躍上白馬,一臉壞笑地目睹這一切。

此時,馬車內的另一位乘客,一位五十開外、滿臉富態、一身華麗裝扮的大腹便便之人,笑著勸慰裳瑾瑜:“裳師傅,您消消氣,消消氣。”

裳瑾瑜長嘆一聲,深沉地道:“我們鏢局素來不接押送活人的差事,這次若非受那位權高位重之人的委託……”她瞥了一眼身旁這位看似土財主模樣的人,心中有些許疑慮,但終究決定直言不諱,“鰲員外,您的真實身份我尚不清楚,但從種種跡象來看,定非凡夫俗子。”

對於裳瑾瑜的話,這位“土財主”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裳瑾瑜雖是此次押鏢的鏢頭,也是不惑之年,由於修習冰凝訣的緣故,外表看似豆蔻年華,再加上她身高不足四尺五。乍看之下更似孩童。

裳瑾瑜接著對車外兩位徒弟嚴肅道:“此次行程註定危機四伏,所以我們必須步步為營,處處小心。”

驅車前行的雲瀲悅滿腹牢騷:“師父,我們連鏢局的旗子都不敢光明正大地掛,只能偷偷藏在車廂底下,到底在畏懼什麼呀?我覺著……”

“你覺著什麼,放嘴裡咬著去!”話音未落,一隻腳已從車內探出,搭在了雲瀲悅的右肩上。

“師父,不是這樣的……”

“咬著!”

“是我錯了,師父……”

裳瑾瑜開始倒數,不容辯解:“三,二……”

在這既尷尬又緊繃的氛圍之下,雲瀲悅只能乖乖地褪下師父腳上的秀鞋,萬般無奈地將其含入口中,而騎在白馬之上的柳逸辰,則是極力剋制著笑意,以手掩面,暗自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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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洋子江畔的芙蓉城,宛若一朵盛放於碧波之上的芙蓉,優雅得名。這座城鎮依江而建,四水歸堂,交通便捷,因而匯聚了五湖四海的賓朋,熱鬧非凡。市井之中,繁華似錦,街道上人流如織,笑語盈耳,一片勃勃生機。尤為值得一提的是,芙蓉城特有的江水茶,名聲遐邇,令眾多過客為之駐足。因此,沿街茶攤鱗次櫛比,不僅為過往的行人提供了休憩的港灣,也使得空氣中瀰漫著縷縷茶香,更添一份旅途中的雅緻與愜意。

“十六七”茶攤,作為蓉城歷史悠久的標誌性老店,儘管其外觀質樸無華,裝潢簡約至極,卻憑藉深厚的品牌口碑與經年累月積澱的獨特韻味,享譽四方。在這個瀰漫著古典雅韻的角落,幾位身著異域服飾的顧客顯得尤為醒目——一身雪白衣裳的男女,正安然享受著茶攤賦予的片刻寧靜,他們的身影為這片小天地增添了一抹別樣的風情。

茶桌一側,一對男女與另一位女子圍坐,似乎構成了這群旅人的核心。隨後,四位身形挺拔、同樣身著潔白衣衫的劍士靜默佇立,他們目光如炬,警覺地掃視周遭,不動聲色間完成著對環境的嚴密監控。顯然,他們是喝茶人的貼身保鏢,其不凡氣勢無形中為這尋常茶攤編織了一張隱形的防護網,增添了一抹莊嚴與神秘。

這樣的場景,彷彿一幅動人的畫卷,展現了芙蓉城不僅是商貿往來的要地,也是各路人士交流休憩的溫馨角落,不同文化與身份在此和諧共融,編織出一幕幕生動的人間煙火劇。

在茶香嫋嫋中,男子向身邊的兩位少女叮囑道:“婧琪、梓琳,我們此行的目的僅在於觀察中原的生活方式,切莫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若是遇到……”

“知道了,知道了,瀾軒哥哥,你真是囉嗦。”施婧琪未待施瀾軒言盡,便急急打斷了他。

另一少女也介面道:“就是說啊,好不容易離開了白駝山,出來一趟還得聽表哥你喋喋不休。”

施瀾軒輕撫額頭,嘆道:“唉,梓琳你怎麼也跟著起鬨,你可是白駝山的正統繼承人呢。

“嘿,快看那邊,那些人看起來好奇怪。”施婧琪指向遠處的一行人。

順著她的手指方向,只見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聞名遐邇的客棧“聽雨軒”門前。小二將馬車引入後院,隨後下車的幾人步入客棧。領頭的是一位英氣勃發、手持長劍的男子,其後跟著一名叼著鞋子、神情沮喪的男子。再後面,則是一對年歲懸殊的男女,男子體態臃腫,顯得老邁;女子身材嬌小,年紀尚幼,對那男子卑微屈從,赤腳跟在其後。

“這簡直是視人如草芥!”梓琳憤慨地拍案而起。

“在這裡,被賣身為奴的人,地位與牲畜相差無幾。”瀾軒無奈地解釋道,“因此,他們所受的苛待,在律法上是被允許的。”

“不可以,我們得去救他們。”梓琳堅決地說。

“等等,我們可……”瀾軒連忙想要阻止。

“就這麼定了,今晚我們就行動。”婧琪緊緊握住梓琳的手,堅定地宣佈。

“哎,別衝動……”瀾軒還想勸阻。

“走吧,我們先去‘聽雨軒’安頓下來。”婧琪不容分說,拉著梓琳直奔“聽雨軒”而去。

“喂喂……”施瀾軒頭疼似更甚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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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雨軒靜謐的客房之中,雲瀲悅席地而坐,雙腿盤旋如蓮,手中握著一柄被布輕輕摩挲的寶劍,耳畔則是椅子上裳瑾瑜不絕的訓導聲:“瞧瞧你師兄,事無鉅細,既要打點客房,又匆匆奔去照料馬匹。”雲瀲悅聞言,愈發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手中的劍,生怕稍有不慎,便會招致更嚴厲的責罰。

“再看看你,整日只知與你的舊劍為伍,今晚便與師兄同宿馬車,輪番守護鰲員外的安全吧。”裳瑾瑜語氣中難掩一絲無奈。雲瀲悅聞言,默不作聲,低首退出房門,恰逢一群身著素白長衫的施瀾軒一行人迎面而來。領頭的施瀾軒與雲瀲悅擦肩之際,兩人的目光不經意間交纏,使得雲瀲悅不由自主地回首。就在這一瞬,他的目光與施婧琪相遇,似有千言萬語欲訴。

正當雲瀲悅欲迴避這突如其來的對視時,卻發現施婧琪的唇形似乎在無聲地說著“等我”。他心中頓時波瀾四起,暗自思量:“等我?莫非是暗示我待會兒她會來找我?還是說,她在考驗我的耐心?不對,她要我在哪裡等呢?我如今連客房都沒有,難道她已知曉我將夜宿馬車?這似乎不太可能吧……”

這一連串的疑問如同漣漪,在雲瀲悅心頭緩緩盪開,讓他一時之間陷入了困惑與不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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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輪圓滿,高懸於夜空之中,灑下一片清輝,為這寂靜的夜晚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銀紗。客棧後院,遠離了喧囂的前堂,顯得格外寧靜,只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與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交織成夜的旋律。雲瀲悅與柳逸辰正藉著淡淡的月光,低聲商討著夜間值守的安排。

雲瀲悅略顯焦急地說道:“師哥,今晚我確實有些私事需要處理,能否先勞煩你多擔待一會兒,等我事情一了結,立刻回來接替你。”

柳逸辰聞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道:“師弟放心,師哥守夜一整晚也是常有的事,無妨。”

雲瀲悅急切地補充說明:“師哥,這次是真的有要事,是一位姑娘約我相見,我不能失約。”

柳逸辰聽罷,朗聲笑道:“行了行了,師弟的心事我明白。去吧,處理好你的事情再來不遲。”

“師哥,我真的沒騙你,這事千真萬確。”雲瀲悅再次強調,眼中滿是真誠。

柳逸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裡滿是理解與信任:“師弟,我自然是信你的。快去吧,別讓人家姑娘久等了。”言罷,他便帶著輕鬆的步伐,轉身向客房踱去,留給雲瀲悅一個“信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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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鰲員外的雅緻客房內,裳瑾瑜與主人正商討著未來的行程。與此同時,門外,兩位身著夜行衣的女子正悄然接近,行動詭秘。

\"這計劃可行嗎?\" 婧琪面露疑慮,悄悄詢問身邊的梓琳。

梓琳自信滿滿地答道:\"安心,這是我們歐陽家的秘傳靈藥,無形無味,一旦吸入,便能使對手真氣滯澀。屆時,任憑他們武藝如何高強,也只能乖乖就範。\"言畢,二人取出迷煙筒,巧妙地透過門隙,將煙霧緩緩送入室內。

正當此刻,柳逸辰恰巧步入此地,厲聲喝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婧琪與梓琳聞聲驚駭,條件反射般一掌一腿襲向柳逸辰。而柳逸辰,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非但沒有迴避,反而迎難而上,以雲手之姿輕巧化解,並迅猛反擊,雙拳齊出,重擊二女腹部,但見二女頓時口吐鮮血,如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

柳逸辰欲再進一步,卻被一側猛然竄出的橫踢所阻。他措手不及,只能倉促招架,連連後退。來者正是施瀾軒,施瀾軒不敢怠慢,凝聚全身內力於雙掌,一記白駝山六陽掌直逼柳逸辰。後者雖欲拔劍,卻已知為時已晚,於是緊急運轉冰心訣,只見雙手寒氣繚繞,冰冷刺骨。

四掌相擊,兩股極端之力,北極冰寒對天山六陽,雙掌相擊,冷熱氣旋交織,瞬間爆炸開來,強大的衝擊波使得兩人分向倒飛。施瀾軒僅退兩步便穩住了氣血,而柳逸辰則連連倒退,最終單膝跪地,口中鮮血溢位,這一回合顯然是施瀾軒佔據了優勢。

未等施瀾軒作出下一步動作,客房的木門轟然碎裂,裳瑾瑜借勢施展連環腿法,如龍捲風般向施瀾軒逼近。施瀾軒邊擋邊退,利用對方的攻勢順勢躍上屋簷。施瀾軒剛剛立定,就見裳瑾瑜已凌空而至,裳瑾瑜揮手間,空氣中的勁風似凝結成鋒利冰錐,直指施瀾軒面門。施瀾軒察覺不妙,腳踏疾風,騰空而起。

然而裳瑾瑜已穩立屋簷,見施瀾軒空中無處借力,心生一計,想起徒弟遭遇,怒火中燒,決定不留餘地,遂決定施展冰凝絕技——冰凝龍翔破。而此時的施瀾軒卻在空中擺出一副蛤蟆姿態,調節呼吸,全身力量匯聚於膻中穴,經由雙手聚集,似是準備迎接裳瑾瑜的攻擊。

正當兩股力量交匯之際,裳瑾瑜突感氣血逆流,真氣一時難以提起,遂在千鈞一髮之際,她強行催動真氣,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擊。霎時,鮮血噴濺,裳瑾瑜隨著這一擊之力倒飛而出。

儘管裳瑾瑜這一式未能全力施展,但施瀾軒也因此對拼受到冰凝真氣的侵擾,自身頗為不適,急忙盤坐調息,以恢復受損的內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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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棧隱秘的後院中,雲漣悅輕輕咬著一根青草,沉浸在思緒的漩渦裡,思索著如何應對那位神秘莫測的西域女子。忽然間,一陣嘈雜的金屬碰撞聲從客房區域猛然響起,如同急促的鼓點,打破了夜晚的寧靜。他心中頓時生出幾分疑惑。

就在這時,一幕奇異的景象映入眼簾:一名身著潔白長衫的男子彷彿掙脫了地心引力,以一種頗為滑稽的蛤蟆姿態躍至半空。雲漣悅來不及在心中暗自讚歎這不同尋常的身手,另一道熟悉的身影已如鷹擊長空般掠起,逆風而上——那是一位女子,她的形象在他心中瞬間清晰起來。

“師父?”雲漣悅心頭猛地一緊,出口的呼喚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然而,不等他進一步確認,眼前的畫面令他的心驟然下沉——那位被他認作師父的女子竟突然口吐鮮血,整個身軀如同斷線風箏,被空中那名男子凌厲的一掌震得倒飛而出。這一變故如晴天霹靂,讓雲漣悅的心中湧起滔天駭浪。

沒有片刻猶豫,他立刻如離弦之箭,向著客房的方向疾衝而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必須儘快趕到師父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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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之外,夜色如墨,柳逸辰正與兩位身著白衣的劍客激烈交鋒,四周,另外兩名同樣裝束的劍客癱倒在地,顯然也是柳逸辰的傑作。屋簷之上,兩位黑衣女子焦急地照料著一位負傷的白衣青年——那正是施婧琪、歐陽梓琳,以及被冰寒入體的施瀾軒。

客房旁邊,面色焦慮的鰲員外正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昏迷不醒的裳瑾瑜。

儘管柳逸辰英勇地擊敗了兩名敵人,但自身也是重創之下,再加剛剛被施瀾軒重傷,嘴角不住的流血,想來已是強弩之末,與剩餘二人的對峙也顯得尤為艱難。

正當危機四伏,月隱星沉之際,一道矯健的身影猶如夜色中的靈貓,輕盈地劃破空氣,掠入這片劍影交錯的戰場。雲瀲悅,一身青衫,衣袂飄飄,他的到來彷彿為這緊張的氛圍帶來了一絲轉機。劍未出鞘,氣勢已現,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鎖定著兩名正與柳逸辰苦戰的白衣劍士。

\"師兄,我來了!\"雲瀲悅沉聲一喝,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柳逸辰心領神會,身形微側,讓出的半個身位,雲瀲悅執劍襲向兩名白衣劍客。

雲瀲悅劍指蒼穹,隨即輕輕一抖手腕,長劍劃出,寒光一閃,劍尖直指對手咽喉。兩名白衣劍士見狀,不由一愣,未料到援兵如此之強,攻勢頓挫。雲瀲悅不給對方絲毫喘息機會,身形一展,如同龍騰九天,劍光繚繞,化作滿天星河,劍影重重,令人目不暇接。

一名劍士倉促舉劍格擋,卻被雲瀲悅的劍氣震得虎口生疼,劍幾欲脫手;另一名劍士試圖從側面突襲,卻被雲瀲悅以一記\"迴風拂柳\"輕巧化解,反被劍氣所迫,步步後退。

劍光閃爍間,兩名劍客被逼的節節敗退,目瞑暇甚之間,雙雙被劍氣所傷,倒地嗚咽。

眼見形勢撥雲見日,屋上躍下的三人無疑是又讓形勢遮天蔽日。

想來此刻,眼前的三位已悄然完成調息。

雲瀲悅目光掠過身旁,師父渾身染血,已昏迷不醒,雲瀲悅目光凌然,執劍挺身而出,決戰之意堅定。

但柳逸辰迅速拽住了他的衣袖,“師弟,此人修為深不可測,師父與我皆是被此人重創。”

聞言,雲瀲悅心中震駭萬分,連師兄與師父聯手亦非其敵。

瞬息之間,雲瀲悅心中已有算計,他貼近柳逸辰低語:“師兄,待會交手之際,你和師父速速撤離,我隨後尋你們匯合。”

長年累月的並肩作戰,讓柳逸辰深知此刻分秒必爭,師弟的決斷無疑最為明智。他僅簡短回應了一個字:“好。”

“小乞丐,我好心搭救於你,為何你卻與他們同流合汙?”施婧琪率先發難,語帶不解。

“誰是小乞丐?哎,不對,你不是讓我等候你嗎?”雲瀲悅瞬間認出了這位夜色中身著黑衣的女子,正是白日裡吩咐他“等我”的那位西域姑娘。

“罷了,你暫且退至一旁,待我們解決了這些惡徒,你自會重獲自由。”施婧琪話音未落,已執劍挺身而出,朝柳逸辰攻來。

雲瀲悅連忙舉劍擋格,輕輕一挑,將施婧琪的劍偏開,隨即一掌猛地拍向她,迫使施婧琪收劍後躍。

眼瞅著施婧琪即將陷入險境,“小心!!”,歐陽梓琳與施瀾軒隨即出手,向雲瀲悅猛攻而來。

雲瀲悅迅速抽劍,一記橫向斬擊伴隨著一聲響亮的“走”,迫使施瀾軒三人暫避其鋒,齊齊後退。

柳逸辰見狀,不作遲疑,拉著他師父與鰲員外,藉著夜色疾馳而去。

施婧琪劍舞如龍,正欲追趕,雲瀲悅則以劍為盾,上前穩穩抵擋。

\"小乞丐,莫要不識抬舉!\"施婧琪厲聲呵斥。

\"你們這些西域的刺客,究竟是受何人指使,膽敢至此?!\"雲瀲悅針鋒相對,毫不示弱。

一旁的歐陽梓琳已經飛身而起,自上而下,劍鋒凌厲向雲瀲悅襲來,雲瀲悅劍花繚繞,巧妙化解。

此刻,施瀾軒側翼突襲,一記白駝山六陽掌,力道驚人。雲瀲悅躲避不及,只能以劍為盾硬撼此擊,不料劍鋒竟被生生震斷,施瀾軒的攻勢不減,直逼其胸膛。雲瀲悅中掌倒飛數步,口中鮮血噴濺,手中的寶劍亦碎裂為三截,劍上的寶石灑落一地。

歐陽梓琳與施婧琪見狀,再度持劍逼近,只見雲瀲悅雙掌合攏,原地旋身,猛然間一掌揮出,掌風之中竟有龍吟相伴,威力驚世。這一掌之下,歐陽梓琳與施婧琪竟被雙雙震飛而出,場面震撼。

“‘神龍擺尾,順則有孚!?’”施瀾軒心中巨震,“難道你竟是北丐的傳人?”

“我耗盡一年積蓄購得的寶劍,毀於一旦,而今師父他們亦已離去。我也無需再隱藏,就讓爾等見識一番丐幫多年未現的絕學。”雲瀲悅面色凝重,架勢已成,氣勢凜然。

施瀾軒聞之色變,不敢有絲毫懈怠,連忙調整呼吸,聚攏真氣,身形下沉,如蛤蟆般伏在地上蓄勢待發。他心中暗忖,對方所展露的掌法,極有可能是昔日五絕之一的絕技——降龍十八掌,觀其態勢,顯然是要傾盡全力。為此,他亦不得不全力以赴,以蛤蟆功迎戰。

時不我待,施瀾軒爭分奪秒,匯聚全身氣力,靜候雲瀲悅那決定性的一擊。

只見雲瀲悅於彼端,每出一式皆伴隨招式之名脫口而出,客房兩側,被他每招每式擊打的上下動盪,四處狼藉.

“‘神龍擺尾’、‘羚羊觸藩’、‘履霜冰至’…… ‘飛龍在天’!”

霎時,雲瀲悅騰空而起,施瀾軒全神貫注,身體緊繃如弦,預感這最後一掌,必將自九天之上,挾雷霆萬鈞之勢,轟然而至。

在那客棧的二樓,四位身著白衣的劍客匍匐在地,發出微弱的嗚咽,兩抹黑影——兩位身著夜色衣裳的女子,懸掛在木製窗欞邊,輕聲呻吟,彷彿夜風中的低語。還有一位白衣男子,他的姿態奇異,如同一隻靜止的蛙,緊貼地面,增添了一抹怪誕之色。

這樣的光景,如同被時間凝固,持續良久,直到小二的問候聲悠悠響起,方才將其打破。“尊駕,請過目,這是本店的損失及維修費用清單。”言畢,他小心翼翼地向地上的“青蛙”遞上一張細緻羅列的賬單。

與此同時,雲瀲悅早已在黑夜中奔襲,追逐著師哥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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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棧靜謐的後院中,歐陽梓琳與施婧琪正仔細翻查著雲瀲悅等人遺落的馬車,每一物什都未逃過她們細緻入微的目光。一旁,施瀾軒呆立著,心中依舊難以平復剛剛被戲弄的憤懣。

“咦,這是什麼?”施婧琪手中揚起一面黃色旗幟,其上鮮明地繡著一個大大的“鏢”字,顯得格外醒目。

施瀾軒眉頭緊鎖,定睛望去道:“額,這應該是鏢旗吧。”

此時,歐陽梓琳則輕輕展開一張類似文書的紙張,語氣中帶著幾分發現新線索的興奮:“你們看,這裡有一份路引。上面寫著,‘現有琅麝鏢局鏢頭裳瑾瑜,受崇州鰲泉山莊之託,責任重大,需將山莊主人鰲林王自崇州安然護送達常州。遵循鏢局傳統,特發此路引,確保一路暢行無阻。’”

“這麼說來……”歐陽梓琳與施婧琪交換了一個不可置信的眼神。

施瀾軒揉了揉額角,一臉無可奈何地道:“沒錯,那些人應是押鏢的,而且押送的是活人,行內似乎稱這種任務為‘走肉鏢’。”他的語調中透露出對這一行當複雜規則的些許無奈。